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蛇丸现在的力量，比起如今的纲手，都还略有不足。


    正常状态下的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


    但是，此刻的大蛇丸，已经是陷入了精神混乱中。


    简称，失了智。


    这是沈默也没有想到的。


    他错误的估算了大蛇丸濒死的精神状态，以及死灵系列罐子里的光团，对人心邪恶面的诱导和侵蚀性。


    就好像见多了死人就会麻木，做多了坏事，就会渐渐的失去底线。


    不过......


    要是能够从沉沦黑暗中挣脱出来，那种好处，可就不是一般的大。


    此刻，大蛇丸尤在挣扎。


    他带着痛苦的神色，以及深深的不甘，拼命的挣扎，哪怕没有半点挣脱的希望，哪怕浑身都渗透出血液，也依旧没有放弃。


    “大蛇丸。”


    沈默就这样看着他，将他的胳膊控制着张开，双腿束缚起来。


    就好像被绑在无形的十字架上。


    “想要成为新行走万界的商人，有一点品质很重要，那就是——”沈默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到大蛇丸的耳里，然后，重重的吐出了那四个字，“敬畏无限！”


    这四个字，就犹如雷鸣一般，在大蛇丸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他的眼瞳一颤。


    似乎是恢复了片刻清明。


    “无限的世界，代表的，是无限的可能。”沈默双手负于身后，“你认为的无可匹敌的邪神，或许也是某些存在眼中的玩具。如果你无法保持对无限的敬畏，那你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到底，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去追逐永生的？”


    最后一句质问，深深的刺入了大蛇丸的内心。


    灵魂都为之一颤。


    他一向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追逐永生。


    是为了追逐那就算穷其一生，也无法掌握的知识和力量。


    这才是他的目的！


    “我.....”


    大蛇丸发出痛苦的声音，灵魂之海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白色的温暖，黑色的绝望，灰色的中序。


    所有的性格，全部都开始了震动，搅在一起，互相争执。


    沈默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然后将大蛇丸丢出去。


    大蛇丸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表情无比的狰狞，对这份邪神力量的渴望，对永生的追求，甚至还有昔日的情感，不断的从内心涌出来。


    “不过是区区邪神......”大蛇丸死死的咬着牙齿，几近嘶吼的说道，“怎么可能侵占我的意志！”


    他所追求的，可不是这种命运！


    左手抓住右手上的臂章，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整个灵魂都在发出怒吼。


    然后，连着大片的皮肤，狠狠的撕开！


    在这刹那间。


    臂章之中仿佛传来了无序的低语。


    大蛇丸浑身的力气都被一并流失。


    臂章掉落在地上，红色的光芒也消散，大蛇丸躺在地上，似乎是想要喘气，但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尔迪基安的臂章。


    会将使用者的生命，汲取到只剩下最后一丝。


    解除契约。


    就等同于进入死亡。


    大蛇丸能够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灵魂轻飘飘的，仿佛都要从身躯上脱离。


    但是。


    他没有后悔。


    “从死亡中获得力量的人......果然，一个疏忽，就会被死亡追上。”大蛇丸的最后的心里，有的只是遗憾。


    有形之物，终有一天会灭亡，无论是强大如同初代目火影，还是弱小如同战场上的平民，无不如此。


    他虽然决心掌控死亡，但也早做好了被死亡追上的准备。


    大蛇丸闭上了眼睛。


    可是......


    感觉过去了十几秒，还是没有死。


    他马上又睁开眼睛。


    看见的，是依旧是带着那种笑容的沈默。


    “你......救了我？”


    大蛇丸发现他竟然还有说话的力气，甚至还能够艰难的坐起来。


    除了这个神秘的商人。


    没有人，能够再给他这样的奇迹。


    “我没有救你。”沈默微笑着说道，“只是，你的罐子还没有开完。”


    大蛇丸看了眼那边还剩下的数百个二级罐子。


    然后又看向沈默。


    “好吧，是我救了你。”沈默微微眯了下眼睛，“你的身上，还是具备一定的潜质，要不然，早在你攻击我的那一刻，就已经飞灰烟灭了。”


    “......”大蛇丸那犹如死人一样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也是商人必须的品质？”


    “不。”沈默摇了下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不过是我个人的喜好，我不介意给予有潜质的人一些推动，但如果你自己没有挣脱出来，死亡依旧是你唯一的命运。”


    他不打算掩饰自己个人的干涉。


    只要控制好就行。


    原本站在他的利益角度上来说，让大蛇丸这样能够创造价值的人轻易死掉，就是一种损失。


    “没想到，我到现在还会有被人期待着成长的一天。”大蛇丸喃喃着说道，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扩大，“遇见的商人是你，或许，命运并没有完全抛弃我呢。”


    沈默眉梢一挑。


    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现在的大蛇丸，发生了一些变化。


    沉沦黑暗，再走出来，对于选择了从黑暗中获取力量的人来说，可是一种极为珍贵，甚至可以改变一生的成长。


    这样的大蛇丸......


    说不定真能走上和原著完全不同的路。


    沈默内心有些期待，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平静的说道：


    “继续开罐吧，你的命运，在罐子里。”


    “药师兜。”大蛇丸看向一旁的药师兜，有些虚弱的伸出手，“帮我一下。”


    “是，大蛇丸大人。”


    药师兜满身是灰的跑过来，心惊胆颤的看了眼沈默，然后扶起已经形如枯槁的大蛇丸。


    继续开罐子。


    依旧和刚刚差不多的情况。


    死灵素材、知识、和传承。


    但是现在。


    沈默观察着大蛇丸的灵魂，虽然依旧非常虚弱，但是却逐渐的坚固。


    那些黑雾涌入之后。


    不过片刻间，就消融在了一片灰色中。


    看来。


    哪怕开启的是死灵罐子，甚至进行了这方面的转职，大蛇丸也不会再真正沉沦于那种邪恶与黑暗的手段。


    这反而因祸得福。


    “无论其余的人怎么看待。”沈默看着这些罐子，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但真正优秀的死灵研究者，都是把自己看做一个勇敢而杰出的人，因为他们掌控着最黑暗的力量......却没有被黑暗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