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恐怖旧案

作品:《鹤唳长安

    半炷香的功夫之后,几人一起回到了校场之中。


    见裴晏在兵器架之间来回走动,像在找什么东西,宁珏一脸不解道:“师兄,为何说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不对?刚才才说了,袁焱的死亡时间是确定的,不管凶手何时来此藏匿,他离开此处的时间一定是卯时二刻之后,难道不该查问卯时前后的不在场证明吗?


    事近午时,袁焱倒地处的血迹已干涸凝结,大片猩红仍触目惊心,裴晏先在兵器架与油布之间来回,又仔仔细细地查看几个兵器架上的痕迹。


    这时,他边看边答话道:“我们此前预设袁焱是被凶手当场射杀,但倘若袁焱死的时候,凶手并不在校场之中呢?


    宁珏也凑上前看兵器架上痕迹,又道:“可袁焱是被弓箭射死的啊,凶手怎么可能不在校场?


    姜离站在一旁道:“你是怀疑凶手用了何种机关?


    裴晏定声道:“不错,只有凶手故意设下机关障眼法这一切才解释得通。


    姜离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先在昨夜设下了某个机关,又引诱袁焱在卯时之后来此相会,袁焱不知内情至此,刚进武库便触发了机关杀死了自己?


    裴晏微微颔首,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只在几个放着石锁的兵器架之间来回,又极仔细地看四根顶柱上的痕迹。


    宁珏在旁没瞧出什么,只看向满地狼藉道:“可这满地杂物,凶手如何布置机关?袁焱死之后,凶手也没有时间回来处理现场,他要怎么让我们发现不了机关?


    宁珏所言也是姜离所疑,他二人目光扫过地上的麻绳、竹筐、木板木梁,以及大大小小的家具器物,仍然一头雾水。


    这时宁珏又道:“并且凶手还得让双箭射中袁焱眼窝,这也太难了,就算是机关,又如何确保袁焱一定会上当呢?而隔着油布,他又如何触发机关?


    话音落下,裴晏站在了北面居中的石锁木架处,他盯着木架片刻,又看向地上长短不一的木板,忽然道:“凶手正是要隔着油布才能触发这个机关,你去油布之后稍后片刻,我让你如何你便如何——


    宁珏眨了眨眼,顺从地走到袁焱躺倒之处,隔着一道油布,他也看不到裴晏在做什么,只听油布之后有窸窸窣窣之声,裴晏似乎在搬动什


    么,很快,裴晏的声音在油布之后传来,“好了,你向前走几步,越靠近油布越好。”


    宁珏眼珠儿微转,实不知裴晏在耍什么把戏,却也乖乖听话地往前走来,想着越靠近越好,他便不管地上木板麻绳横陈,只大步踩着杂物往油布近前走,眼看着距离油布越来越近,他干脆一脚踩在了自油布下伸出的木板之上——


    “啪”的一声轻响,原是木板不平,被他一踩这头才落了地,武库内木板堆叠,本也多有不平,宁珏往脚下扫了一眼并不以为意,然而下一刻,一道破空声来袭,宁珏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往左闪身避开,几乎是同时,一只并无箭头的木箭自宁珏头顶飞出,又直直落在了远处的泥地之中。


    宁珏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木箭,“师兄!你要吓死我!”


    他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忙跑去油布之后,便见地上杂乱被清理开,目之所及,一块丈余长的木板一头伸出油布一尺,另一头横在居中的石锁架子一侧,一把普通的长弓挂在石锁架的两根顶柱之上,而在石锁架子北面地上,还倒着一块儿不起眼的木条。


    这一切本来极是寻常,但因杂物被摆整齐了些,这模板木条便显得有些扎眼,可宁珏看来看去,还是没明白关窍,“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踩到了机关?”


    裴晏面色已有和缓,他一把取过那把普通长弓,弓背搭在石锁架南侧的两根顶住,弓弦拉开,套在石锁架北面两根顶柱,如此,四根顶柱便将拉开的弓弦固定了住,这时,他又捡起地上的木条,一头放在木板之上,另一头卡在弓弦之下,再从竹筐之内拿出完好的羽箭,将羽箭一头搭在弓背,一头卡在弓弦之上,这夺人性命的机关便得以重现。


    宁珏看的目瞪口呆:“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地上的木板不平,我踩到了油布外的那头,里头的木板便会翘起,翘起之后会顶起木条,木条再顶起弓弦,弓弦自顶柱上滑脱,便好似拉弓后松了手,于是搭好的羽箭便被射了出去!袁焱今晨来的时候,也是踩到了外头的木板!他被射杀之后,里头的弓箭滑落,看起来便像弓箭本就被挂在顶柱之上,而这地上满是杂物,根本注意不到这模板木条的位置,再加上葛教头他们来的时候破坏了现场,就更难发现这不起眼的机关了,师兄,你实在敏锐——”


    宁珏激动不已姜离在旁目睹裴晏如何重现机关此时眼底也满溢光彩。


    裴晏颔首道:“这个机关形同一套连杆与舂米对异曲同工适才我听龚嫂说龚叔在舂米便忽然想通了凶手的手法这手法并不难难得的是凶手刚好利用了现场之物使得制机关之物极好地掩藏了起来这把弓乃是一石弓适才的木箭也是折损后并无箭头的位置我也调试过绝不会伤到你而凶手若熟悉袁焱身量他也可以提前调整箭头落点再加上三石弓之力


    适才宁珏即便不躲木箭也是从他头顶半尺之地射出足见这机关活动幅度不小姜离这时道:“如此也解释了为何那两箭入射的方向微斜只因这木架的高度不低。”


    裴晏颔首又道:“若是其他的长兵器架放在此处还并不合适唯独这石锁架乃是短方正形制正好可以卡住满弓的弓弦而做为凶器的那把三石弓被葛宏上过油适才我便是在确定这石锁架上是否有不同于其他架子的痕迹最终我在北面的顶柱上发现了零星的油痕足见凶手正是用了此种机关——”


    宁珏忍不住激动起来“太好了!凶手本来是想误导大家好让大家僵持在他如何悄无声息离开校场之事上如今确定是机关那凶手定是在昨夜下雨之前就布置好了现场不错所有人卯时前后的不在场证明都得推翻了!我们要查的应该是昨夜葛教头他们离开之后到下雨之前这段时间!”


    宁珏脑子转的极快裴晏却没有放松“但眼下还有一处疑问未解我适才布置机关是凭外头的地形想到了你会踩在何处可袁焱今晨来时天还黑着就算打灯笼也不一定能看清脚下之路凶手是如何确保他一定会踩在那木板之上?”


    这般一言宁珏也意识到不对“是啊他怎么会踩得那么准?且好端端的他去那油布跟前做什么呢?”


    “如果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走去了油布跟前呢?”


    姜离忽然开口又忙不迭往油布一侧跑去裴晏二人跟过来便见姜离手中拿着早间看到过的被麻绳绑成十字的椅腿。


    宁珏奇怪上前“这是何物?”


    这十字已沾了不少泥渍眼下看来分明是随时可烧柴火的废弃杂物但姜离道:“早上看到


    的时候,我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古怪,这库房之中废旧家具不少,但木柴可不多见,且这椅腿加木柴绑在一起,你们看像什么?


    她特意提着麻绳一端,往下一吊,裴晏登时道:“像个人形?


    姜离颔首,“没错,这椅腿一端是圆球之形,再加上这截木柴形状,很像一个身子被绑双手排开的人形——


    宁珏抓了抓脑袋道:“不是吧,你是不是想的太生动了些,葛教头不是解释过,说这是学生们练绳结的,校场之外便是木林,随便捡几节木枝也不足为奇吧。


    姜离扫了一眼地上,“但除了此物,还有什么能吸引袁焱近前呢?若大晚上有人故意将此物吊在油布上,便是我也想近前看看是什么。


    宁珏道,“那是因为你细心,若是我我可懒得看,袁焱万一也不是个心细之人,又如何确保袁焱会看呢?


    “如果此物对袁焱而言十分特别,那他便一定会看。


    裴晏下了结论,姜离道:“我也做此想,且我想起来,付怀瑾时常怀疑别人谋害他,难不成他二人遇到过类似被绑起来的事端?


    宁珏忙道:“难道他二人被绑架过?


    他猜的惊险,与如今的案子似也无关联,但如姜离所言,除了此物,现场也没有别的古怪,不妨将此物当做证物带回查证。


    裴晏叹道:“若真有此等事,那付宗源隐瞒不报的内情只怕不简单。-


    再回书院已近申时,方青晔不知他们去校场做了什么,已抱疑等了多时,裴晏见他迎上上来,语速疾快道:“凶手并非卯时杀人,我这边要再查书院上下所有人,在昨夜亥时过半至寅时之间的不在场证明,尤其是那几个能开三石弓的。


    方青晔一愣,“亥时过半至寅时之间?可袁焱不是卯时被杀的吗?好好,那我跟着,让他尽数配合你们。


    裴晏先回讲堂,待安排完查问的人手,又将葛宏请了过来。


    裴晏道:“你们昨夜去校场巡查,是何时回的书院?


    葛宏纳闷道:“不是问过了吗,去是亥时三刻去的,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便也没搬东西,只用油布把该遮的遮了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刚过亥时半,学生们自己回了学舍,我锁了北门也回了德音楼,回去之后歇下,至寅时下起大雨


    我才起来巡夜。”


    “你出门时林牧之已起来了?”


    葛宏应是“不错林先生素来操心。”


    裴晏默了默“也就是说在卯时之前你也没有其他人证?”


    葛宏苦涩道:“对啊我们虽住在一个院内却都是单独住身边也没有下人这找谁作证去?难道大人怀疑我卯时之前还去了校场?可卯时我人在书院啊。”


    “能开三石弓的那几位


    裴晏目光凌厉葛宏不敢轻慢恳切道:“大人他们几个真的没有我敢以性命保证何况大家皆是同窗什么仇怨大到了杀人的地步?我实在想不通。”


    葛宏目光坦荡但因自己管辖的校场内出了人命心底又十分惶恐。


    裴晏盯了他片刻只得先让他退下这时裴晏又看向那木架十字他拿起那十字起身道:“让付宗源看看这十字看他有何话可说。”-


    新一轮的问证已开始几人离开讲堂便见学舍上下皆有大理寺武卫一行人刚走进听泉轩外的巷道便见方青晔与林牧之站在一处说着什么见裴晏过来方青晔忙道:“鹤臣里头正在问证你这手里是——”


    随着方青晔目光林牧之也看到了十字他眼皮轻跳一下立刻移开了目光裴晏看向院内未曾注意姜离站在一旁却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裴晏道:“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付侍郎可在?”


    方青晔一脸不解又大步往内走“在牧之刚送了安神药来如今出了这等事牧之代我们书院出面反而好说话些我也是无颜面对付大人。”


    裴晏脚下微顿“这是何意?为何林先生好出面?”


    方青晔看一眼跟来的林牧之解释道:“我忘记说了牧之和付大人曾有过两面之缘他四年前曾在麟州书院做过半年先生后又去了蕲州书院两年半前咱们书院夫子们请辞了不少我与他是旧识便写信请他来了咱们书院幸而他来了。”


    此言一出不说裴晏便是宁珏都大为吃惊姜离也仔细打量起林牧之来。


    裴晏看向林牧之“林先生在麟州书院教过书那你与付怀瑾和袁焱一早就认识?与付侍郎也是旧识?”


    林牧之平静


    道:“不错只不过当年我在麟州书院教的是音律付怀瑾和袁焱都不喜音律我与他们交集并不多与付侍郎也只有几面之缘当时付怀瑾在书院他偶尔来书院与山长清谈我与他说过几次话但并无深交。”


    方青晔道:“牧之所擅颇多除了明算与文赋音律也极佳经史之上也不输老齐只是他一人无法兼顾便主教了明算。”


    方青晔言辞间多有嘉赏裴晏看看方青晔再看看林牧之


    林牧之不疾不徐道:“麟州富庶书院内的夫子有十多人我想一展所长却只能被安排教音律蹉跎半年光阴后我请辞另择他处便离开了至于他们二人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书院进学我是一年多前才与他们重逢。”


    方青晔道:“不错当时两个孩子来书院之时牧之说过这事我都清楚。”


    裴晏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林先生昨夜寅时之前在何处?”


    “在房中睡觉后来听见雨实在太大我便起身出来巡夜在听泉轩外看了看遇上了葛教头后来我们和齐先生一起分开巡夜。”


    同样的话葛宏已经回答过见林牧之满面坦然裴晏点点头直往付宗源房中而去。


    付宗源尚难接受儿子的死讯一双眼血丝遍布面前的药碗已凉透他却是动也未动见裴晏前来他恹恹地抬眼看来“裴大人可是查到真凶了?”


    裴晏近前道:“我们在袁焱尸体不远处发现了一样古怪之物不知付侍郎认不认得。”


    裴晏说着将那木架十字放在付宗源身前付宗源瞧见此物眼眶骤然一缩沉默一瞬后道:“这……这是什么小孩子玩意儿裴大人竟把心思用在这些杂物之上?怀瑾死了袁焱也死了还死在诸位眼皮子底下如今裴大人不去找凶手却在看这些东西?!”


    付宗源面上悲戚难消此刻更露失望之态方青晔闻言赶忙上前赔礼“付大人息怒鹤臣也是为了找凶手如今两个孩子死的不明不白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见付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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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怒交加方青晔忙将裴晏朝外推“好了去问别处吧牧之你干脆留在这里看看付大人有何吩咐——”


    见付宗源如此裴晏也不打算久留待出房门方青晔哀声道:“这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不认得便算了初经丧子之痛以安抚付大人为要有了进展再来通告罢。”


    裴晏这时道:“院监一早就知道林牧之与付、袁二人相识?”


    方青晔道:“不错一年多前他们两家一起来的时候牧之就说过


    裴晏自然信方青晔然而如今书院内多了一个与两位死者旧年相识之人林牧之的处境顿时微妙起来裴晏又问:“你可知他当年为何离开麟州书院?”


    方青晔不解道:“他不是说了因只让他教音律啊。”


    宁珏在旁道:“院监怎么这样信任林先生?”


    方青晔叹道:“他是衢州人我少时游学至衢州曾与他在同一位先生座下进学半年我与他也有同窗之谊且这两年多来他为书院尽心尽力我是看在眼底的叔父病重的那两年鹤臣你是知道的书院一度难撑下去。”


    裴晏默了默“他可会武?气力如何?”


    方青晔一听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看去“你这是在怀疑牧之?这绝无可能他不仅不会武身体还不及我这一点我绝对能保证——”


    见方青晔言辞切切裴晏只好点头“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


    离开听泉轩宁珏轻咳一声道:“虽说袁焱死亡现场没有别的异物可这……可这木十字也的确显得有些儿戏这上半部勉强可以看做人形可这人有头有双臂却没有双腿没有脚啊麻绳也没有往下绑啊——”


    宁珏自顾自说着姜离心知他所言有理却也实在想不出案发现场还有何异处一转头却见裴晏若有所思她不由问:“怎么了?”


    裴晏沉声道:“没什么他刚才说的话让我想到了大理寺看过的两份卷宗眼下还是以书院的案子为重如今还是以最基本的不在场证明为重。”


    正说着话十安从学舍方向而来“公子排查完了亥时过半至寅时学生之中拢共有七人在昨夜不在场证明不足——”


    裴晏当即道:“回讲堂说。”-


    “我们查问了所有学生大部分学生互有人证中间消失过一刻钟以上无人证者则有七人首先是柳元嘉昨夜柳元嘉近三更才回学舍他起初在听泉轩和永阳侯用晚膳晚膳之后陪着永阳侯和江楚城说话后来与永阳侯对弈至亥时过半见时辰不早永阳侯让他回学舍歇下但因他昨夜吃坏了肚子回学舍之前去了茅厕两刻钟。”


    “除他之外贺炳志和陶景华也于夜间腹泻贺炳志在子时二刻去茅厕陶景华则在子时过半去二人来去都在一刻钟左右。”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孔昱升和薛湛他二人住在虞梓谦隔壁虞梓谦说昨夜孔昱升也是在子时前回来问孔昱升时他说他去藏书楼借阅书册酉时去的因在藏书楼看的入了迷直到子时前才回来这期间负责看守藏书楼的斋夫虽在但斋夫中间被花匠师傅叫去帮忙一次在酉时过半一次在亥时过半都超过了一刻钟。”


    “至于薛湛是因虞梓谦说在丑时初他似乎听到了薛湛开房门之声还听到了薛湛在与何人说话但因实在太困没听清便睡了过去可我们问薛湛时他却否认了此事因他一个人独住也无人为他作证——”


    讲堂之中十安言辞细致地向裴晏禀告宁珏听到此处看向姜离“或许是听错了但若没有听错你弟弟怎么还有夜半私会之事?”


    姜离不做搭理只对十安道:“说下去。”


    十安便继续道:“还有两人便是能开三石弓的张庆杰与何启铭他二人昨夜是跟着葛宏去过校场的去完校场之后二人腹中饥饿学舍内又无饭食他们便先后于子时过半和丑时过半偷偷溜进了厨房在厨房偷用了些糜饼果腹他二人起初不愿说可隔壁有人听见了动静他们不得已坦白了此事因二人住在一间学舍又是先后离开小人便也记了下来这一点小人去厨房问过但那位叫云嫂的厨娘说没发现少了糜饼不过她自己也记不清昨日剩下了多少。”


    “偷用糜饼?”这二人可开三石弓


    十安应是但还未说话九思又快步走了进来“公子听泉轩和得真楼查问完了得真楼那边是江老先生和王侍郎一起住因方院监安排了斋夫照顾人证是齐全的听泉轩这边薛中丞和高家父


    子人证皆是不足,但也无人瞧见异常,永阳侯有仆从随身照顾,仆从能作证,但因是亲信,证言也存疑,厨房那边可互为证供,斋夫们也可互相作证,龚嫂和龚叔有单独的厢房,他二人乃是夫妻,证供也存疑。


    裴晏道:“付怀瑾和袁焱已经来书院一年多,若是老人要害人,不必等这样久,尽量把人手放在近半年来的这些人之中,付怀瑾遇害的时间乃是二十八晚上,彼时宾客们还未至,他们的嫌疑也更小,先把几个有疑的学生传来罢。


    裴晏一声令下,很快薛湛几人便被带了过来。


    他们并非头次被盘问,已无起初的紧张,裴晏按照次序一一问下来,几人回答皆与十安所禀无异,这其中,咬死不认的薛湛和张庆杰三人多有疑点。


    薛湛苦兮兮道:“大人明鉴,我昨夜睡得极死,怎么会那么晚还和旁人说话?梓谦素来多梦,他只怕是做梦做糊涂了,他既能听清我所言,怎么听不出另一人是谁?我和他离得最近,便是说话也是和他说,这等时候可莫要闹出误会来,且说话和杀人有何关系?难道杀人之时还要叫上同伙?


    张庆杰一脸委屈,他气弱道:“不敢在厨房点灯,我中间还碰掉了一个罐子,那罐子应是装猪油的,很沉很滑,落地声音极大,吓得我不轻,大人若是不信,便去看厨房进门后东边的案板上,那猪油罐是不是沾了灰?


    何启铭在旁,面上也是青红交加,又尴尬道:“我们二人有心武举,这几日除了温书,还得练一练石锁,昨天下午吃的太少了,晚上实在顶不住,庆杰先去了,说剩的糜饼还多,我便也去了一遭,我衣袍上还蹭了灶灰。


    二人所言多了细节,裴晏自要命人去厨房探查,如此一来一回的循证查问,等所有人离开讲堂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宁珏听完全程,无奈道:“怎越来越复杂了?能开三石弓之人有人证,也无动机,稍有些龃龉的又拉不开弓,总不至于凶手还有别的障眼法吧?


    裴晏和姜离的思绪也凝滞起来,死者有二,凶手杀人之法只破解了其一,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仍是迷雾重重。


    窗外已是夜幕初临,九思给讲堂中点上了灯火,眼看着时辰一点点流逝,裴晏只打算再验尸搜证,但还未下令,十安自外快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