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劈山救母，虽然天规因我而变，虽然一切是大团圆的画面，可这些都是假象，事实远远比这残酷血腥。”


    “在这场沉香救母的大剧情中，每个人、每一方都付出了惨痛代价，你知道吗？我父亲失踪了，三界内再无踪迹，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我母亲为了一家团聚，放弃了法力，放弃了三圣母的神籍。”


    “我舅舅被我重伤，纵然天规出世，那天宫再也容不下，又被玉帝算计，成为维护封神榜的能量，真正的身死道消，而王母也因弄权，被玉帝下令转世赎罪。”


    “要说真正得到好处的，只有佛门，他们不费一兵一卒，以显圣的名义，成为人间神明，大肆收敛信仰之力。”


    “我们都被算计了。”


    沉香抬头望天，泪如泉涌，身子微微发抖，散发着冰冷气息。


    林平之沉默，喝着酒，消化着这番话。


    封神榜为阳，是为阳神。


    成神。


    是入封神榜，将再无自由身。


    在那封神。


    只有寥寥数人以肉身成圣。


    可是。


    肉身成圣的人结果如何？


    金吒、木吒、韦护肉身成圣归了西方佛门。


    杨戬回归灌江口，听调不听宣。


    雷震子肉身成圣，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并没有其名，回到人界，以姬昌百子之名，辅佐周朝武王姬发，从此销声匿迹。


    只有李靖和哪吒留在了天庭，可这两人牵扯佛门，天宫也不敢动他们分毫。


    至于其他……


    封神之前的，天蓬元帅贬下凡错投猪胎，而卷帘大将也因琉璃盏下凡。


    从此！


    天宫以三百六五位正神为主。


    至于幽冥界。


    所谓阴神，又称鬼魂……


    如果天宫和幽冥当真只是一件空间法宝……


    那后世没人能找到这两个地方，就能解释的通了。


    “林平之……”


    沉香扭头，看向林平之，严肃说道：“能改变这一切的，也只能是你了。”


    “天地已成，命运已定……”


    林平之摊开了手，有气无力：“你要我如何改变？”


    “你这么说没错。”


    沉香一本正经道：“可你不要忘了，你是唯一的变数。”


    “我道行不够。”


    “我可教你七十二变。”


    “如果，我是说如果，就算有一天我能回去，我估计也改变不了，毕竟二郎真君还在，宝莲灯也在，你不会认为我能打得过吧？”


    “……”


    沉香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你说的有道理，那可怎么办？”


    林平之笑笑：“所以，我才说你找错人了。”


    沉香：“……”


    沉香一脸失望，黯然低下了头。


    他有些想当然了。


    他以为得到二郎神指点，知道了林平之这个变数，就有可能改变这一切。


    可是！


    在那个时间，有宝莲灯，有杨戬。


    就算林平之去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你说的对！”


    沉香长叹了口气，手一伸，林平之手中的葫芦脱手而出，飞回沉香手中，沉香猛然灌了几口，泪流满面：“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


    林平之看着葫芦脱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隐隐感觉到了不安，额头溢出冷汗。


    “等等！”


    林平之脸色铁青：“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封神榜……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需要红尘中凡人的信仰和气运功德生存，信仰流失，那些正神就会烟消云散，封神榜也会分崩离析，这么说幽冥界也很危险……所以，在封神榜和幽冥界崩溃之际，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转世成人……从此，不再有神，也不再有轮回，一切生灵都挤在人界。”


    沉香：“你明白了，这正是我要你改变的。”


    “神，高高在上，视生灵如蝼蚁，这群家伙转世，必然会有些前世的习性，包括幽冥界的那些恶鬼……人界将再无宁日啊。”


    林平之全身发冷：“……”


    “呃？”


    林平之愣了愣，忽然感觉不对，一拍脑袋：“我是不是有点想多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呵呵，呵呵，哈哈哈……呸！”


    “我答应了！”


    林平之看向沉香，微微一笑：“如果我真的能回去，就帮你这个忙，帮你杀了……杀了你爹，阻止你的出生。”


    “……”


    沉香额头青筋乱跳，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一拳干掉林平之的念头，深吸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他心中一动。


    一本书。


    被捏在手中。


    扔给了林平之！


    林平之探手接住，心中激动，七十二变啊，这可是七十二变，每个人梦寐以求的法术，就算为了七十二变，也不能拒绝呀。


    沉香解释：“这是七十二变，在三界中，懂得七十二变的人不在少数，不会有人因你学了七十二变察觉你的来历，至于其他的……我不能教你太多。”


    林平之翻了翻，眉头一挑：“五行遁法？”


    “五行遁法，是我吃了老君的丹药，修有所成，是我的根基所在，能学则学，不学也罢。”


    沉香深深看了林平之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向远处望去：“出来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的话，娘会担心了。”


    林平之：“……”


    “林兄，那一切就拜托了，无论林兄如何做都没关系，就算你杀我爹，阻止我的出生，又或者……和我娘在一起。”


    沉香平静说着这一切：“只要你能阻止，随便你怎么做。”


    下一刻！


    只见！


    覆盖两人的灯，慢慢缩小，敛入沉香体内，消失不见。


    沉香化作长虹而去。


    看着沉香离开。


    林平之陷入了深思。


    三圣母！


    二郎神！


    杨戬！


    沉香！


    天规？


    还有封神榜？


    封神榜为三界秩序的开端，那么杨戬的死，是天界秩序崩塌的前奏吗？支撑天宫的封神榜之力，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天宫……”


    林平之抬头望天，目光闪烁，沉默了良久，喃喃低语：“我已经达入微之境，应该有资格学这七十二变了，学成这七十二变，能去天宫吧……”


    “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没有亲眼所见，终究是一面之词……”


    林平之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册子，犹豫不定：“就算我学了七十二变，真能找到天宫所在？就算找到了，那些神仙可不弱，难保不被发现，但为了真相……”


    “必须走一趟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