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迪莉娅从未下达过关于纹章之书的指令。


    那么在最开始的副本中，那名将军为什么会见到纹章之书的时候，立即遵从他的命令呢？


    “或许……是时间关系？”


    陈宇在脑海中罗列了一下秘境副本的时间线。


    他最初进入的副本，时间线是后于现在这个副本的。


    从这个副本所代表的时间开始，到迪莉娅针对雪原巨城作战之前，她都有可能下达这条命令。


    “等等，不对劲！”


    “真实存在的迪莉娅，是见过这本纹章之书的。”


    “一方面，她认为属于她的这本纹章之书，在她所信仰的生命的神国。”


    “另一方面，在她的现实中，她又没有选择这本纹章之书。”


    “她知道这本纹章之书的确存在，而且很可能在某人的手中。”


    所以，迪莉娅下达视纹章之书持有者为最高统帅，或者纹章之书是她的信物这个命令，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在选择纹章之书的时候，迪莉娅虽然没有选择这本纹章之书，却将其收入囊中，准备用来作为自己的信物。


    第二，她知道在某个时刻，她的“神”可能会手持这本纹章之书，出现在她的势力范围之内。


    否则，按照正常逻辑，迪莉娅不可能会下达那样的命令。


    因为那无疑是给战争带来了不稳定因素。


    设想，迪莉娅的时代中，如果这本纹章之书被其他人获得，特别是她的敌人获得。


    在打探到情报之后，必然会让她的势力受到严重打击。


    “那么，迪莉娅。”陈宇扬了扬手中的纹章之书问道，“这本纹章之书，现在在你的手中吗？”


    “伟大的主，恕我直言。”迪莉娅面露怪异，“它现在在您的手中。”


    闻言，陈宇正打算解释，却从世界树的淡绿色意志体中感受到了一种欢乐的情绪。


    如果她有人形实体的话，恐怕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陈宇瞥了一眼世界树，心中暗道：你现在痛快笑，等会儿有的是道道让你痛快哭！


    “我说的是，你曾经在选择纹章之书的时候，看到的，呃，就是这样的纹章之书。”


    “这个东西，现在在你的手中吗？或者说，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


    “我将它献祭掉了。”迪莉娅答道，“所以它在您的手中。”


    “献祭？怎么献祭的？你对它做了什么？”陈宇有些好奇。


    “用普通人的视角看……我将它毁掉了。”迪莉娅补充道。


    “毁掉？原来如此。”陈宇点头。


    迪莉娅毁坏纹章之书，应该属于一种逻辑救赎行为。


    摘除一切修饰之后，本质上是迪莉娅将这本纹章之书留在了无上圣土。


    而历史上的迪莉娅，将纹章之书“献祭”，也可以视为，她将这本纹章之书送去了“神”的身边。


    如此一来，关于这本纹章之书存在的逻辑BUG，就被修复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程序员都知道，能跑的代码就是好代码，其中有一点小瑕疵无关紧要。


    世界运行逻辑多半也是如此。


    大罗级存在祂无法改变，那么就改变自己，掩饰漏洞。


    纹章之书的存在冲突被修复。


    不会出现陈宇手中有一本，历史上又流传下来一本，两本书其实是同一本的问题。


    迪莉娅与这本纹章之书的逻辑漏洞被陈宇卡住了，无法修复，


    就听之任之，躺平摆烂，反正影响范围不大。


    陈宇突然感觉，世界运行逻辑对自己这一类的“大罗”级存在，比联合国对五常还要无奈。


    五常尚且要点脸，也有害怕的地方。


    而大罗这种东西，是确确实实不讲道理。


    甚至，包括陈宇在内，祂们的存在本身，就很没道理。


    “你打算制造出一本相同的纹章之书吗？”陈宇再次问道。


    迪莉娅将献祭之物，重新打造出来，作为自己王权与神权交织的象征，也不是不可能。


    “我主，我无意如此。”迪莉娅回答，“而且，每一本纹章之书，都是不相同的，只能相似。”


    猜想被排除了一个。


    只余下一种可能性，就是迪莉娅知道陈宇会在某时刻，出现在她的势力范围之内。


    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而现在这个副本中的迪莉娅，似乎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那么……


    “迪莉娅……”陈宇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你回去……不，这是我对你的神谕，你一定要记住……”


    “这本纹章之书是我的象征，我可能会在某个时间，降临到你的身边，或者你的国度。”


    “今后，持有这本纹章之书的人，就是我的化身，也是你的意志，明白了吗？”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么做是否有用，


    但陈宇还是决定提前补救一下，不给这个世界添太多麻烦。


    “谨遵我主神谕！”迪莉娅躬身下拜。


    “行了，我们先回去吧。”陈宇准备将迪莉娅带回副本。


    迪莉娅起身，走到世界树下，再次俯身叩拜。


    正在这时，一颗没有颜色的果实从世界树上坠落，融入迪莉娅的身体之中。


    这一瞬间，迪莉娅的气息澎湃如潮。


    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势从她的身上升起。


    迪莉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狂喜填满，对世界树连连下拜。


    “你这是在干嘛？”陈宇奇怪的对世界树问道。


    “和你所作的一样，主人。迪莉娅的身上，有属于我的力量，但我从未赐予过她力量，所以……”


    世界树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极其肉痛，极其不舍。


    “不错，不错。”陈宇连忙安慰，“有自我补救的习惯，很不错！”


    片刻后。


    迪莉娅在世界树的帮助下，彻底融合了一颗果实。


    陈宇才带着她离开了无上圣土。


    ……


    密室内。


    陈宇刚刚出现，便感觉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墙角处，整齐的码放着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密室的门口，还有些许战斗的痕迹。


    “怎么回事？”陈宇立即询问留守在外面的小精灵们。


    他带迪莉娅进入无上圣土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居然就遭受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