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背生人面

作品:《棺孕蛇胎

    等凌沧走后,阿曼才心有余悸的朝我吐舌头。


    可能是为了逗我,她舌头一吐,舌尖还开着朵淡紫色的小花。


    “送你。”她转手就掐下花,递给我:“我藤上结的,带着我千年修为的木灵之气,吃了可以让你睡个好觉。”


    那花上还带着水汽,刚刚开发,很是水嫩。


    可……


    她是从嘴里吐出来的啊。


    就算她是根藤,这会也是个人的模样,那花上的水,怕不是口水吧。


    “怎么了?”阿曼还嗅了嗅,不解地道:“我这花是香的,凌沧君给你找的那些药味道才怪呢,虽然他费尽心思,还让我家老蟒去找,可绝对没有我这花香。”


    我的腿被咬穿,并没有怎么感觉到痛,应该都是凌沧那些药的效果。


    在阿曼注视下,还是接过那朵淡紫小花,塞进嘴里。


    还别说,味道确实挺清新的,不涩,还有点清甜。


    更没有口水味!


    “你吃完就睡吧,小公子就留在这里,我回去看一下老蟒,他估计又要被凌沧君抓去找药,给你治腿。”阿曼手一抬,五指涌出藤蔓,直接将我卷进龙鳞棺中。


    还贴心的将棺盖给拉上,只露着脑袋部分给我呼吸:“你放心睡,凌沧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刚生上骨,他肯定给你去找生骨的良药。他对你还算上心,可你自己心里要清楚啊,有些东西,不能乱动的。”


    她说着,轻指了指我心口。


    看她那样子,好像对凌沧很了解。


    我轻笑:“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经历过社会毒打,知道自己要什么。”


    所以才别扭啊!


    还是少年热血心性好啊,敢爱敢恨,才能当主角。


    但这会药效上来,我脑袋发昏,朝她点了点头。


    转手摸了摸云溟的小脸,拍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无梦,极沉。


    还是被云溟嗯嗯的声音给吵醒的,他奶乎乎的小脸,还朝我笑。


    摸了下尿裤,确实该换了。


    起来的时候,本来使不上力的腿,居然好了。


    我翻身出棺,收拾好云溟,给他喂了奶,又自己做了饭。


    家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事。


    安静得好像那些怪事,都并没有发生。


    搞好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手机上也没有信息,想来他们都各忙各的。


    我抱着云溟,想了想,到奶奶房里的药柜,找了些用着得的药,用纸包好。


    找到了车钥匙,把云溟用衣服包着放在副驾驶,开着我哥的车,慢悠悠的去了学校。


    那些女学生,有几个是我认识的。


    打胎无论如何都伤元气,拿点药给她们养回来,能弥补一点就算一点。


    车停在学校门口时,保安看着我抱着个孩子,脸色有点古怪:“云老师,来上班啦?”


    目光却不停的往我怀里的云溟脸上瞄:“这是谁的孩子啊?”


    “我侄子。”我伸手遮住云溟的脸,朝他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到了里面,发现学校有点乱,明明是上课时间,很多学生在学校乱跑,好像都没上课。


    其间有一两个老师看到我,都目光闪烁。


    我把药拎到办公室,凭着记忆去找那几个学生。


    原本该和主班老师找个招呼的,可都不知道去哪了,就直接让她们到我办公室。


    有两个还趴在地上,和同学用糖引蚂蚁玩。


    听到要去办公室,都吓得手足无措。


    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承受了什么。


    等到了办公室,我给她们把了个脉,又看了脸色,确定打过胎后,将药按脉相捡好。


    只跟她们说,是用来增强记忆力和免疫力的,让家里人给她们熬了,坚持喝。


    怕有的留守,家里人不会煎,我还写了纸条。


    又让她们留了电话,我会一个个打电话回去交待好,免得家长不知道。


    可那些女孩子,都完全不当回事,拎着药包,还一甩一晃的,好奇的看我包药。


    我再三强调,一定要喝,怕主班老师找,就让她们先回去。


    看着一张张兴奋得不知人事的脸,拎着药包窃窃私语的走了,心头说不出的沉重。


    可有一个女孩子,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看得我心头发酸。


    不由的放柔声音:“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光看五官很漂亮,只是目光闪烁,未语先怯。


    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只得往她面前凑了凑:“我没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可她目光不停的往门口扫,好像担心什么。


    心头隐约猜着:难道她要跟我说被那个的事?


    现在这局面,已经不需要她指控什么,我会想办法,让那些人遭到报应,并不需要她再去回忆,经历二次伤害。


    对她手指卷着绑药包的绳子,几次鼓起勇气抬头,却都不敢说。


    心头叹了口气,抱着云溟将门关上。


    乡镇很多留守孩子就是这样的,在同学或家里,活泼开朗,更甚至能翻天,可一到大点的场合,就是这样的怯场。


    如果她想找个人倾诉,我也愿意听。


    “现在可以说了,我会保密的。”我左手抱着云溟,举起右手表态。


    以前学校有规定,学生相关情况,第一时间上报,以免承担责任。


    但现在,我连人都算不上了,还什么责任。


    脑中还想着,该怎么安慰她,让她忘记那些不好的记忆时。


    那女孩子却捏着药包,声音发哑,低声道:“云老师,你会治病,是吗?”


    “会点。”我看着她手里的药包。


    说不会,那这药她就不会喝了。


    奶奶是接生婆,也安胎、打胎,调养身体。


    小时候医疗还没有这么发达,怀孕要生的都会找奶奶摸胎,捡几幅安胎药。


    等快生了,也会来捡几幅去胎毒的,孩子生下来就不会长各种疹子,黄疸也会少些。


    打胎的,不孕不育的也有。


    那时候,我妈就跟着奶奶打下手,药捡不过来时,就叫我帮忙。


    所以我也学了点,但后来因为记恨奶奶要淹死我的事,加上学业重,就选择性忘记了。


    在我打开药柜时,那些东西却又如水浪般,自己涌了出来。


    “那云老师可以帮我看看吗?”她抬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小声道:“我后背长了个东西,痛,奶奶帮我用针挑过几次,可还越长越大了。”


    我心头微松,至少她不会去想那些龌龊的事,忙点头道:“好啊,如果老师看不好,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她顿时松了口气,小心的将药包放桌上摆好,转过身,将衣服一点点卷起来。


    她情况我大概了解点,留守,父母几乎不管,跟着个眼睛不好的奶奶。


    穿的衣服都是别人送的,虽说干净却洗得板实。


    本以为是长了个疖子之类的,有些打胎没打好,余毒未清,会有褥热,就会长这些。


    可等她将衣服掀起来,就见后面用透明胶将一个撕开的红色塑料袋贴肉粘住。


    那下面还有着什么水渗出来,将整个红色塑料袋都濡湿,紧贴在背上。


    光是看面积,都占据了大半个背。


    心头一阵阵抽痛,知道她为什么用塑料袋蒙绑住了。


    不绑住,那些脓水流出来,衣服全湿了,保不准还有异味。


    “这不能捂着,得通气。”我忙将云溟放办公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剪刀。


    顺着塑料袋的位置剪开:“这胶带也不能贴,皮肤不透气也会长……长……”


    后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剪开的塑料袋下面,并不是什么发脓的疖子,而是两张人脸。


    赤红充血,好像发着怒的人脸。


    而人眼处,正好泛着黄脓。


    嘴巴那里,流着血水。


    点缀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