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苏接到墨鼎琛的电话。


    “学长?”


    墨鼎琛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你还好吗？”


    颜苏:“嗯！”


    他听说墨鼎琛这一周出国了。


    “你在那边好吗？”她问。


    “好！”


    颜苏找不出其他话题，只好直接问:“学长，你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没有事情，他们是从来不联系的。


    “嗯！”


    颜苏在等墨鼎琛说话:“……”


    墨鼎琛:“……”


    颜苏:“……”


    彼此沉默了几十秒，墨鼎琛终于开口:“颜容流产了……”


    “啊?”颜苏早就忘记颜容怀孕的事情，听到墨鼎琛说这事，并且声音透着伤心，她只好安慰，“听到这个事情我……很难受！”


    她是为墨鼎琛难过，毕竟那是墨鼎琛的第一个孩子。


    “我不难受！”墨鼎琛声音虽然温柔，却很清冷。


    颜苏:“???”


    她……听错了吗？


    “其实，我还挺高兴！”墨鼎琛说。


    颜苏却不知道说什么:“……”


    墨鼎琛自顾自地说:“当知道她怀了孩子之后，我每天活着，就像是戴着一个枷锁，喘不过气来！”


    颜苏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她怀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颜苏大吃一惊，“呃……”


    “当我知道那个消息后，我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开心……”墨鼎琛叹息一声，“别人以为，我应该是难过的，但是，我没有。我以为我应该是高兴的，但是，我也没有……”


    颜苏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倾听:“……”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设计跟我上床，还逼迫我与她订婚……”


    颜苏:“……”


    “你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颜苏轻轻说:“不知！”


    “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电话里，墨鼎琛笑了，只是那笑声，又不屑，有厌恶，有悲哀，“她怀的是一个刀疤脸的人孩子！”


    刀疤脸?


    颜苏不由自主想到了墨鼎琛和颜容订婚那天她看到的刀疤脸。


    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的……


    颜苏不敢想象，无法想象！


    “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张口闭口说‘我肚子里可是你的种’，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这时候，颜苏听到墨鼎琛声音带了愤怒的情绪。


    “听起来你很生气！”颜苏只好在电话这边同理墨鼎琛的情绪。


    “是的，我生气！”墨鼎琛毫不避讳地表达，“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装作谦卑顺从，唯唯诺诺，唯命是从，想要和我亲近……她不配，我恶心她！”


    “你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颜苏用这样的方式，引导墨鼎琛继续释放内心的压抑。


    从他的话语中，颜苏听出他强烈的倾诉欲望，想要把内心积攒的负面情绪爆发出来。


    站在她的另一个职业身份的角度，墨鼎琛此刻就是她的一个来访者，来电来访者而已。


    “对，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她！”墨鼎琛肯定地说。


    “那你还有其他讨厌的人吗？”


    颜苏把我墨鼎琛开始放松情绪，深层次倾诉。


    “……当然，我讨厌她，我还讨厌他，还有他……”


    “我可以感受到！”


    “你感受不到！”墨鼎琛突然说，“你怎么能感受得到……我那样对你，你不知道……我有我一个人傻傻在原地等你……”


    颜苏:“……请你告诉我，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在原地，可以前进一步！”


    “你可以拿一根棍子！”


    颜苏:“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我就给你一棍子?”


    “可能只有这样，我才能停止胡思乱想，异想天开！”


    他也知道，某些时候，自己对一些事情的期望就是异想天开！


    颜苏只好说:“如果这是唯一的解决方式，我觉得很灰心……我希望我们能找到其他的解决方式！”


    “其他的解决方式?我会到的……只是，目前还没有……”


    墨鼎琛沉默几秒，继续自顾自地说:“现在，我生病了！”


    颜苏急忙问:“学长，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的！”


    只是，墨鼎琛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自言自语:


    “……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在夜里，我就是一个清醒的正常人，而在白天，我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漫游者……梦游，不一定要闭着眼睛睡觉……我就是睁开眼睛睡觉的……”


    颜苏再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


    “我不能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我就会回到大学时代，回到那次的科技展……绿茵道上，食堂里，公寓楼下……”


    颜苏紧了紧眉头，这一次，她只是轻声细语说了句:“你是闭上眼睛就做梦，回到大学时代?”


    电话那头沉默大概有一分钟时间，然后才缓缓开口:“……是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我有梦想，我对未来做了规划……”


    “你的未来一定很美好！”颜苏轻轻说。


    “……是的，一切都很美好……”


    墨鼎琛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回忆了很多，最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很多。


    他以为颜苏早就挂断了电话，没有想到，就在他要丢掉自己手机的时候，听到了颜苏的声音:“学长！”


    墨鼎琛立即收回甩出去的手，看着手机，在通话之中。


    “学妹……”他沉默一下，觉察到自己的称呼不对，改口，“小婶婶！”


    听到这个称呼，颜苏第一时间愣了，第二时间笑了。


    ……


    颜苏和墨鼎琛通话结束半个小时后，她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苏，抱歉！”


    “乔安，怎么回事?”


    和颜苏通话的人是她在f国的同学，现在是著名的心理治疗师，原名唐心怡，是大师兄范文海的暗恋者。


    “他是我第一个病人……今天治疗，是给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打一个电话，说出最想说的话……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颜苏:“……”


    乔安:“不过，情况很好……我对这一次方法很满意！”


    因为职业保密原则，乔安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稍微聊了一下，乔安就说起范文海。


    一到“爱情”这玩意之上，人人都一样智商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