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只有打更的人。


    空荡荡的。


    寂静！


    寒冷。


    林平之提着酒坛，一边喝着酒，一边向前方走去，与打更的汉子擦肩而过。


    前方。


    一个人影缓缓而来。


    拦住了林平之的去路。


    “阿弥陀佛！”


    对方深深看了林平之半晌，念诵佛号，缓缓开口：“原来是林施主，施主也是为白蛇而来的吗？”


    林平之喝酒动作停顿，瞥了对方一眼：“滚！”


    “……”


    对方眼皮一跳，轻轻一笑：“林施主何必如此，白蛇虽有过错，却不知大义，又被人利用，大错已铸成，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要渡她成仙？”


    “这是她的劫数，也是老衲的缘法。”


    “劫？”


    林平之冷笑：“发生了，以劫数为借口，那你遇到了我，是不是也可称为劫？你死在我的手中，也算你的缘法吧。”


    对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似乎被惊人的杀气笼罩。


    “阿弥陀佛。”


    对方叹息：“林施主，你杀性太重了，老衲看你有些慧根，不如皈依我佛，随老衲回金山寺修行，将来必成正果……呃？”


    下一刻！


    只见！


    眼前的林平之消失了。


    刹那间！


    出现在眼前。


    林平之按住了他的脸，猛然用力，砰的一声，将对方按在地上，冷酷说道：“法海，看来你来之前，做过不少功课，想必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你就该明白，这笔账不会这么算了的。”


    法海没有动，透着脸上的指缝，瞧着林平之。


    可怜！


    痛惜！


    同情！


    金山寺一战后，对于突然出现的林平之，法海并不认得来历，可那一战后，法海调查过林平之，知道了一些事，也明白了林平之对白素贞恨的原因。


    这笔仇恨，大过天去。


    法海阻止不了。


    可是，法海想试一试，希望林平之能够放下这笔仇恨。


    然而。


    看眼前的情况。


    法海隐隐明白了，心中一叹，缓缓开口：“你应该明白，白蛇乃紫微星下凡，与许仙都有成仙机缘，你杀白蛇，等于断送了他们成仙的路，违背了天道。”


    “紫微星？”


    林平之心中一动，放开了手，退开了两步，冷漠看着坐起身的法海，讥讽说道：“白蛇修行一千七百多年，等于紫微星下凡一千七百多年，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紫薇乃是帝星，她是紫微星，那唐王李世民算什么？自古以来的皇帝又是什么？”


    法海呆住：“这……”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白蛇的存在，就是在吸收其他紫微命格的帝王之气，以此修行成仙，那么，她就更该死。”


    林平之冷冷瞥了法海一眼：“所以，她非死不可！”


    “念你是降妖除魔的高僧，我可不杀你，但你要管这件事，别怪我辣手无情。”


    林平之猛喝几口酒：“我知道你和白蛇、许仙的因果，你想要成佛，就必须与他们了却因果，可我有必杀白蛇的理由。”


    说着！


    林平之一步步向前走去。


    消失在黑夜中。


    法海惊呆了，静静看着林平之离开，沉默了良久，慢慢站起身子，摇头叹息：“阿弥陀佛，佛祖，弟子该如何？什么是佛，什么是道？”


    “大义当前，大理在先，天道皆明，弟子是成佛？还是袖手旁观？”


    法海心中迷茫。


    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


    李公甫的家。


    他们聚集在一起，听着白素贞讲述前因后果。


    许仙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震惊了。


    这段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那个时候，他们都不曾出生，虽然有所耳闻，可那种权利的事，离他们太过遥远。


    直到白素贞讲解，他们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一片死寂！


    片刻！


    小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说道：“啊，他就是那位晋王，我想起来了，据说此人，以一己之力，扭转中原局面，西抗西夏，北收燕云十六州，收服贼寇，救开封，退金国，威震天下，不过，好像是昙花一现，最后不知所踪，原来……”


    说着！


    小青看到白素贞的样子，立刻闭上了嘴。


    李公甫气急败坏：“也就是说，他当年差一点登基，差一点统一天下，解决数百年来的分裂，是你们出手干预，还差一点杀了他，这才导致天下大乱……”


    “不！”


    许仙大叫，急着辩解：“就算是娘子，那时娘子刚刚得道，不知道会是这样子，要怪就怪那些人，怪不得娘子。”


    “怎么不怪了。”


    李公甫瞪眼：“她可是导致天下分崩离析的主要人物之一，你知道那个时候死了多少人吗？你可知道我们失去了多少领土吧，还有，人家妻子刚刚生子，就被人追杀，比你们惨多了。”


    “你少说两句吧。”


    许姣容连忙拽了拽李公甫，向李公甫使眼色。


    可是。


    李公甫是个直性子，听到这种事，气得够呛：“你们真不懂，还假不明白，燕云十六州丢失了多少年，多少我族百姓想回回不来，天下动荡乱成这样子，如今我们只能偏居一偶，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


    “可是、可是……”


    许仙看向白素贞，急地方寸大乱，大吼：“好，我去找他，大不了，我替娘子去死。”


    “汉文！”


    许姣容吃了一惊：“不要胡说。”


    她看向白素贞，勉强笑了笑，问道：“弟妹，你有什么办法？”


    小青：“姐姐，我们回峨眉山吧，只要我们不出山，他肯定不会追来的。”


    “不！”


    白素贞摇头，擦着眼泪：“这是我铸成的错，岂可逃避，我不怕死，只是，我舍不得孩子和官人，希望他回来的晚一点，我没想到他这么会回来。”


    小青看白素贞，忽然眼睛一亮：“姐姐，是观音大士指点你报恩的，不如去拜见观音大士，看看观音大士有什么好办法，希望观音大士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许仙大喜：“不错，不错，观音大士救苦救难，一定会帮我们的。”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李公甫冷笑甩袖而去。


    许仙：“……”


    小青焦急：“姐姐……”


    “我明白了。”


    白素贞抹去眼泪：“我去求观音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