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季君皎,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作品:《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秦不闻眨眨眼。


    她被季君皎抱在了床沿上,双手无力地撑着床榻,一双眸子好似盈了水儿一般。


    季君皎仍是半跪在她面前,墨色的瞳孔无波无澜,就算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少女歪了歪头,她抬脚,脚尖顺着他下半身缓缓往上,划过他理得整齐的衣衫,依旧向上,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季君皎半跪在她面前,却也抬眸向她看来。


    分明是那般屈辱的姿势,但季君皎做起来,却丝毫不见羞耻和窘态。


    他的眸色很淡,眼中好像酝酿着狂风暴雨,但却又刹那归于沉寂。


    季君皎的眼尾还染着猩红,任由少女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唇角带着浅淡的血迹。


    ——是刚刚秦不闻咬的。


    “首辅大人,您在说什么疯话?”


    她娇笑着,眉眼温软,却是想要缓缓撤回脚尖。


    可没等她撤回。


    一只温凉宽大的手,便抓住了她的脚腕。


    秦不闻微微蹙眉,漂亮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季君皎,”秦不闻的语气终于带了几分认真,“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他骨节修长,能够轻易环住她的整个脚腕。


    乌发束着碧色丝带,男人身上水蓝色的绸缎衣衫,也被秦不闻弄得凌乱不堪。


    他眉目疏朗,身姿笔挺,神情淡漠又清冷地看向秦不闻。


    “我很清醒。”


    秦不闻轻嗤一声:“清醒?首辅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倾身,歪着头对上男人的眸,眉眼乖张:“你又凭什么来过问我的事情?”


    自始至终,男人眉眼如故,清冽疏离。


    夜色如墨,他的周身似有光华流转,流光滢洄,像是披了一层月色。


    “就凭我们拜过天地,仍是夫妻。”


    季君皎声音冷沉:“秦不闻,你刚刚承认过的。”


    秦不闻闻言便笑:“季君皎,你怎么忘了?”


    “长安王这种人,可是向来说话不算话的。”


    他起身,月色映照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腰线清越,身姿卓绝。


    “秦不闻,你会同意的。”


    他说得笃定,以至于秦不闻都皱皱眉,警惕地看他。


    “你要做什么?”


    季君皎没答。


    行至窗边,季君皎才又看她一眼。


    “你与他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说这话时,眉头是皱着的,“但是秦不闻,没有下次了。”


    他不清楚她与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理智告诉他,既然是分房而睡,便不会是那般亲密的关系。


    小鱼已经四岁,也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的。


    但他所有的情绪,又都疯狂叫嚣着不安。


    她说,她是为了他才回到京城。


    他替她解了书斋的围,她又替他抓住了他的帷帽。


    一想到那时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季君皎便心生烦躁。


    ——他大抵是真的疯了。


    秦不闻拧眉看着他,季君皎却没再逗留,翻窗离去。


    映着皎洁的月光,秦不闻看向窗边,便见余晖遍地,好似一场月色的屠杀。


    --


    翌日。


    秦不闻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的。


    起身开门,便见宫溪山手上提着两三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来吃些东西吧,小鱼都起床了。”


    秦不闻打了个哈欠,她昨夜实在睡得不好,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宫溪山见状,不觉笑笑。


    他伸出手,想要去拨开她鬓角的乱发。


    但也只是一瞬,他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淡笑道:“秦不闻,头发乱了。”


    “啊?”秦不闻愣了一下,随即不甚在意地理了理自己的乱发,“哦……”


    “快些盥洗,我和小鱼在隔壁房间等你。”


    说完,宫溪山晃了晃手上香喷喷的包子,转身往隔壁走去。


    秦不闻整理好之后,终于精神了些。


    她走去隔壁房间,推门就见小鱼跟宫溪山已经坐在桌案前吃上了。


    宫溪山那张脸过于显眼,除了在房间戴着之外,出门便要戴着帷帽,实在不算方便。


    秦不闻也没好到哪去。


    半年前长安城的首辅大人娶妻的事情,近乎人尽皆知,她这张脸往少了说,也有一半以上的京城百姓见过了。


    发愁。


    她坐在桌案前,宫溪山便递来一张胡饼给她:“在想什么?”


    秦不闻回神,笑着说道:“我在想要怎么偷……咳咳,拿回我的东西。”


    宫溪山眸光微敛:“你昔日是长安王,如今又返回京城,莫非想要的东西,正在皇宫?”


    秦不闻点点头。


    宫溪山淡淡地吐了一口气:“要进皇宫,倒也不难。”


    “不难?”秦不闻夸张道,“宫先生您是没看见,我前几天溜进去的时候,险些被人发现!”


    宫溪山轻笑一声,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推到了秦不闻面前。


    “这是什么?”


    秦不闻愣了一下,拿起来仔细端详。


    似乎是个令牌,只是这样式特殊,秦不闻没见过。


    只看制式,应该是宫里的。


    “这是钦天监的令牌,携此令牌者,可随意出入皇宫各处,其他宫人不可问其缘由。”


    秦不闻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宫、宫溪山!你哪来的这么厉害的令牌!?”


    宫溪山白了她一眼:“你用不用?”


    “用!当然用!”


    秦不闻急忙把令牌护在怀里,眼睛眨巴眨巴:“所以,这令牌到底是怎么来的?”


    宫溪山眉头微皱:“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容疏送给我的。”


    “你是说你那在钦天监做国师的弟弟?”


    宫溪山点点头:“嗯,应该是吧,我忘记了。”


    宫溪山说过,他因为中毒,丧失了一些记忆。


    “钦天监与皇宫各处独立,又行踪神秘莫测,饶是宫人见了钦天监的人,也不敢问你进宫的缘由,只会配合你。”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即便是皇宫里的人,对钦天监也是抱有莫大的恭敬与仰望。


    秦不闻点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如获至宝:“有了这个,我就能随意出入皇宫各处了?”


    “嗯。”


    秦不闻眼中欣喜溢于言表。


    宫溪山看着这般高兴的秦不闻,嘴角也牵起一抹笑意,只不过像是想到什么,笑意又缓缓消失。


    “秦不闻。”


    “嗯?”


    “等你京城的事情结束,我有话想跟你说。”


    秦不闻还沉浸在能出入皇宫的喜悦之中:“很重要的事情吗?”


    “嗯,很重要。”


    “好,我今日便去皇宫一趟,”秦不闻眉眼弯弯,“等我拿到了东西,我们就可以回无悔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