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作品:《她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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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的吵闹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林清瑜用晚饭时,林同和还未离去。


    只是他已从自知理亏愿诚心道歉变成数落林清瑜不忠不孝,刚开始的时候,庾蕴还想要劝一劝他,可渐渐地听他从林清瑜宇骂到林清风,而后数落起她这个做阿娘的不是。


    庾蕴也没了好脸色,命人拿着扫把将林同和赶了出去。


    林同和嗓门极大,也不走,就站在门口嚷嚷着。从隔壁府出来的宾客恰好将林同和所有数落和谩骂都听了进去。


    林清瑜在云县也“出了名”。


    用过晚饭,门口吵嚷的声音笑了,林清瑜遣人去看,盼儿来报也带来了庾蕴的口信。


    “夫人说,随他闹去,左右这宅子在小姐名下,小姐说不让他进那就不能进,这件事情夫人绝对支持小姐。”


    林清瑜听罢,放下心来。看来阿娘并没有受到此事影响。


    盼儿收拾起碗筷,问林清瑜,“小姐这般痛恨林大人?”


    林清瑜一愣,旋即笑了笑,咬牙道:“对啊,十分痛恨。”


    盼儿了然,收拾好杂物出了门。


    看着合上的房门,林清瑜思绪飘散。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林同和关系恶劣,这样才能保全林家,尤其是在如今得知孟渊屯兵一事之后。


    先是庾蕴来云县,再是林同和亲自到云县来,宁州那帮人不是傻子,看得出他们二人来云县是为何,绝不会是为了那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一天打三顿的皮猴子林清风。为的,只能是她林清瑜。


    她心中感怀爹娘恩情,可此时并不是她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孟渊屯兵云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杨长群找不到证据、不敢大肆搜捕寻找证据,可不代表此事没有发生。


    林清瑜很清楚,田亩上那些“投靠”来云县的长工就是孟渊麾下将士。


    她被稀里糊涂牵扯其中便罢了,万不能再牵连林家。只有她和林同和关系恶劣,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痛恨林同和,林同和也不喜她这个不忠不孝的女儿,等将来孟渊事败之后,才不会让林家也遭无妄之灾。


    林清瑜坐了一会儿,良久,她行至梳妆台边上,打开桌上左侧的盒子,将最底层的认罪书拿了出来,摊开,摆在面前。


    看着上头飘逸灵动的字体,眼前不禁浮现出孟渊的模样。


    那日在衙门,许多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快,她没有时间去思考个中缘由,看似与她息息相关,可她始终都像个局外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孟渊和杨长群接连登台。


    此时夜深人静,林清瑜重新梳理着自重生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孟渊那时答应与她合谋在云县种地,有她威胁之故,更多的应当还是想要给那些他在云县安置的将士有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在钱宇和杨氏探查时也能掩盖过去的身份。


    如今的长工,便是最好的身份。


    她用一份又一份雇佣契书,将这些人的身份都摆在了明面上。


    难怪,他那日故意拦着她去天香楼见周员外。


    这事儿还是之后三哥哥无意说起,她才知道的,彼时她不明白孟渊为何要拦着别人,那时候误会他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此时想来,全是算计。


    孟渊定然早就知道周员外和周儒沣会去天香楼,若是她第一时间去了,按照她先前那想要帮助整个云县百姓的心思,指不定三言两语之下会与周员外合作,将云县所有耕地都收入囊中,两家合谋种地。


    周家比不得她,周家在云县有根基,亦在农事上有多年经验,孟渊想要安排长工必然要费许多功夫。


    可她没去,林家前去天香楼主持大局的是莽撞的林清风,和对周家已先入为主生出不满的庾蕴,他们二人势必要在周员外手中吃苦头,等她再去,便再难与周员外合作……


    还有那十万两。


    纵然是皇亲国戚,一地藩王,这么大一笔银子说拿就拿。


    她早该想到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孟渊是王爷,一个如他所言丢了太子之位还能活着离开京城的王爷,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呢?


    说起银子,林清瑜不可避免地想起谢承之。


    此时看来,谢承之对孟渊在云县安置将士的事情是知情的。他替孟渊管着银子,孟渊提那十万两的时候,谢承之也是同意的。


    甚至,谢承之知道得更早。


    这屯兵一事或许就是他们二人一直以来的谋划…


    还有花问,他是反叛军……


    他是在孟渊死之后入得反叛军,还是在孟渊死之前,就已经在反叛军中效力了?


    重生之后,林清瑜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的便是反叛军。


    若是能解决这反叛军,等她联络好丁执和临淄王,说不定可以兵不血刃地夺取天下。


    哪怕,只是比前世快一些呢。


    十年战乱,真的太苦了。


    “阿瑜在想什么?”


    “在想花问的事情……”林清瑜喃喃出声,等她反应过来说了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灿若繁星的眼眸中满是堂皇和不安,林清瑜转身看向自顾自进门,自顾自坐下的孟渊。


    他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瑜想花问做什么?”孟渊声音顿了顿,眸中有人难以看懂的晦暗,“莫非是见我那小厮样貌尚可,你甚是心动?”


    心动?论相貌,孟渊才是一等一得好,有他在,眼中哪里还看得见旁人?


    林清瑜被噎了一句,涨红着脸,连连摇头。


    窗外,明月高悬,夜色如水,寂静无声。


    孟渊定定地看着她,眉梢一挑:“若论相貌,天下无人能胜过杨氏好颜色,左右我也有一半杨氏血脉,阿瑜难道看不上?未免眼界太高了些。”


    他半嗔半怪地看着林清瑜,眼波流转,尽是缱绻之意。


    林清瑜脑袋有些发懵。


    看着眼前之人脉脉含情的眉眼,姣好的面容,如同美玉的喉结,精致的锁骨线条。


    月光下,像是山间蛊惑人心的精怪。


    林清瑜面上绯红愈深,鼻息间一阵清幽的香气叫她猛地惊喜。


    “你,你靠得这般近作甚?”眨眼望着不知何时凑到跟前的男人,林清瑜有些结巴。


    孟渊:“离得近些,好叫阿瑜看仔细些……”看看他与花问孰美。


    林清瑜红着一张脸,站起身,从孟渊身侧溜走。


    孟渊轻笑一声,扫了眼桌上摊开的纸,歇了逗弄她的心思。


    隔壁院子今日事情有些多,先是那些上门探病谢承之的宾客要打发,后要寻谢安之的下落,以免他又生事。


    既存了心思将他与谢承之有往来的事情告知众人,孟渊自是要亲去打发那些宾客,其中有宁州来的,更多的是襄州来的。


    得知他在云县亲自探望照顾谢承之,不少往日想要投效襄王府的人发现机会,上赶着来云县拜访谢承之。


    将人打发之后,惴惴不安了一夜的花问惶恐开口,将林清瑜几次让他改口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林大人?谢夫人?


    有意思。


    不知是哪位谢的夫人。


    孟渊缓缓抬头,看向站在屋子另一边离他远远的林清瑜,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改口道:“躲那么远作甚,不是有话要同本王说?”


    林清瑜才醒就去了隔壁院子,看似是探望谢承之,替林清风赔罪,可只从他口中得了句“死不了”就走了,也同那些登门的宾客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去隔壁院子绝不是去探病谢承之的,花问说她只让他改了两次口又问了那日衙门的事情,便再没多问。


    不是去找谢承之的,又将林同和赶出了门,林清瑜去隔壁寻谁的,不言而喻。


    想到她一醒来就去找自己,孟渊略有不悦的神色缓和了些,抬眸,定定地看着躲在暗处的林清瑜。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互相试探一番,都想从对方眸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连自己想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后背的伤口似是因方才闪躲的动作而撕裂开,林清瑜败下阵来,她垂眼,慢慢走近前,扶着桌案坐下,轻声问孟渊:“殿下身边的花问,我觉得很是投缘,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割爱?”


    孟渊不解:“你身边已有赵荣赵石两个护卫,内有小丫头盼儿,外有春娘和公羊濮,还要花问做什么?”


    他想到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林同和今日为难你了?还是周家来人说了什么?”


    林清瑜一愣,他怎么知道周家来人了?


    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