第52章 是您的了

作品:《民国小掌柜

    阿笙瞧着被推至他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只觉脸上都要烧起来。


    二,二爷怎的先给他倒了?


    他是少东家。


    哪有,哪有先给主人家倒的道理。


    二爷哪里会管这些。


    像是半点未留意到桌上其他人或震惊、或错愕的表情,二爷小声提醒阿笙,“记得吹凉,小心烫。”


    阿笙红着一双耳尖,比划着,“谢,谢谢二爷。”


    姚关月、梁学义、李楠以及孙瀚宇四人面面相觑,眼底错愕一片。


    怎么个情况?


    姚关月最先反应过来,他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随意好,随意好。来,我们大家都随意么。谁要喝茶,谁要吃点吃食,都自取,自取。”


    …


    姚关月给自己斟茶的时候,顺手替离他近的在梁学义同李楠将茶给满上了。


    “多谢归期兄。”


    “谢谢归期。”


    梁学义同李楠相继向姚关月道谢。


    “客气,客气。”


    孙瀚宇坐在姚关月对面,姚关月实是够不着,便将茶壶给放在了中间。


    这让手里头拿着茶杯,刚要递过去的孙瀚宇动作倏地一停。


    孙瀚宇是家里的嫡子,除却跟长辈一起同桌吃饭,哪里自己斟过茶。


    他原先想等着李楠斟茶的时候,顺便将自己的茶杯给递过去,毕竟过去他们几个人一桌吃饭,只要是李楠在,倘若小二在忙,斟茶递水的事都是李楠在做。


    哪里想到,姚关月替李楠将茶水给倒了,只好自己去拿茶壶。


    刚烧开的茶水自是烫的,孙瀚宇倒茶的时候没注意,被茶水烫了手背,其他几个人在说话,也没注意到他,孙瀚宇被烫得险些喊出声,唯有忍着。


    孙大公子何曾受过这份委屈,脸色铁青,掀了这桌的心思都有。


    只是不敢得罪谢南倾,便唯有忍了下来,便是脸不悦都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


    …


    姚关月将茶给吹凉,先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缓缓地吹凉,浅尝了一口,甘冽入喉,姚关月眼睛亮了想,对阿笙道:“阿笙,这白毫不错。”


    今年的白毫都是新茶,他跟爹爹两人在二三月份就去找茶农购买了,后头又放了好几个月,这个月拿出来,味道正是最好的时候。


    阿笙弯起唇,比了个谢谢的手势,“谢谢姚公子。”


    “是吗?我赶紧也尝尝看。”


    梁学义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


    姚关月见他这般急,笑着提醒他,“记得稍稍吹凉,要不然小心被烫着舌头。”


    梁学义面露尴尬,他确实方才端杯子的时候太急,指尖还被烫了一下来着。


    听从了姚关月的


    提醒,他慢慢地将茶给吹凉,喝了一口,入口回甘,梁学义抬起头,望向阿笙:“是今年的新茶吧?果然很香。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梁公子真是个行家。


    梁学义瞧出阿笙是在夸他,只是后头比划着什么,他却是未能看懂,只好将眼神投向南倾。


    谢放没有胡乱“翻译,如实地道:“阿笙夸你是个行家。


    梁学义在家中虽是嫡子,可不是嫡长子,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他两位兄长年长他许多,平日里对他学业、私生活都管得极严。


    有良玉在前,他这块顽石在长辈心目中自是不够瞧的了,从来都是被责骂多,正面夸奖少。


    便是同谢放、姚关月、孙瀚宇等几个朋友在一起,他也大都是担任“绿叶的那一个,不大被人注意到。


    “只是胡乱懵的,哪里能称得上是行家。


    这会儿得了阿笙的夸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头这么说着,唇角倒是未下来过。


    姚关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玫瑰瓜子,闲聊着开口道:“咱们在这儿品茶,倒是让我想起一桩事。你们可有收到消息?康家在龙鸣山的三百多亩茶园要出售。现在在在找买家。


    康家?


    阿笙手里头握着茶杯,抬起头。


    康这个姓氏,在符城有名有姓的只一家。


    是那康少要出售他家的茶园?


    …


    李楠轻晃着手中的杯子,都说这茶好喝,便也迫不及待想尝尝味道,杯子递到嘴边,听了姚关月的话,很是惊讶地问道:“三百多亩的茶园都要卖么?


    孙瀚宇方才被那茶水给烫了手背,一个人气了许久,这会儿听姚关月提及康家要出售的茶园,忍不住插话道:“不仅是那三百多亩的茶园,由前都督康闵一手创办的纺织厂,志杰亦有意卖了折现。


    阿笙听说后,唏嘘不已。


    自那日二爷在家中邀请那位沈老板前去春行馆唱堂会,席间他见过康少。


    二爷用一出戏,证明了他同康小姐的清白,康少便再没有借口找他或者是长庆楼的麻烦。


    听前来店里的客人说,日日都有人上康府要债,听说康少某个黄昏从家里狗洞溜出去,至今尚未归家。


    一直在躲债。


    二爷的春行馆便是从康少手中购得。


    这才一年不到的光景,康少竟是要变卖家里的茶园同纺织厂。


    看来,康少的窟窿真的很大。


    难怪,那个时候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为难他,想要将康小姐嫁给他,用康小姐换他家的礼金。


    阿笙拿眼觑着二爷,二爷只是在静静喝茶,似乎对于姚公子同孙公子他们几个人


    谈的事情并无任何惊讶。


    是二爷也听说了康少的事情?


    又或者,只是纯粹的不感兴趣?


    …


    手背被碰了碰。


    阿笙这会儿在出神,吓一跳,转过了头。


    “把手摊开。


    阿笙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听话地将手心给摊开。


    但见几颗又大又红的红枣,被放在他的掌心上。


    谢放不仅抓了红枣,还另外拿肉脯给他,“不要只顾着喝茶水。


    阿笙脸颊通红。


    因着两只手都拿着二爷递过来的东西,不好比划,只好朝二爷点了点头。


    阿笙将红枣递了一颗放在嘴里。


    店里的红枣他是经常吃的,只是今日尝起来,格外地甜。


    阿笙鼓起腮帮子,咀嚼着嘴里的红枣,竖着耳朵继续听几位公子讨论康家茶园的事。


    好几三百多亩的茶园,究竟最后会被谁给买走。


    姚关月磕着瓜子,“康家茶园要卖的事,我还是听我三叔公提及的。我三叔公在龙鸣山上有茶园。他到我家中,同我父亲商议,要不要两家凑钱,计划着将康家的茶园买下,扩大家里的茶庄生意。


    此事外界暂不知晓,云平你是如何知晓的?


    至于康家的纺织厂要卖,他更是今日头一回听说。


    康家的纺织厂可是府城最早创办的纺织厂之一,占地面积大,虽说因为前都督康闵的去世,康家子孙不善经营,导致纺织厂亏空,可机器设备当年可都是从洋人那里进口的。


    若是康家真要出售那个纺织厂,他回去同爹爹商议商议,不若那茶园让三叔公找其他房想想办法,他们去把那纺织厂给盘下来?


    如今山河动荡,身为有志之士,他自是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都说实业救国,没听说开个茶园能救国的。


    可惜他家里无人有从事办厂相关经验,便是他回去同爹爹商讨,爹爹怕也只是不感兴趣。


    孙瀚宇最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注目之感,他目露得意,“我爹爹有个朋友,便是在那家纺织厂当经理。他告诉我爹爹,近日志杰总是带着人出入纺织厂。每次来,都是带着来访的人参观车间、生产线。问一些厂里最近效益,厂里工人规模之类的。


    你们也知道,志杰对赌


    坊的兴趣可比他家厂的兴趣要大多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厂里。那位经理是个人精,一下也便猜出来了。


    自然,人家也不是白递的消息。


    若是厂子迟早要易主,跟在老朋友手底下做事,总比跟着从未见过面的东家做事要强。


    再一个,也是担心到时候换了新东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迟早会烧到他头上,会将他这个生


    产经理给撤了,丢了饭碗。


    梁学义叹道:“自康都督去世,康家上下几百号人,原就是靠着家里还剩的那一点产业生活。如今最为赚钱茶园以及最值钱的纺织厂都要卖掉……


    康家是真的完了。


    姚关月将嘴里的瓜子吐出,“可见‘赌’这个字,碰不得。


    其他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


    姚关月看向孙瀚宇:“云平,你家做的就是绸缎生意,你家里是不是有意要买下那个纺织厂?


    孙家的确有意要买下那个纺织厂,旁的不说,单就是买下前都督康闵所办的厂子,消息传出去,孙家便可名声大噪,到时候压姚、粱、李三家一头。


    孙瀚宇勾着唇角,刚要回答,只听李楠出声道:“这会儿应该是晚了吧。我昨晚有事经过康杰纺织厂,见他们将牌子给摘了。好奇地上前询问了一句,门房说,换了新东家,故而要将旧厂牌给摘下。


    随着那些西洋布匹的冲击,如今绸缎庄的生意是愈发难做了。


    孙家需要纺织厂来提高效率,对于纺织厂是志在必得。


    听了李楠这句话,孙瀚宇脑袋“嗡地一声,险些打翻手里头的茶,“这不可能!我父亲的朋友昨天还来我家中,问我父亲,款项筹齐了没有。


    李楠未曾想到,自己无意间一句话,竟会惹得孙瀚宇这般大的反应,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这……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许是那门房得意思是,马上要换新东家,并非已经换了新东家?


    孙瀚宇恨不得现在就离席,亲眼跑去康杰纺织厂问个究竟。


    可这会儿菜都还没上,他便也只好暂时忍耐着。


    …


    “叩叩——


    包间门被象征性地敲响,伙计大力手里头端着托盘,走进包间。


    “这是几位爷点的菱角炒豌豆、清滋排骨、炸虾球,鱼翅、海参还有那赤炖肉鸡都在锅里头炖着了,要稍稍慢些,几位爷暂且慢用。


    大力一面将菜一一摆在桌上,一面偷偷去觑着少东家。


    二爷似是十分看重少东家!


    倒是阿笙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平时,他都是同大力一样,若是客人们在吃酒,他也是候在一边,同店里的其他伙计没有什么不同。


    今日是头一回,他坐着,享受大力的“伺候,还挺不习惯。


    “太白醉。我的太白醉!总算是端上来了。


    姚关月一瞧见被放在桌上的汉白玉色的酒壶,便高兴地合不拢嘴。


    他将酒封给掀开,站起身,心情大好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也便将方才康家纺织厂的话题给丢在了脑后。


    大力将菜摆好后,就出去了。


    出去前给了少东家一个“鼓励”的眼神。


    对于少东家能够得二爷青眼这件事自是高兴。


    阿笙哭笑不得。


    姚关月手里头拿着酒壶行至谢放的桌前停了停“我知你不喝酒。”


    说罢不等谢放回应手腕微弯


    “姚公子使不得使不……”


    身为少东家阿笙哪里好意思让客人为他斟酒他连连摆手刚要站起身接过姚公子手中的酒壶但见二爷将他手挡在他酒杯上淡声道:“阿笙年纪尚小还是长高的时候。不宜饮酒。你们喝。”


    姚关月:“???!!!”


    自己不喝也不让阿笙喝是吧?!


    姚关月同谢放两人的眼神对上后者是半点“难为情”或是“歉然”的意思都没有只有理所当然地“袒护”。


    宝贝成这样姚关月算是服气了。


    …


    阿笙转过头瞧了瞧二爷的肩又瞧了瞧他自己矮上不少的肩眼眸睁大。


    饮酒饮酒会影响日后身高么?


    阿笙想起自己逢年过节会陪爹爹喝上个几杯。


    好好在每回都是喝得不多。


    梁学义端起自己的酒杯“南倾同阿笙不喝归期我同君涛我陪你喝。”


    李楠也道:“对我们陪你喝。”


    孙瀚宇此时心不在焉一心想着那康家纺织厂究竟有没有卖出去听见梁学义同孙瀚宇两人提到什么喝不喝的以为是彼此间在相互劝酒便端起酒一口气闷了。


    姚关月嚷嚷道:“云平你怎的先喝了?”


    梁学义起哄:“云平你得罚酒啊!”


    李楠亦是笑着附和:“对对得罚酒!”


    才开始喝酒孙瀚宇便被罚了三杯。


    谢放给阿生夹菜“他们喝酒我们吃菜。”


    明明是二爷同几位公子的饭局可二爷似乎都在照顾他。


    阿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比划着“二爷您不用这般照顾我。”


    这里是长庆楼呀理应他来照顾二爷以及几位公子才对。


    谢放将自己桌前的碗递到阿笙的面前“那还请少东家照顾照顾南倾?”


    阿笙脸颊红透。


    阿笙拿起筷子夹了块炸虾球放到二爷的碗里将筷子重新放下“这个炸虾球二爷能吃么?”


    阿笙注意到一桌子的菜二爷方才只吃了豌豆炒菱角清炒白菜都是些素菜。


    谢放夹起炸虾球“少少吃一点无妨。”


    见二爷将炸虾球放进嘴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情况阿笙这才放了心。


    看来经过这段时日


    的调理二爷的肠胃确是好上一些了。


    …


    姚关月、梁学义、李楠、孙瀚宇四人喝光了一壶的“太白醉”。


    出包间四人的脚步都是打飘的。


    阿笙忙提前下了楼“叫来”店里伙计帮着扶这四个人下楼。


    阿笙去街上叫了车。


    几个伙计便帮忙将人给扶上车。


    “南倾你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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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姚关月被堂倌给扶上车脑袋从人力车探出见谢放还在长庆楼门口站着没有要上人力车的意思带着醉意纳闷地问道。


    梁学义喝得比姚关月还多被人扶上车后便歪倒在车上。


    李楠同孙瀚宇两人的情况也差不多。


    谢放:“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提前付过车资同几个车夫说了一声。


    四位车夫便齐齐地拉起车子载着四人离去。


    …


    谢放在阿笙的陪同下一同折回店里。


    在柜台后头的方庆遥虽说手里头在翻着账本可眼睛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情形。


    见二爷此时总算能抽出身绕过了柜台走上前:“二爷……”


    未等方庆遥说完


    方庆遥点头“回二爷的话那位魏先生确是已经到了。我遵照您的吩咐请人到二楼的包间给上了酒菜。您看……您是现在上去还是迟一些?”


    阿笙心里头纳闷魏先生是谁?


    他同二爷认识以来从未见二爷身边有姓“魏”的朋友。


    谢放并未直接回答方庆遥的问题而是温和有礼地问道:“方叔叔现在可有空?”


    自二爷同他的几个朋友来了店里之后后头意外地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


    不过二爷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店里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能够过去方庆遥忙点头“自是有空。不知二爷有何事需要方某帮忙?”


    阿笙亦是转过头看向二爷。


    是了二爷先前便提过有事要找爹爹帮忙。


    究竟何事?


    “方叔若是有空可否随南倾一起去楼上包间一趟?”


    来者是客客人要求掌柜的随他一起同趟楼上包间方庆遥哪里会拒绝“自是可以二爷请——”


    方庆遥走在前头带路。


    谢放对一旁的阿笙笑着道:“阿笙也一起吧。多看看日后遇上了多少知晓该如何谈。”


    阿笙一脸茫然。


    二爷的话他没听明白。


    方庆遥转过身:“阿笙既是二爷让你一起来你便一起来吧。”


    既是二爷吩咐不必爹爹开口阿笙自是也会一同上去的。


    方庆遥走在前头阿笙同二


    爷一起跟在后头。


    …


    “二爷魏先生就在里头。包间也是依着魏先生的意思找了个有花厅的包间。”


    方庆遥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包间停下。


    谢放听得仔细点了头“有劳方叔。”


    “二爷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


    方庆遥帮着抬手轻敲房门。


    “吱呀”房门打开一位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对方的目光在门外站着的三个人脸上迅速地扫了一眼拱手朝谢放作揖“魏某见过谢二爷。”


    “魏先生客气我们进去说?”


    谢放虚扶了下魏贤作揖的手。


    “自然自然。三位请——”


    魏贤放下作揖的手将谢放、方庆遥以及阿笙三人迎进门。


    走在最后的阿笙关上房门。


    魏贤知晓谢放是从其他包间过来知晓这位谢二公子已经用过餐也便将人引到包间的花厅“按照您的吩咐合同都已经带来了。一式两份。


    这是合同您请过目。”


    魏贤拿起放在花厅桌上的一个黑色公文包从中拿出两份合同。


    这时节在符城若是涉及买卖交易人们大都还是按照祖祖辈辈留下的习惯拟一份契约。


    无论是阿笙亦或是爹爹方庆遥都是头一回听见“合同”这个词纳闷合同和契约是不是一回事。


    可这到底是人家二爷的公事他们不好太过好奇在二爷查阅所谓“合同”时将目光移开了去。


    谢放将合同项仔细看过。


    “没有问题。魏先生可备了笔?”


    魏贤恭敬地将笔递过去。


    谢放在凳子上坐下在两份合同上分别签下自己的名字。


    起身将合同递给方庆遥“方叔有劳做个见证。请放心这合同上您只是一个见证人不是担保人。日后无论这厂子是盈是亏您不必付任何债务责任。”


    方庆遥这回多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位二爷似乎买下什么厂子找他做见证人么?


    见证人可不同于担保人确实不必付任何债务责任不仅如此见证人还能从这一笔买卖当中抽得一笔佣金!


    这这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


    方庆遥仔细瞧过合同他确实只是个见证人除了会获得一笔不菲的佣金外并无任何损失。


    只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东西方庆遥是个生意人始终有些警惕便有些犹豫着没敢盲目地在上头签自己的名字。二爷有权有势的应是不差钱


    谢放自是猜到方庆遥的顾虑,他笑着道:“阿笙帮过我很大一个忙。这笔佣金,权当我对他的答谢。”


    若不是阿笙,他未必能顺利找到抱石老人。


    当然,他之所以找方叔当这个见证人,自是还有旁的原因。


    阿笙一脸茫然,他,他帮过二爷什么重要的忙么?


    方庆遥去看阿笙,阿笙自是相信二爷的,可这到底是买卖交易的事,便比划着,问二爷他可否先行看过。


    谢放倒是未有任何不悦。


    涉及买卖往来,利益相关,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谢放:“当然。”


    阿笙看得细致。


    待瞧见“志杰纺纱厂”几个字,阿笙眼露错愕。


    阿笙错愕地看向二爷。


    原来,李公子说纺纱厂恐怕已易了主,竟,竟是真的?


    二爷便是那个买下志杰纺纱厂的人?


    喔,不对,应该说,是这位魏先生从康志杰手中买下那厂子,不知二爷如何找到的魏先生,以及如何说服的这位魏先生,竟又从魏先生手里,买了这个纺纱厂。


    阿笙看到这里,便已明白,这确实是正经的买卖合同没错。


    即便如此,仍是仔仔细细地看过。


    最后确认,的确是让爹爹当一个见证人,且……说实在话,就二爷书房挂着的那些名家字画,都价值连城。


    确是用不着,兜这么一大个局,诓骗他同爹爹什么。


    阿笙于是朝爹爹点了点头。


    方庆遥见阿笙朝他点头,总算是放了心,便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


    魏贤的名字,已事先在合同上签过。


    魏贤拿过合同,看了一眼,笑着朝站起身的谢放道:“恭喜二爷,志杰纺纱厂,从今往后,便是您的了。”


    “多谢魏先生。”


    原来,谢放一早便让陶管事去调查了康志杰的财务状况,清楚他在外头欠的赌债之后,便猜到总有一天,走投无路的他卖掉家里唯一还算是值钱的纺纱厂。


    于是,买通了康志杰的账房先生,又找了这位同康志杰账房先生相识的魏先生,做局以低价买下“志杰纺纱厂”。


    到现在,康志杰都不知晓,志杰纺纱厂的东家是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