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才蒙蒙亮，苏玄身穿绣着白鹇补子的青色官袍，跟在孙守真身旁，随着其他官员一同进入奉天殿上早朝。


    苏玄还是第一次体验在古代上早朝，颇为好奇。


    上早朝并非每日都上。


    明太祖朱元璋规定，每月两次。


    一次在农历初一，一次在农历十五。


    而今日刚好农历初一。


    四周都是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密密麻麻都是涌动的人脑袋和衣服。


    那些穿着绯色官服的都是大官，青袍是五到七品。


    苏玄打量着四周。


    奉天殿。


    上承重檐庑殿顶，坐三层汉台阶之上。


    面阔九间，进深五间。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高敞壮丽，气势恢宏！


    “这里就是老朱上朝的地方，还真是威武霸气。”


    苏玄心想着，跟着太医院令孙守真一起进入奉天殿。


    孙守真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严肃的低声嘱咐着：“苏院丞，此次是你第一次上朝，定然要谨言慎行，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御史监督，咳嗽、吐痰、衣冠不整、仪态不雅都会被记录，要多看多听多思。”


    “此次上朝，我们需要就牛痘疫苗推广一事请示圣上，获得圣上批准而后开始推广......”


    苏玄眉头微皱。


    没想到上个早朝都如此多的约束。


    不过，御史？


    苏玄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洪武十五年，也就是这一年，御史台将会改为都察院，也不知道都察院现在出现没。


    “孙院令，御史台现在还在吗？”苏玄随口问了一句。


    孙守真愣住，而后眉头微皱，小心的环顾四周，见到没有其他人听到苏玄的言论，松了口气。


    “苏院丞，勿要胡言。”


    “御史台自然是在.....”


    他欲言又止。


    这件事有些敏感。


    胡惟庸案件后。


    死了一堆的官，御史台缺中丞。


    现在暂时由李善长管理御史台的事务。


    这件事孙守真可不敢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否则被御史记录下来，老朱看到这谈论的内容，一个不愉，他脑袋就得掉。


    苏玄看孙守真这么谨慎，不再询问，只是心想：


    “看来御史台还在。”


    百官依次进入奉天殿站好，穿着皮弁服的朱元璋缓缓到来，坐到了最上方的龙椅上，龙椅上雕刻着盘龙，刷着金漆，金灿灿的。


    朱元璋环视百官，目光在苏玄身上停顿了下，而后早朝正式开始。


    百官上言。


    “北元虎视眈眈，而在前不久脱古思帖木儿登北元帝位......”


    “东北女真各部有意降我大明，若是我们招降，可于左右两翼蚕食北元......”


    “目前官员相遇及公参礼仪混乱，需要重新定制.....”


    “民间信奉道教人数增多，需要进行管理，臣建议设置相应的管理机构进行管理......”


    ......


    朱元璋一一回复着百官。


    若不能立即下决定的，询问百官意见。


    若百官也不能有较好的建议，就暂时放置在一边。


    等想到解决办法再做决定。


    “臣，有本要奏！”


    站在苏玄身边的孙守真出列大声道。


    “太医院已经研制出牛痘疫苗，经过死囚试验，牛痘疫苗对人体没有任何的伤害，且能够预防豆疾等疫疾。”


    “臣希望获得陛下允许，向全国各府、州、县推行牛痘疫苗！”


    “百姓种牛痘后，将不会再染上豆疾等不治之症。”


    听了那么多糟心事的朱元璋总算是听到了一件好事，他眉头舒展开，龙颜大悦。


    “太医院果然不负咱的厚望。”


    “咱许了！”


    “即日起，大明境内的百姓皆需要种牛痘。”


    “太医院需将牛痘疫苗的研制方法编辑成册，分发给全国各府、州、县、村镇等地驻守的医师，并委派有经验的医师前去协助推广牛痘疫苗。”


    “各府、州、县的官员应全力配合。”


    “是，臣遵旨。”


    孙守真沉声道。


    牛痘疫苗？


    百官疑惑不已。


    这是什么？


    身穿绯色官袍，站在百官最前方，须发皆白的李善长也面露疑惑。


    他也未听说什么牛痘疫苗。


    徐达等人也不解。


    太医院弄出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这时候，苏玄突然站了出来。


    朱元璋以及百官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陌生的面孔令百官都猜测不已。


    “太医院貌似多了一个院丞，据说是一个治好了皇嫡长孙的民间郎中，估计便是他吧。”


    “皇嫡长孙得的可是豆疾，无药可医，此人却能治好皇嫡长孙的病，医术恐怕早已出神入化。”


    “.....”


    “苏院丞，你有何事？”


    朱元璋问道。


    孙守真惊愕的看着站出去的苏玄。


    他不明白苏玄要做什么。


    这里可是奉天殿。


    百官都在。


    皇帝也在。


    若是苏玄出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万一出大差错，连带他的脑袋以及太医院众人的脑袋也要落地！


    冷汗从孙守真的额头滑落。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只希望苏玄别说出什么逆天的话。


    否则......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陛下，关于牛痘苗的推广，臣还有一事。”


    “疫苗的推广恐有困难。”


    “百姓思想守旧，新的事物恐怕一时间难以接受，贸贸然的去推广，恐怕不会有好的成效。”


    “所谓上行下效。”


    “臣建议——”


    “先在朝堂以及宫廷推广。”


    “而后再普及大众。”


    苏玄说道。


    坐在上方的朱元璋眉头微皱，思考着这话。


    孙守真冷汗不停。


    苏玄的这个建议着实大胆。


    先在朝堂和宫廷内试推行疫苗？


    朝堂百官接不接受？


    宫廷贵人们接不接受？


    新的事物，且有一定的风险性位置性，一般人都会拒绝，何况是达官显贵，他们不可能冒这个风险啊。


    朝堂百官面色各异。


    那牛痘疫苗究竟是什么东西？


    貌似是个不妙的东西啊。


    在朝堂上推行。


    他们岂不是也要种那什么牛痘？


    嘶——！！


    想到此处，朝堂百官倒吸了口冷气，看向苏玄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这个民间来的郎中，居然想让他们当试验品？！


    万一他们出了事。


    这家伙能负责？


    朝堂百官内心分外拒绝。


    他们觉得这般风险性大的事情，朱元璋定然不会同意的。


    他们是国之骨干。


    若是他们出事，整个大明都要完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