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祸水

作品:《宠妾灭妻?王爷他演戏上瘾了

    穆行话里有话,视线紧紧地落向帕子,似是要从中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一般。


    沈落溪面色未变,只轻笑了一声,道:“是有这么回事儿的,母亲她的确研究过一种名为摩斯密码的玩意儿,可惜……”


    听得沈落溪主动提及密码的事儿,穆行的步子不由地往前更近了几分,追问道:“可惜什么?”


    沈落溪微微勾起唇角,不答反问:“穆行,按理来说,你从七岁起就跟在我母亲的身边,又是她的得意门生,怎的?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穆行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慈念秋纵使待他再亲厚,这所谓的“密码”他也不过只是略知晓一些皮毛罢了。


    至于内里真正的奥妙,他一时竟还有些不得其法。


    “将军,我终究不是夫人的骨血,这亲疏有别,想来你也是最能够体谅的。”


    穆行的语气稍稍一顿,试图将话头重新引向正轨:“如今寒允安能够这般的有恃无恐,不过是因着夫人攥在他的手里罢了,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寻一切蛛丝马迹,趁着寒允安不备,先一步救出夫人,好掌握局面的主导权啊!”


    一番说辞情真意切,句句听着都像是金玉良言。


    然而。


    沈落溪眸心间的温色渐褪,在穆行抬眸望向她之际,又随即绽出一抹笑道:“你说的不错,可我拿到这帕子也细细研究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眼下我手上处处都是事儿,实在是分身乏术,若不然你将这帕子拿回去,代我好生琢磨一番,如何?”


    沈落溪的提议正中穆行的来意。


    素日里的沉稳在此刻尽数消失不见,男人眉宇间流露出的急色落入沈落溪的眼中让她心底的寒意更是顷刻间多了一分。


    “既是将军信得过我,我就姑且拿回去试试,属下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穆行便转身出了院门。


    不多时。


    谢尚锦步伐匆匆地走近沈落溪身前,俊逸的五官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深沉:“沈姑娘,陛下吐血了。”


    沈落溪闻言,不疾不徐地啜了口方媚新酿的果酒,“我猜到了,今个儿皇贵妃邀我去园子里听戏,已然是跟我提了一嘴陛下的身体状况,馨蓉现在怎么样,可是被吓着了?”


    按着时辰来算,纪馨蓉这会儿应是在御书房中伺候着才对。


    谢尚锦见沈落溪似是有了大致的章程,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答道:“陛下是在同寒妃猜灯谜的时候,一时开心咳嗽,故而才吐了血,她虽是被吓着了,但现下已经无碍了。”


    谢尚锦如今虽是以茅山后人“上官赫”,江玉颜夫君的头衔自居,但因寒允安的搅局,他这几日则是常以当日九千岁的身份出入宫中,以便能够及时打探到有用的情报。


    “那就好。”沈落溪从石凳上站起身,拢了拢袖口处并不存在的褶皱,目视着前方道:“陛下重病,想来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已经是按捺不住了,说不准儿这会子乾清宫门口就在唱着大戏呢,咱们且去瞧瞧。”


    大戏?


    谢尚锦的眸光顺势一闪,而后了然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姑娘,请。”


    两人的身影自撷芳殿中一前一后地隐去,另一边的乾清宫门前,却是跪了一地的大臣。


    而跪在最前的正是被上元帝君厌弃,幽禁多时的江明朗。


    康聪好言好语地劝着,心头的不安渐重:“太子殿下,陛下曾说过,没有他的旨意,您万万不能离开东宫半步啊!现在趁着陛下好未察觉,还是快些着回去吧,莫要惹了陛下不快才是。”


    上元帝君前脚才吐了血昏迷,后脚江明朗就带着一群大臣前来。


    怎么瞧,都是来者不善!


    “康公公,孤到底是一国太子,且父皇清醒的时候可一直没明说过要废了孤的太子之位,那既是如此,现下父皇被贱人所害昏迷不醒,孤自是要站出来主持大局才行。”


    说话间,江明朗意味深长的视线越过康聪,如毒蛇般直直地射向内殿中的纪馨蓉。


    康聪听罢,右眼皮不由跳得越发厉害。


    他仍想装傻道:“太子殿下,太医已经瞧过了,说陛下待到晚些就会醒过来,殿下不必过分忧心,您还是……”


    不等康聪把话说完,江明朗自唇角溢出一声冷笑,语调讥诮道:“康聪,你这么袒护寒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她的亲信呢?今日父皇突然重病,定然是这个贱人勾引所致,要孤看,就该杀了这个贱人,以正宫闱!”


    尾音才落,江明朗身后跪着的一干大臣便连声附和道:“殿下说得对!杀了寒妃,才能保我上元百年基业无虞!”


    “寒妃本就是寒部进献,那丞安王定是想要借寒妃的手来谋害陛下,其心可诛!”


    ……


    纪馨蓉听着从殿外传来的讨伐声,双手紧紧地交叠在膝前,不断出着冷汗。


    这时。


    珠帘忽地被人从里掀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眼望去,与慧娴皇贵妃相对视了一眼。


    “外面的大臣不过是说的一些酸话,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你不必害怕。”


    慧娴皇贵妃见纪馨蓉的脸色青白,以为她是被外面的阵仗吓到,缓和了语气,又安抚道:“本宫已经派人去请沈姑娘了,想来很快就到了。”


    提及沈落溪的名字,纪馨蓉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犹豫了片刻,才试探地问道:“陛下的病当真很严重么?”


    慧娴皇贵妃闻声,只深深地瞥了眼纪馨蓉,随即下颌朝着殿门的方向一抬:


    “她来了。”


    殿门外,就在众人的气势最盛,恨不得立刻要冲进乾清宫去绑了纪馨蓉出来时,女子清凌如泉的声音蓦地挤了进来——


    “诸位大人,这是跪在这儿做什么呢?好生热闹啊,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个趣儿。”


    众人下意识看去,只见沈落溪的眉眼虽是弯着,那份笑意却始终不曾落至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