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气息微乱
作品:《民国小掌柜》 不,不是!
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二爷!
阿笙停住了步子面红耳赤地转过身慌忙打着手势,“不是不是这样的。”
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方才二爷是捏他后脖颈了么?
二爷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很是有些舒服。
等,等等他在想什么?!
谢放立在石阶上双手负在身后,“没有不想那便是想了?”
乌桕树茂盛的枝叶子在清风中摇曳着在二爷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吹动着二爷额前的一绺发丝轻轻地飘动。
阿笙见了二爷本就迷迷糊糊这会儿更是瞧得有点痴,便是连二爷说了什么,都只是心神恍惚地听了个大概。
想……什么,不想什么?
树上的蝉鸣震天地响。
对上二爷含笑的眸子,不知怎么的,阿笙蓦地反应过来。
满脸羞红比乌桕树上最红的那一片叶子都还要红。
二爷又开他玩笑。
方才是福禄给二爷开的门。
他站在二爷身侧打量着阿笙又拿余光悄摸着看了眼二爷。
心里头纳闷。
便是阿达进来告诉二爷,阿笙人在外头二爷又何必亲自“迎”这一趟使唤他或者是福禄将人给带进来便是了。
福禄没忍住又瞧了眼阿笙的喉结以至平坦的胸
部……
倘使他不是确信阿笙是个千真万确的男儿身他当真要以为二爷是瞧上阿笙了。
…
日头晒阿笙的脸颊同脖颈都有些被晒红。
谢放身体微微前倾替阿笙罩一方小小阴凉“阿笙可要进来坐坐吃盏茶?”
哎。
哎?
二爷刚刚不是要出门吗?
这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树上的蝉鸣犹自响个不停。
阿笙尚未思考人已是晕陶陶地跟在二爷的身后进了屋。
如同道行不够的小妖见了那修行千年的大妖毫无招架之力糊里糊涂地就将自己的灵识给了出去只管跟着大妖走。
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金丝雀鸟的声音阿笙才忽地回过神。
想起爹爹交代了
他只是受二爷相邀进院春行馆小坐想来爹爹应当是不会生气的。
…
阿笙来过春行馆多次。
每回都是福禄或是福旺领了他进门。
这是他头一回跟在二爷的后头一起进春行馆。
阿笙中午在师父的吩咐下头一回在厨房独立地做了酒酿圆子。
师父让他给打了一碗尝一下火候是不是正好酒酿圆子要是熬过了容易发酸
。
他紧张地盯着师父,师父尝了后也不说话,只是让他自己也舀一碗尝尝。
他心里头没底,一紧张,舀了好大一口吃进嘴里。
是甜的!
酒香十足。
阿笙自小在酒楼长大,酒量自是不错,莫说是酒酿圆子,便是一壶杏子酒,他也不会吃醉。
这会儿只觉得那口尝最进嘴里的酒酿圆子,在心尖发了酵,以致脚底都打着飘,整个人亦是晕乎乎地,脸颊也跟着发烫。
…
阿笙习惯了,进了这高门院阔的春行馆,便低着脑袋,脚步放轻、慢行。
未留意走在前头的二爷为了等他,停住了脚步。
手里头拎着食盒,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对不住——”
阿笙这会儿还不知自己撞的是二爷,因为寻常都是福禄走他前头。
打着手势,忽听二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可是买新鞋了?我瞧瞧,这鞋子是什么面料做的,以致阿笙都无心看路,只顾盯着鞋面看。”
阿笙错愕地抬起头,瞧见了站他前头的二爷。
…
他,他方才撞上的人,竟是二爷么?!
阿笙微微转过头,放才瞧见,福禄跟在他跟二爷两人的身后!
阿笙当即窘迫地涨红了脸。
他……他哪里是买了新鞋。
阿笙学厨已是第三个年头,师父这段时日渐渐放手,便是一些复杂的菜色,偶尔也会由他担任掌勺,莫说买鞋,便是想要再去一趟临水街,去探望小石头以及余(虞爷爷)两人,都一直未能抽出空来。
他不知今日会在门口碰上二爷,脚上穿的寻常的深青布鞋,便是衣衫都是去年的旧衫。
好在近日未曾下雨,鞋面是干净的,不至太窘迫。
瞧见二爷眼底的笑意,方知二爷又取笑自己。
阿笙指尖攥了攥食盒,耳根都通红,通红。
“二爷是好心提醒你,看着点路。”
福禄见阿笙怎的这般不开窍,把二爷给撞了,不知告罪,便是二爷开口后,也不知给二爷回一句,日后一定多看着点路,没忍住,出声“点一点”他。
阿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回话”了!
实在太过失礼!
阿笙刚要比划,只听二爷淡声道,“走路是要看路,不过偶尔分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笙感激地望着二爷。
二爷人可真好。
不,不对。
应该说二爷哪儿哪儿都好。
相貌好,学问好,待人也好,书法、绘画……样样皆好。
谢放慢了脚步,同阿笙一起并肩走着,打趣地道:“走我边上,这样应是不会再撞上了吧?”
阿笙忙涨红了脸
颊只是摇头
不不会了。
方才就是个意外。
福禄跟在后头一肚子纳闷。
二爷方才可是……嫌他多嘴了?
可之前的客人倘使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二爷不好开口的都是由他出面提的醒从未见二爷说过什么……
…
春行馆内花木扶疏。
一进院子
跟外头俨然两个世界。
檐下金丝雀叫声清脆院子里山茶、四季海棠开得旺盛蝴蝶在花丛中翩飞比起阿笙前段日子过来这花园是更为热闹了。
瞧着也格外地有生机一些。
花园树荫下摆着一张方桌方桌旁边又另外摆了一套桌椅。
圆凳上垫着凉垫。
这方桌瞧着……
像是二爷书房里头的那张?
阿笙定睛瞧了瞧果然桌上似是铺陈着二爷的画作?
阿笙从前送吃的来二爷府上偶尔也会碰上二爷在写字或是画画倘遇上二爷心情好还会唤他过去给他看二爷在写的字或者是正在画的画。
自从二爷知道他也识字有时还会让他过去写个几笔对他指点一二。
见他对画作更感兴趣一些便会跟他说上好些名家画师的绘画技巧。
有些他听得懂大部分不大懂只是回去了偶尔会依照着二爷的笔触回去仿。
一来二去的竟画得比过去也有模有样了一些。
阿笙已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二爷作画了。
他不自觉地走上前。
待回过神忙尴尬地止住了脚步。
谢放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主动走上前唤阿笙过来看画“从前几日开始画的病了一段时间一段时日没碰技法都生疏了阿笙不要见笑才好。”
阿笙连忙摇头。
二爷的书画是极好的哪里轮得到他见笑。
阿笙便走上前微微凑过了脑袋。
为了方便阿笙看画谢放吩咐了福旺上前先替阿笙拿走食盒。
不不用他拿在手里不费劲的。
阿笙摆着手福旺却已经走上前“没关系阿笙少爷给我吧。”
阿笙也便只好将食盒递过去。
他同福旺相熟两人从前都是当朋友一般处着。
麻烦朋友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福旺倒是没啥二爷如今待阿笙少爷很是看中的样子他服侍好阿笙少爷不就等于服侍好了二爷么?
…
食盒被拿走阿笙确实方便了一些至少能够更加近距离地看画。
二爷画的是这檐下的金丝雀?
画得很是传神。
只是……
他怎么
觉得同二爷从前的画风以及用笔都不大一样?
阿笙看画看得专注。
他的身体也便不自觉地往前靠,就连二爷稍稍给他让了位置,也未曾发觉。
仍旧一心只顾着看画。
他熟悉二爷的画风。
依照二爷以往的画风,以二爷对这只金丝雀的喜爱程度,定然着笔于将鸟儿通体金色的羽毛,以及昂起头颅,扯着歌喉时那副神气的模样,这次,却着笔于鸟儿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望向笼子外头。
鸟儿看向笼子外头,会想些什么呢?
会想念他昔日在林中所结识的伙伴,还是如今这衣食无忧,却是关在这一方小小笼子里的日子?
画里头,更有意境了。
…
谢放瞧着立在他跟前认真看画的阿笙,神情一阵恍惚。
想起两人厮守的那段时日,他手伤经过大夫诊治,好了一些,能够稍稍提笔写画。
只是那时画的话,总不成线条,他不是暴躁的性子,那段时间却也寡言少语,郁郁沉闷。
每每画了画,阿笙也是这般,立在他身前,瞧得比他还认真。
再转过了头,一只手朝他竖起大拇指,弯着眉眼笑。
他便会从后头,将人圈住,将所有烦闷都暂时抛却脑后。
将笔递给阿笙,也让阿笙画。
前面几次还好,后头便不大配合了,会趁机开溜。
只因每回总是画不成……
桌上颜料、画纸,全被堆到一处,便是他同阿笙两人的手腕上,亦难免沾上颜料。
气息微乱,阿笙颊边的红晕胜过世间任何朱红。
…
阿笙仔细瞧过了二爷的画,转过身,右手朝二爷竖起大拇,弯着唇,露出颊边深深的酒窝。
眼前的身影,同记忆里的人几近重叠。
谢放极力克制着,才没有将人揽入怀里。
“醒来的日子什么都好,只是一项……不能向从前那样,抱着阿笙亲
热。
莫要说亲
热,便是稍微一些亲密的事情都做不得。
二,二爷?
对上阿笙困惑的视线,谢放回过神,“阿笙的酒楼,近日可有进展?
谢放口中的酒楼,指的自然不是阿笙忽然收购了一间酒楼,或是自己开了一间。
问的是前段时间,要阿笙画的,他心目中的酒楼。
阿笙颊边的笑容微收,睫毛眨了眨,神情很是有几分心虚。
谢放心领神会,当即了然,睨了阿笙一眼,“看来是没怎么动笔。
“不,不是。
阿笙慌忙解释,他近日只要得空,回家就有画。
只是时间到底比较少,加之这回画笔买得不是很如意,总是会掉毛,黏在了画纸上,
便需要费时间去将那毛给拿开便进展得极慢。
…
“逗你的知你最近忙。画画的事不急。身体要紧。
瞧我说邀你进来吃茶到现在一口茶也还没让你喝过。”
遂牵了阿笙的手来到一旁的桌椅前拉着阿笙坐下。
说是牵自然不是前世十指相扣的牵法只是握了手腕而已。
阿笙坐下后也便松开了手。
不是谢放多君子只是现在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且都还不是太过亲密的举动于阿笙到底是不适宜。
前世没机会循序渐渐这一世可要好好来过。
至少得有个模像样的追求。
福禄为人机灵见二爷跟阿笙两人在桌前坐下便走上前给二爷斟茶。
不是很甘心连带阿笙也要伺候到底是二爷近日另眼相看的人。
没法子。
福禄待要给阿笙斟茶却见二爷伸过了手。
福禄便机灵地转了方向将茶壶递给二爷。
谢放从茶托里拿了一个杯子放在阿笙面前徐徐倒茶抬眼问道“近日长庆楼的生意可好?”
福禄眼露错愕二二爷竟是亲自给阿笙斟茶?
福禄实在想不明白阿笙到底是做了什么怎的就得二爷青眼如此。
阿笙点头。
爹爹经营有道加之同乔伯伯两人之间合作无间又广结善缘承蒙老主顾们赏脸、照顾店里生意一向挺好。
谢放将茶递给阿笙“阿笙自己呢?是不是也挺忙?”
阿笙在外头跑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当着二爷的面没好意思酒饮再来也怕糟蹋了二爷的好茶。
接过了茶没有像在家里或是在店里那般直接仰面喝了学二爷小口地啜了一口。
听了二爷的问话刚要点头只听二爷悠悠地来了一句:“自是忙的否则怎会忙得都没工夫来二爷府上走动走动。可对?”
…
阿笙险些被喉中的茶水给呛了喉。
二爷怎怎的还自问自答的呢?
阿笙忙将手中的茶杯放桌上打手势向二爷解释“不不是这样。”
他每次从康府出来经过都想过要不要敲门来着。
只是他也不知道康府什么时候会外送帕子总也没带身上没个由头自是没敢敲门叨扰。
像是今日这般虽是终于将二爷的帕子给带身上了又担心二爷不在家归还了帕子却连二爷的面都没见着那他回去指不定怎么懊恼。
便想着是不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譬如提前向福旺打听了二爷什么时辰定然在家再上门归还帕子。
哪曾想这般凑
巧他还在想着法子二爷便开了门从里头出来。
还还邀请他进来吃茶!
…
“莫着急。是二爷不好。方才不该逗你。可有呛着?”
谢放眉心微蹙担心地望着阿笙。
心里头责怪自己
以致阿笙喝个茶都没个安生。
不不。
哪里是二爷的事。
是他自己不小心何况到底没呛着。
阿笙摇摇脑袋他没有呛着忙打手势“我没事多谢二爷关心。”
心里头有些小小失落。
原原来方才二爷是逗他呐。
也是二爷府中每日都有访客来来去去哪里会在意他来或没来。
是他过于认真了。
阿笙心中懊恼却不是怪二爷的意思。
他从来都很清楚地知晓自己的身份。
也未曾过什么妄想。
“谢什么?倘不是我你也不至险些呛着。”
谢放将阿笙桌前的茶杯递于他“来再喝一口润润喉。”
阿笙忙双手接过听话地慢慢地又喝了一口。
呼——
舒服多了。
二爷的茶清香甘冽回味无穷。
阿笙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却是不小心喝得有点多。
茶杯杯量小一下就见了底。
阿笙悄悄地瞥了眼二爷杯中的茶还剩一半神情懊恼。
他方才怎么就没注意一些……
将茶杯拿手里迟迟没好意思放下去。
谢放捕捉到了阿笙偷看他茶杯的视线一开始没明白阿笙在瞧什么见他神情有些局促地攥着茶杯也便明白过来了当即有些失笑地道:“想喝多少二爷都给你倒无需难为情。”
说着便当真替阿笙将茶杯给满上。
想喝多少二爷都给倒……
像是往后只要他开口二爷都会替他将茶斟满似的。
阿笙脸颊通红。
二二爷又拿话逗他。
这一回阿笙记住了没有一下喝太快。
…
桌上摆着几碟点心。
谢放拿了一块梅花形的枣泥糕给阿笙递过去“总是喝茶肚子难免有些空。
来这是府中师傅做的甜点枣泥山药糕用来配茶味道很是不错阿笙可要尝尝看?”
阿笙喜欢做吃的他自己也喜欢吃。
枣泥山药糕?
他还尚未吃过呢!
眼睛亮了亮。
手伸出去时停住了——
他从店里出来一路都是疾走着手心难免有些出汗。
平时他倒也没这般讲究将手往衣服上
擦一擦,或是直接拿着吃便是,当着二爷的面,却是多少有些难为情。
阿笙正要摇头,跟二爷解释自己不饿,却听二爷道:“福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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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水过来。”
阿笙眼睛瞪圆。
二,二爷会读心术不成?
待阿笙回过神,想要打手势,让二爷叫福旺不必去,他真的不饿,福旺却已是积极地打水去了。
阿笙便只好局促地坐位置上。
待福旺打了水回来,阿笙刚要将手伸进脸盆,却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不忙,先洗把脸。”
哎?
阿笙呆呆地抬起头。
谢放将福旺取来的毛巾,放入水中,浸湿,拧干了,递给阿笙,“这样会凉快一些。”
阿笙直愣愣地瞧着,二爷滴着水珠的指尖,一双眼睛瞪圆。
他,方才以为,二,二爷是要给他自己洗脸来着。
竟,竟是将帕子拧干了,给,给他洗脸么?
脸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阿笙倏地回过神。
见二爷手里头拿着毛巾,贴在自己脸上。
阿笙忙接过了毛巾,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疑心自己是在梦里。
莫说阿笙自己,这回便是福旺也有瞧得有点呆。
二,二爷什么时候给人洗过脸呐?
瞧二爷方才的架势,倘使阿笙没有阻止,二爷怕是真要给阿笙洗脸。
至于福禄,已经不是瞧呆不瞧呆的事儿了,看阿笙的眼神分明是带着狐疑了——
疑心眼前这个阿笙别是什么千年狐狸化的。
要不然二爷最近怎的这般反常?
…
洗过了脸跟手。
阿笙手里头拿着二爷方才重新递过来的枣泥山药糕,没有马上送入嘴里,而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中医上讲“望闻问切”,其实他们学厨的,也会这般。
没吃过的东西,拿在手里,也会先仔细地瞧上一瞧,看人家做的形状怎么能这么好看,倘使自己,是不是也能办到。
再是放在鼻尖嗅一嗅,闻闻里头可能都有哪些食材。食材新不新鲜,味道不正。
既是为了对手里的食物有个更好的了解,对自己的嗅觉亦是一种锻炼。
倘若不是同行,也会问一问,是怎么做的。
譬如像是糕点这样的东西,也会捏一捏软
硬程度。
如果是软的,尝起来口感偏软糯,如是硬的,便大都较为软酥或是脆口。
阿笙方才拿过枣泥糕,便是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地捏了捏,这枣泥糕是软的,口味应当偏软糯。
用齿尖轻咬一口,枣泥的甜味便在嘴里化开。
好吃!
因着是和了山药,中和了红枣的甜味,尝起来并不会觉得腻牙,相反
,因着洒在上头的桂花,咬下去,只觉齿尖飘香。
很适合夏天午后,配着茶吃!
枣泥山药糕做起来应当不会太复杂,同其它甜品应是大同小异,就是不知道二爷家的师傅是怎么捏的……怎么就能将每一个枣泥糕都捏成梅花的形状,却又不会软塌下去……
回去问问乔伯伯,乔伯伯或许能知道这各中门道。
…
阿笙手里的枣泥糕吃了大半,见二爷只是喝茶,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他放慢了速度,借着喝茶的功夫,将手中的枣泥山药糕给放下,打手势,问二爷,“二爷近日,还是没什么胃口吗?”
一双棋子黑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谢放心中微暖,那日散了戏,在馄饨摊,阿笙见他没吃过几口,问他可是不合胃口。
他为了宽阿笙的心,便随口提了提,自大病一场后,至今未恢复胃口的事,未曾想,阿笙竟是记到了现在。
谢放笑着道:“比之前强上一些了,你看我这桌前摆了这么多吃的便知晓了。我是在邀你进来之前,吃过了一点。”
事实上,谢放的胃口的确比前段时间好上了一些。
不过还是没有“大病一场”之前那般有胃口。
倘使“重生”的代价,不过是失去一个好胃口,对于谢放二爷,自是不足道。
阿笙不知二爷瞒了他一些,听说二爷胃口见好,微拧的眉心松开。
很是替二爷高兴,咧着嘴笑,现出颊边一对深深的酒窝。
谢放注视着阿笙颊边的笑容,神情温柔。
…
“这枣泥山药糕,可还合胃口?”
阿笙这才意识到到,自己方才只顾着吃,以及想着这枣泥糕到底是怎么捏的,以致都忘了告诉二爷,这糕点好吃。
阿笙连连点头,怕点头不够有说服力似,便又竖起左手的大拇指。
谢放又在盘子里拿了一块递过去,“好吃便多尝一点”。
阿笙手中的糕点只剩了最后一口,忙谢过二爷,将糕点接过去。
谢放端起桌前的茶,想起他开门时,瞥见的那压低的西式帽檐下,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如同寻常话家常一般,谢放不着痕迹地问道:“阿笙方才,可是刚从康府出来?”
阿笙点点头,他最近往凤栖路这边跑,大都是为了给康府那边送吃的过去。
谢放眼底若有所思,“过去,康府经常点长庆楼的外送吗?”
阿笙吃着糕点,两边脸颊鼓起,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
不常的。
一个月点一次,算是顶天了。
这一个月,却是点了三、四次。
许是康府是府上近日来了什么客人,中意乔伯伯的手
艺吧。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阿笙自是不会记那般清楚,像是康府那样的人家,却是不需要刻意去记,也会印象深刻。
因着手势相对较没那么容易看懂,阿笙比了个写字的姿势,意思是他写给二爷看。
谢放现在其实已是鲜少有看不懂阿笙手势的时候了,大可以让阿笙比划给他看,只是阿笙并不知道,他现在大都能看得懂他的比划这件事,有事遇上较为复杂的应对,会比较着急。
写的,或是用画的,会相对让阿笙自在一些。
于是道:“不急,先填饱肚子再说。
阿笙将嘴里的糕点吞下,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划了个半圆,意思是他现在是饱的,不饿。
谢放也便只好尊重他的意思,唤福禄去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福旺便将现在的桌子收拾收拾,空出位置,给阿笙鞋写字。
…
“好啦——
阿笙写完字,将手中的纸递给二爷。
谢放接过去。
先前一个月都未见得点一次外送,这一个月,却是点了三、四次……
确实有些反常。
看过阿笙写的字,谢放将其放桌上,用镇纸压了,问道:“那你每次送东西进去,都是谁接待的你?府中的丫鬟?
阿笙点点头。
有一点阿笙没说的是,这几次领他进去的丫鬟,有些面生,不是从前接待过他的。
不过,他应是也见过的。
只是每回都想不起来,许是府中太太的大丫鬟。
像是康府这样的门第,倘若是得宠的大丫鬟,在太太们眼里,便是半个小姐,轻易也是不在外人面前露面的。
因着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阿笙也便没提。
忽地,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原来是起风了。
阿笙原先是抬头看着树叶,只觉树影在院子里晃动的样子很是好看。
再瞧见偏移的日头,吓一跳!
糟糕!
不知现在几点了!
阿笙忙打手势,向二爷告辞。
谢放舍不得这么早放人回去,可也知晓他这边要是不放人,回头阿笙怕是要被责骂。
“稍微等一下。
阿笙眼神困惑地望着二爷。
谢放转过头,“福禄,去我书房,将前几日我让你们晒了,后头整理出来的那一套东西拿出来。
福禄眼露错愕。
那……那套纸笔,还有颜料可是价值不菲!
二爷,二爷不留着自己用,要……要送给这个充满铜臭气的长庆楼的少东家么?
二爷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福禄?
福禄忙回过心神,垂着脑袋,“是,二爷,我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