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名最多就是凑人数，重在参与而已，顾蓉可能还有机会选上。”


    杨婵脸一红，小声的说道。


    国际竞赛肯定不是人人都能去参与，规定的也就是几个人组成一个团队参赛。国内有多少大学生？近千万！


    从近千万大学生里面选几个人去参赛，这通过率低得可怜。


    尽管绝大部分大学生不是读的计算机专业而无法参赛，再加上计算机专业的很多大学生滥竽充数，所以真正有能力的其实在少数，但这个少数乘以近千万的大基数，人数依然多到难以想象。


    杨婵在五道口计算机系，实力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国内高校的计算机大学生，但依然有很多是比她强的。


    不说其它地方，单说五道口，就有一大批。


    赵默想了想道：“这有什么关系？没选上也是一种历练。”


    杨婵觉得这个回答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于是“嗯”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回去。


    赵默叫住了她，说道：“计算机方面我比不上你们，不过如果用到数学模型的地方你不懂的，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当然，有可能也解决不了。”


    “你计算机比不了我们？我看比我们都厉害呀，那什么猜想都……”


    杨婵心中一怔，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立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模样有种乖巧的味道。


    她走后，赵默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走进了实验大楼。


    “赵神，又来做实验了？”


    赵步凡嘴上哼哼着听不清楚的歌曲，一脸喜色的走进了实验室。见到赵默又在看报告，还一手计算着数据，不禁调笑他道。


    赵默没有回应他，只是沉浸于数据验算当中。


    “这专注力~”


    赵步凡摇了摇头，一脸的感慨。


    他已经习惯了赵默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中时旁若无人的状态，专注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很难做到，也比较羡慕。


    赵步凡知道，这或许就是赵默能取得远超他成绩的原因了。


    他探头过去看了下，大量的数据和符号，一眼看过去都眼花了。不过，其中还是有东西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石墨烯？”


    赵步凡怔了一下，心想赵默怎么研究起这玩意来了。


    再继续看下去，涉及到大量的数学运算，看得他非常吃力，只隐约看出来了赵默是在研究如何把“石墨烯”这种明星材料运用到锂电池领域，好像还应用到了拓扑数学。


    很快，他便挠了挠头，走开了。


    他没看懂！


    而且，正常来说，石墨烯运用到锂电池领域这個研究至少还需要二三十年，这不是他说的，这是目前学术界的共识了，因为石墨烯的制备工艺极其困难，在电池领域的应用机理也不甚明了。


    既看不懂，又没什么希望的东西，不值得关注。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深夜，转移战场到图书馆查询资料的赵默结束了又一天的学习，伸了个懒腰，和舍友一起离开了图书馆，返回宿舍。


    路上，陆成一脸笑嘻嘻的走到赵默旁边，把书本卷成话筒状递到赵默嘴边，提问道：“赵神，明天要作报告了，你可是我们数院，不，应该说是我们学校本科里面第一个有这待遇的。我采访采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默往后退了一步，道：“话筒拿后一点，你怼到我嘴了。”


    刘志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也是忍俊不禁，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陆成脸皮厚，也不尴尬，只是咳嗽一声，然后移动了下拿着纸筒的右手。


    “感觉一般般吧~“


    赵默脸色很平静的说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等哪天我站在了菲尔茨奖或者陈省身数学奖的领奖台前，你如果再采访我，或许我会有点感想讲给你听。”


    陆成：“……”


    听听，人言否？


    他还想再问时，说完话后的赵默已经径直走掉了。


    陆成看向了王超和刘志荣，说道：“他刚才是啥意思？”


    王超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他的目标吧！”然后跟了上去。


    刘志荣则走到他边上，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成哥，我们要加油啊！不然同一个宿舍的，赵神都要飞天了，我们还在原地打诨，未免有些丢赵神的脸面呀。”


    “你说得对！”


    陆成想了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很快就叹气道：“哎，我们也很努力啊，别人都没几个像我们这样努力的，为什么我感觉没太大进步啊，也不知道该能做出些什么样的成绩来。”


    听着这话，刘志荣也是心有戚戚，叹道：“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已经回到宿舍的赵默洗漱后躺在床上，全然忘记了刚才的说话，也没有花心思考虑明天的报告会，他一直在思考这些天对电池的研究和一系列实验的归纳总结。


    “……石墨烯不愧是未来材料，性能太好了，不论是正极导电还是负极做改性材料。可惜现阶段的工艺制程无法支撑我继续研究下去，除非有资金……如果是杰青、院士，打个报告上去就有大笔资金，或者是国家拨款，或者是社会公司资助……”


    他这些天的确遇到了瓶颈。


    瓶颈不是理论方面的，锂电池的理论已经非常成熟了，他遇到的是制程工艺瓶颈。


    锂电池的理论在那里，能量密度极限在那里，但要怎么推进锂电池能量密度往极限靠近，靠的就是制程工艺了。


    他现在欠缺这部分，这个无法靠一些简单的实验去推导出来。


    更复杂的、大型的实验，那都是需要设备、耗材的，那可都是烧钱啊。


    他也对比了一下前世非常火爆的新能源市场，当时的锂电池也还是以三元锂、磷酸铁锂电池为主，说明近二十年内在石墨烯的应用上都没什么太大的进步；在锂电池的理论革新上也没有什么进步，吹得震天响的锂硫电池、锂空气电池也都还在天上没办法落地。


    “这样看，先研究下市面上的锂电池看，然后再把那节电池给破坏拆解了研究吧~“


    他暗暗想到，有些心疼，但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


    翌日。


    寒冬腊月，京城虽然也少下雪，但寒风刺骨，一般人根本不敢出来的。


    赵默没有停止晨练的习惯，依旧早早的起了床，出去跑步。


    操场上，除了他之外，也有不少同学或者老师在跑步，特别是那些体育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勤练不缀。


    稍微活动热身之后，赵默跑了一圈，血液开始有些滚烫起来，浑身轻松，意识精神起来。


    “赵默~”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操场外跑了进来，跑到他旁边和他一起跑动起来，脸上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高马尾，带着圆润的娇俏脸蛋，洋溢着青春和靓丽的气息，正是杨婵。


    “你怎么来了？”


    赵默跑步的动作不停，有些诧异的问她道。


    杨婵笑道：“无体育，不五道口！我想通了，要想学习跟得上，体魄一样要跟得上。”


    赵默点了点头道：“这个要能坚持才行~”


    杨婵嘴角一翘：“我觉得我可以的。”


    第五圈过后，赵默停了下来。汗水从他额头淌下，从脸上流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他却感觉格外的痛快。


    除此之外，他只是脸色微红，气息微喘，足以见得他现在这幅身体的体质非常健康、有韧性。


    不像前世，坐久了办公室，一运动就出汗，整个人都虚了。


    唯一令他疑惑的是，晨练到现在持续了大半年了，但他的属性竟然不会因为不断的锻炼而增加，他有些搞不懂这系统属性面板的操作了。


    “应该是属性显示的等级就是我本身能达到的极限，我现在的锻炼只是把潜能释放出来而已，并不是增强？”


    他不无遗憾的想道。


    杨婵跟着停了下来，她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明显是锻炼过头，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好~累呀~你怎么~这么能跑？”


    杨婵断断续续问他道，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赵默失笑道：“我也是练了大半年才可以的，你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肯定不行了。”


    杨婵释然道：“好吧。”


    赵默忍不住说道：“慢慢来吧，循序渐进，先从一圈开始，每天增加一点，这样……”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自己研究石墨电池的瓶颈问题，立即来了兴趣，说了句“我有事先去趟实验室”，然后就往宿舍跑去。


    杨婵先是“哦”了一声，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喊道：“哎，伱去实验室干嘛？你报告会怎么办？”


    赵默没有回应她，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操场上。


    杨婵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然后也准备回去了。


    “这位同学，你好，他是哪个系的啊？”


    一个戴眼镜的学长忽然走了过来，问她道。


    “胡学长，你好。”


    杨婵见到来人，眼睛顿时一亮，竟然是经管系有名的体坛健将胡开，连忙打了声招呼后便回答道：“他叫赵默，数学系大一新生。”


    胡开对于她认出自己也不惊讶，只道：“竟然是他！没想到他体能这么好啊？”


    杨婵道：“是啊，我刚刚也挺惊讶的。怎么了，学长？”


    胡开摇了摇头道：“我本来是想着问他有没有兴趣搞田径，现在看是不用问了。”


    “哈哈~他的确不合适，他就是个书……”


    杨婵抿嘴一笑，正想说赵默这个书呆子不适合搞田径，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胡开学长戴着眼镜，也是个读书的秀才模样，连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