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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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灯光明亮,空气中一片死灰般的寂静。


    姜渔望着闻峋手里的针孔摄像头,神情呆呆的,脚边有小兔子拱他都没反应。


    闻峋的眸色沉得吓人。


    阳台有单独的灯,但此时没有打开,而多肉盆景的小水池里前两天才被姜渔加了水,在相对昏暗的光线下,由于水面对室内灯光的反射,摄像头上有了一点微弱的反光,再加上闻峋天生敏锐,诸多条件叠在一起,才让针孔摄像头被察觉。


    要是姜渔一个人,恐怕在这间房里住上一年都不会发现有摄像头。


    闻峋声音里带了冻人的寒气:“这件盆景,你是从哪儿买的?”


    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姜渔才骤然回过神,脸色却依旧是惨白一片:“不是买的,是徐晏书,徐晏书送给我的。”


    周围安静了一瞬。


    闻峋眸色微沉,握着针孔摄像头的指尖微捻,忽地松手,任由它坠落在地,一脚碾了上去。


    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摄像头上,仿佛骨头碎裂般的咔咔声从他的脚底传出来。


    再抬起时,精密的针孔摄像头已经成了一堆残渣。


    闻峋淡淡抬眸:“还有吗?”


    姜渔:“什么?”


    他被闻峋的举动惊得有些呆愣愣的,刚才有那么会儿,他以为自己阳台的地板都要被男人踩穿。


    闻峋:“这屋子里,还有没有他送你的东西?”


    姜渔想起什么,神色惶惶:“还有那两只兔子,和兔笼子。”


    闻峋瞳孔幽黑,像是渗了墨。


    他大步走向阳台角落的兔笼,一把拎起来,对着灯光仔细察看。


    兔笼上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闻峋还是把笼子和那株盆景都扔到了房门外面。


    姜渔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只是在闻峋再向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走过去的时候,吓得连忙把两只白团子捞起来,护在怀里:“它们没问题。”


    闻峋眸光不着痕迹地一暗,但还是没再继续动作:“你明天最好再请人来排查一遍,看屋里还有没有别的摄像头。”


    姜渔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闻峋转身打算离开,却忽然被一股力量绊住。


    少年抓着他衣袖的力道很轻,声音也小小的:“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上?”


    闻峋垂眼。


    姜渔从低处望着他,鸦羽般的眼睫一颤一颤:“我...我害怕,万一房间里还有...”


    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双腿雪白修长,细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却不知道被暗中的眼睛窥了多少次。


    闻峋双拳紧握,可瞥见少年怀里护得跟心肝儿似的兔子,视线又冷下去。


    分手了还乱收不相干的人送的礼物,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你应该不缺住酒店的钱。”


    他冷声丢下一句,大步离开。


    *


    夜已深,万籁俱寂,窗外秋风将枝叶刮出瑟瑟声响。


    闻峋在床上躺了半小时,仍没有入眠。


    打开手机看时间,却看见了监控软件弹出的红色弹窗。


    闻峋的家门口安了实时监控,监控下有人走动时,手机软件就会发出警报。


    小区是一梯两户,这层楼只有他和姜渔,不会有别人。


    闻峋寒着张脸,起身开了门。


    门外,少年坐在冰凉瓷砖上,背靠着墙,身上裹着一张毛茸茸的毯子,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白净漂亮。


    他闭着眼睛,纤长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睡熟了的模样。


    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惶,睡颜恬静温软,好像靠在闻峋门边睡觉,能够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似的。


    闻峋面色僵了僵,出声道:“姜渔。”


    没动静。


    闻峋唇角压了压,蹲下身,打算掀开毯子直接把人弄醒。


    毯子刚掀开一角,他的手遽然顿住。


    下面还窝着两只兔崽子,圆滚滚一团,眼睛闭着,呼呼大睡。


    闻峋:“... ...”


    少年刚受过惊吓,脸色没有多少血色,他身形清瘦,即使裹着毯子也是很小一团,怀里还抱着两只小崽子,看上去孤儿寡母,可怜兮兮的。


    深秋夜凉,闻峋只从空调房里出来站了一会儿,身上已有了冷意。而根据监控时间显示,姜渔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


    鬼使神差地,闻峋伸手,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脸颊。


    冰凉的。


    男人刀削似的眉压下来,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姜渔就是故意的,他想。


    少年生得纤弱漂亮,像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最会利用自己的美丽柔弱,诱得人的心软与同情。


    可下一刻,他却俯下身,将少年和怀里的兔子一起抱进了屋。


    姜渔睡得很熟,他这些年被人照料得很好,晚上很少像十六岁以前那样做噩梦,一入眠就睡得深,中途不容易醒。


    少年身体温热,抱在手里软软一团,闻峋的眉头刚松开些许,见到姜渔这副睡得不省人事,还迷迷糊糊往他怀里蹭的模样,又皱起来。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个人大半夜坐在楼道里,好像谁都可以把他抱走。


    随便来个男人抱他,他就傻乎乎地往人怀里钻,之前勾.引他捉弄他时的精明劲儿全不见了。


    闻峋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却听少年窝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咕哝:“闻...哥哥。”


    闻峋脚步骤然定住。


    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字,他没有听清。


    但除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可能。


    闻峋...哥哥。


    这个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叫过的称呼,从少年嘴里软软地叫出来,像小勾子般勾得人心里发痒。


    男人冷峻脸上覆着的坚冰融化了,那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视线却牢牢附着在姜渔唇上。


    他想听他再叫一声。


    可少年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声含糊不清的咕哝,身体扭了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就像一朵常年被人娇养着的花儿,习惯了他人的体贴与照顾,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做得很是自然。


    一想到这些习惯是被前面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经年累月养出来的,闻峋的脸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一样五颜六色。


    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