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北蛮人吃瘪，城头的大乾军民再度欢呼起来。


    明德昌看向黄杉的眼神也起来变化。


    “贤侄，你如今正要成周处了！”


    “如今你立下此番功劳，朝廷定有恩赏。”


    “届时你或许不用刺配充军，只需在城中服几个月苦役即可。”


    黄杉闻言也是露出笑容，不用刺配充军，能够留在县城这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把如烟也接到县城里面，自己和如烟生活在一起，那不和没有被罚一样吗？


    “多谢伯父开恩！”


    黄杉对明德昌拱手一拜，明德昌这连连笑着说道：“不要谢我，到时候要谢你该谢的人。”


    明德昌这番话让黄杉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该谢的人？难道明德昌指的是他的上官？


    说话间，城外的北蛮人再度退回他们驻扎的营地之中。


    城头的大乾军民心中更是欢喜。


    城中的百姓得知城外的北蛮人退去，也长出了一口气。


    老弱妇孺也才敢出门，或是以物易物，或是相互出言安慰。


    眼下城中的店铺已经被明德昌封锁起来。


    一来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抢夺店铺财物。


    二来则是防止商家趁乱涨价，为非作歹。


    不过这些商铺背后的金主们对此颇为不满，得知北蛮人退走，当即便来到县衙找明德昌。


    明德昌正在大堂和赵捕头商议晚上巡逻的事情。


    这些大户便在小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明县令，你封锁我们的店铺是什么意思？”


    “难道北蛮来了，百姓就不用买卖了？我们就不做生意了？”


    在一旁坐着的黄杉闻言看向这些气势汹汹的大户。


    大户们看到黄杉也坐在县衙大堂之中，眼神中却露出几分轻视。


    黄杉对大户们突如其来的轻视有些不解。


    自己也没招惹他们啊？


    不过很快黄杉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这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黄家也是县里曾经的大户，当年被牵连到大案中，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那么当年黄家的蛋糕，便是被眼下的这几家大户瓜分了。


    自己这黄家独苗之前嗜赌成性，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中。


    可是自己如今又闯出了名堂，这些瓜分了黄家蛋糕的大户们心中能安稳吗？


    明德昌听到大户们的质问，当即摆出了县令的架子。


    “本县干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向你们请示？”


    “如今城外大军压境，本县的话就是军令。”


    “听从本县的话，你们就是协助本县抗击北蛮的义士。”


    忽然明德昌神色和语气变得严厉。


    “不听本县的话，本县一纸公文送到柳州，你们就是趁着北蛮入寇而作乱犯上的刁民！”


    “该怎么选，不用本县教你们！”


    “滚！”


    被明德昌怒斥的大户们，气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人咬着牙指向明德昌。


    “姓明的，你不过是个举人出身，这辈子做到县令就算是到头了。”


    “老子的大哥可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惹急了老子，老子让大哥参你一本！”


    明德昌闻言冷笑，抓起桌案上的令牌火签砸在这些大户身上。


    “那你们不妨猜猜，老子辞官之后，为什么凭着一个举人出身，能够在家乡做父母官！”


    “这大乾举人出身的县令不少，可在家乡做父母官的人屈指可数！”


    大户们终于老老实实拱手退下。


    明德昌则是余气未消，望着大户们的背影破口大骂。


    “这群狗东西昨夜就想要逃出城，甚至还贿赂守城的兵卒。”


    “还好兵卒们深明大义，没有接受他们的贿赂。”


    “否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黄杉把目光从大户们身上收回，起身走到明德昌面前。


    “明伯父，自昨夜北蛮入寇，已经过去八个时辰（十六个小时）了。”


    “柳州那边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明德昌抚须思索片刻，点点头表示按照紧急军情的传递速度推算，别说是把消息送到柳州了，正常情况下柳州已经接到消息并已经派人去往国都大梁城报告军情了。


    “再等等吧，召集兵马，调集粮草都需要时间。”


    ...


    深夜，正在县衙后堂休息的黄杉被赵捕头唤醒。


    “黄英雄！”


    黄杉闻言当即摆摆手说道：“赵捕头，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么客气嘛？”


    “以后我唤你一声老哥，你叫我一声老弟就好。”


    之前赵捕头一直挺照顾自己的，而且在城头救了自己一次。


    黄杉心中已经把赵捕头当成了朋友。


    赵捕头听后点了点头，带着黄杉便向大堂走。


    夜色下，黄杉看不见赵捕头的脸色，却总觉得赵捕头有些奇怪。


    等黄杉到了大堂，却发现明德昌和他的师爷以及两名禁军队长神色惨然地坐在大堂。


    “大人，我把黄老弟带过来了。”


    明德昌点了点头，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黄杉，同时露出一脸的愁容。


    黄杉见状一愣，当即上前几步。


    “明伯父，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师爷闻言长叹一口气，走到黄杉面前开口说明了原因。


    “半个时辰前，一名柳州兵卒送来消息，我们没有援军。”


    “什么！？”


    黄杉大叫一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朝廷怎么会不派援军过来呢？”


    “曹县的百姓不是大乾治下的百姓吗？”


    明德昌此时起身对师爷摆摆手让师爷退到一旁，他亲自向黄杉解释。


    “贤侄，其实这不是朝廷的明文旨意。”


    “眼下军情应该还没有送到大梁城。”


    黄杉当即开口反问。


    “那就是柳州城的主官畏惧北蛮，不敢派人支援我们！”


    明德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柳州的那位大人绝对是想要派兵过来的。”


    “只是眼下他手中能够调动的兵马不足千人。面对城外不止三千的北蛮人无疑是杯水车薪。”


    “没有援军这是那位大人对朝局判断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他派人过来让我们早做准备。”


    黄杉握紧拳头看向明德昌愤怒地说道：“为什么柳州的大人认为朝廷不会派援军？”


    “难道朝廷要我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