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亲密

作品:《负师恩

    董拙典是不大满意自己的学生有一个女师父的。


    当初国公府请他做西席,董拙典听闻世子拜了一个山野隐逸之人为师,叫白祈山人,原是不屑教他的。


    他是当世大儒,自有傲骨,他的学生只能有自己一位老师,就是文武兼修,也得以他为重。


    宋观穹听闻被拒,送来一篇文章。


    孔夫子尚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幼时父母教导吃饭说话,及长被授诗书,便是老了,亦该知学海无涯,日日受教纸上先贤,人人有其所长,一人成材,立于世间,非一日一人之灌溉所得。


    为何董拙典如此狭隘,认定此生一人只该有一个老师,人只该学四书五经,那从前万世,无四书五经之时,就没有老师、人就无可学了吗……


    总之洋洋洒洒,引经据典,董拙典被驳得面红耳赤,也看出了此子是可造之才,他来国公府见过一面后,当即决定收下他这个学生。


    后来才知道宋观穹的另一位师父,是位女子。


    他大感上当。


    山野师父就罢了,还是一位年轻女子,与这样的师父并列,董拙典面上不显,心里藏着气。


    然而无为寺一役时,他的老妻也在殿中,得夏诉霜相救才幸免于难,董拙典庆幸自己没有流于浅薄,对夏诉霜显出不屑,眼前更不好对夏诉霜摆出清高的姿态。


    他拱手道:“夏师父客气了,无为寺之事,老夫还得多谢你的义举。”


    夏诉霜摆手,“我也不懂朝堂之事,不好太过打扰你们,就到一边等着就是。”


    闲聊罢,她退到了耳房去。


    夏诉霜一走,董拙典独对着宋观穹,立刻板起了面孔。


    当初做他老师,是盼着他凭状元之才,能承继衣钵,以科举入仕,做一个为百姓安身立命的好官,如今倒好,上赶着去当臭名昭著的阴司头子,辜负了一身学识。


    “你可知错?”他声音宛如惊堂木拍下。


    夏诉霜在屏风之后,听不懂那些什么“凡斗者必自以为是”“仁政将远”之类的话,只知两个人满嘴之乎者也,吵得有来有回。


    她偶尔从折屏的缝隙看出去,那位须发皆白的大儒不时拍着桌案,还有阿霁沉静端坐的背影,他答话不紧不慢。


    她撑着脸面无表情地想:正经的师徒应该像他们一样,传道授业解惑,而不是颠倒伦常,玷污了师徒之名。


    自己果然不配做一个师父。


    “你为寒鸦司司主,故起争斗,可知这是小人行径!”老人将书案拍得砰砰响。


    “世无常势,陛下的想法已经变了,寒鸦司不会撤,不是学生就是别人,学生在寒鸦司内,至少能保此刃不伤无辜之人,老师若对学生信任,这小人由弟子来做。”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你路行错了,又怎会有好结果!”


    “上承帝命,下卫苍生,学生本心不改,比任何人都适合寒鸦司大阁领之职。”


    两个


    人你来我往说了半个时辰,董拙典说得口都干了,夏诉霜在里间昏昏欲睡,宋观穹仍旧神闲气静,稳坐钓鱼台。


    “罢了,你非仁德之士,不做士大夫也好。”


    “学生愧对老师教诲。”


    董拙典摇摇头,合上书卷,“今日就到这儿。”


    “老师慢走。”


    夏诉霜听到砰砰的走路声,探出头来:“课上完了?”


    “上完了。”


    宋观穹收回视线,起身来到屏风后。


    “!——”


    突然被他按倒,夏诉霜尚不知因何,就被大徒弟来得又急又狠的吻所淹没,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宋观穹的脸悬在她上方,语调如拨弦般清雅:“师父是不是在想,这才是正经师徒该有的样子,阿霁见此,该好好反省,收敛一些?”


    夏诉霜被他言中,鹿眸躲向一边,“我只是随便想一想。”


    “那就不想了。”他又低下身。


    “书斋是读书的地方,不得……”


    宋观穹哪里会管,甚至问:“那师父想让徒儿在什么地方亲你?”


    这让她怎么能答?夏诉霜脸都红透了。


    “不敢说就别管这些,嗯……啧……”


    仍旧是招架不住的吻,手腕被他攥住,宋观穹肆意变换着角度亲她,沉湎在催发妄念的游戏里。


    夏诉霜也无暇顾及其他,阿霁很能提要求,一下要她睁开眼看他,一下要她忍一忍,别动……


    她被亲得一下模糊一下清醒,不知该应他哪个要求,最后连肩头也遭了几口,真像遭遇了多难山上春来时,情盛喊春的兽类。


    肩膀渐凉,才看清他亲到哪儿了,夏诉霜心头一惊。


    不行——


    她翻身捂住已有齿印的雪丘,丘尖儿蔻色“嗞——”声自他口中脱出,漉漉已艳。


    太过分了!


    比昨夜还过分!现在还是白天!


    夏诉霜腿肚子还软着,膝盖在往前蹭。


    “跑哪儿去?”


    宋观穹追了上来,衣裙相覆,手掐上她的下巴迫她回头,将师父已经被吻得软腻的唇又亲上。


    两颗心重新贴在一起跳动,二人衣裳绽散如花。


    夏诉霜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爬,她堂堂一个剑客,为什么要爬?只是脑子迷糊了,支着手肘往前挪了一点而已,绝不是爬。


    “嗯……啧……”声音在回响。


    夏诉霜眯着眼,微张着唇出气,徒弟的唇并未离开,还在周遭一会儿亲,一会儿吮。


    等她实在受不住,推开他,侧着身子喘气。


    宋观穹无声地笑,笑意通过震动的胸膛传递给她。


    夏诉霜都能看到衣领掉到肩膀下边去了,恼得不想理他,提了衣领就要起身离开。


    他不舍得:“偷得浮生,再躺一会儿。”


    夏诉霜就将背对着他。


    宋观穹将下巴搁师父


    肩头,高大的身躯将她完满嵌在怀里,眉眼何处不潋滟。


    他还觉不够,呵着气勾诱她,师父,徒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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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说的,冠礼之后?”她还没平静下来。


    宋观穹当然记得,说这话时,他眼底既沉沦又幽冷,他就是想看看师父为周凤西,能牺牲到哪一步。


    若是她乐意……自己该开心还是伤心呢?


    怕是得气个半死,又忍不住真的做点什么,失去分寸。


    亲近到了这一步,宋观穹仍旧无法感受到快乐,心里如同竖了一杆秤,师父越是亲近他,越证明她极为在意别的男人罢了。


    她该何时跟阿霁提起凤西哥哥的事呢?这件事一直悬在心里,夏诉霜很着急,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她低头,能看到阿霁搂在她腰上的手,在绕着她的衣带。


    阿霁的手很大,手掌连着修长的手指,整只手几乎有她腰那么宽,玉白匀称,屈张间浮现浅浅的筋骨感。


    宋观穹到底没有扯开,只是把玩。


    夏诉霜把自己的手贴上去,那只勾她衣带的手一顿,和她十指紧扣,安然贴在她腰上。


    外边的风吹进来,哗啦啦翻开书页。


    “董老先生为什么不想让你当寒鸦司司主?”


    “我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寒鸦司听起来不像个正经衙门,朝堂上的士大夫似乎深以为耻,你分明为皇帝立功了,他为何将你放在这个位置。”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立功没有任何意义,朝局千变万化,永远没有安生的时候。”


    “不管万事,我都想你平安。”


    “放心吧,那日真落了罪,师父带着我跑就是。”


    她笑起来:“说得很是。”


    夏诉霜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额头落下一点细微的暖,夏诉霜轻牵了一下唇角,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师父这算是在以身饲虎吗?”


    她隐隐约约听见,却不答,然后被更深地带入他怀抱中。


    入了夜,饭后两个人牵手把青舍上下都漫步走过,夏诉霜愈发习惯和他牵手。


    阿霁正经起来不跟她斗嘴时,就像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更亲近了一点。


    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急案子的事,夏诉霜问道:“你闲了一日,真的不碍事吗?”


    “倒也不是没事。”他这一句有点意味深长,“既然想聊,那就说说,周凤西为何要杀老晋王?”


    “如今我已知道谁是真凶,你还不打算将真相相告?”


    “你在御前做事,告诉你,只会平添你的为难。”


    “看来真和皇帝有关,师父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如何能帮周凤西圆过去呢。”


    夏诉霜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已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将一切对他和盘托出,


    “……我杀徐玟之前,他说虞家灭门他只是马前卒,晋王才是引第


    戎入关者,他是徐玟嫁祸虞家⒃_[(,再节节高升的底气,皇帝知道后,为他们掩盖了罪过,所以虞家永远不能得到真正的清白。”


    “你说,徐玟说得是真是假?”


    想到皇帝的态度,宋观穹道:“大概是真的。”


    他能猜到当时师父有多绝望。


    本以为报仇之后云开月明,谁知一座山之后是更高的山,好像她一辈子都越不过去。


    但他还是不赞成周凤西的所作所为,


    “要老晋王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太容易了,此事本该徐徐图之,你若早告诉我,不会走到今日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凤西哥哥是一样的打算,他怕我背罪太多,才会先我一步做了凶手,罢了,如今说这些做什么……”


    夏诉霜陷在自己的情绪了,不知道宋观穹的脉脉温情已经散去,眼里是漫长无垠的夜。


    说话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水榭之中,


    他突然问:“你可想杀了皇帝?”


    夏诉霜细想了一会儿,摇头:“此事他有遮掩之过,但要说杀他,就太轻率了。”


    一个太师,一个老晋王,尚能刺杀了之,去杀一个皇帝,付出的心力太大,而且皇帝横死,会引起国朝大乱,到时争斗四起,生灵涂炭,绝非她父兄乐见。


    宋观穹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虞家的案子已经在查了,徐家没有了徐玟,皇帝弃之如敝屣,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嗯。”


    “到时我陪你回抚州,给虞家起坟,重建祠堂,好不好?”


    她没有迟疑,柔声道:“当然好……我们怎么来这儿了?”


    二人已经走出了青舍,踏上九曲游廊,在水榭外绕了几圈。


    这儿景致倒美,幽静宜人,檐下青纱灯,和天上一轮皓月,交相倒映在水里,宛如惺惺相惜,微风一过,吹皱碧玉似的湖水。


    宋观穹将水榭三面的门窗全都打开,变得跟亭子差不多,不过两侧薄幔垂地,风来轻动,真似神仙妃子的居所。


    中间还摆了桌椅卧榻,炭炉,还有……钓竿?


    走进去看才发现,中间的一块地竟是挖空的,能看到青碧的湖水,不时有鱼影一晃而过。


    “这是……在屋子里就能钓鱼!”夏诉霜看得新奇。


    “师父可记得和师妹来青舍,说等春日夜里要一起夜钓吗?”


    夏诉霜记得,“冬末时是说过这样的话,钓了鱼,我亲手做烤鱼。”


    宋观穹万事都记在心上,“如今湖中放的不是锦鲤,而是青鱼,炭炉也备下了,师父和我一道打发时间?”


    夏诉霜正好不想太早回去安寝,欣然同意。


    垂钓之事她在山中就不少做,夏诉霜屏息静气,不多时,几尾鱼儿渐次上钩,宋观穹说够了,再多了要吃不完。


    本以为他要将鱼收拾了,宋观穹却忽然拍了拍膝头,“过来。”


    夏诉霜脸一红,不肯挪动,


    “不是要吃鱼吗?”


    “师父先过来?”


    “现在还在外边儿呢。”虽然白日陪他胡闹,但要夏诉霜在外边主动这样,她还是为难。


    谁知道有没有人在黑暗里看到他们。


    “不是想救周凤西吗,他有罪无罪,就看师父的了。”宋观穹似玩笑般说出这句。


    可又想听她否认一下。


    夏诉霜并没有,她自认已经将心意剖白,阿霁该安心了才是。


    她挂心了一整日这件事,没听出他话里暗藏的锋芒,以为他只是终于想起,要解决这件事了。


    “你是想到法子了?”她急问。


    宋观穹那一刻的失望,排山倒海。


    他不高兴,就要别人也不高兴,“有,但得等你坐过来再说。”


    夏诉霜终于站了起来,坐到了他的腿上,只是整个人都板板正正的,双手平放在膝上,规矩得很。


    宋观穹又点了点自己的唇。


    夏诉霜的脸更红了一分,抿着唇假装不懂。


    他直白道:“要师父亲。”


    “不是要说正事嘛。”


    宋观穹将腿踏高,夏诉霜就滑撞到他身上。


    他又点点自己的嘴,“这儿的,才是正事。”


    夏诉霜压低声音:“你不是刚亲过,就算好玩,也不能一整天都这样……不务正业。”


    “徒儿一整天想的可不止这事,徒儿还想和师父成亲,把师父拉到床上去……”宋观穹故意要她羞,一点不害臊地跟她细细描述。


    直到夏诉霜面飞红霞,捂住了他的嘴。


    周凤西正在近水的引路之下往这边来,“劳烦周将军这么晚过来,世子还有些话没问清楚。”


    周凤西一言不发,在猜测着宋观穹半夜找他的目的。


    水榭中,宋观穹被师父捂住了嘴,手掌在她纤腰上打圈儿。


    “别说那些不知羞的话了,亲你一下,就该说正事了。”她忍着心慌和他打商量,腰被骤然握紧。


    被捂嘴的人缓缓点头,目光灼灼。


    夏诉霜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搂上他的脖子,凑上了自己的唇。


    她不如宋观穹放得开,像尝试一块糕点,先含一小口,软软的,又换一处,慢慢濡湿彼此的唇。


    宋观穹任由她一小下一小下地亲,亲得他呼吸深沉。


    直到远处人影晃动,他的眼睛重新汇聚焦点,幽暗地看向她背后,那九曲游廊之外站着的人。


    只一眼他就不再看,手掌在她后脑,加深这个吻,夏诉霜一下被夺了主动,


    “嗯哼——”


    亲吻发出的鼻音惑人。


    “你笑什么?”夏诉霜轻出着气,亲不下去了。


    她感觉到徒弟的目光似乎看向她身后,难道后边有人?


    宋观穹揽住她往榻上倒,不让她往后看:“徒儿错了,不该笑,亲得很好,怎么能这么好呢。”


    夏诉霜仰躺


    在铺着棠梨色靠垫的美人榻上,溺于他含情的眼、痴缠的吻中,无暇顾及刚刚的事。


    落在榻下的手被牵回,按在他心口。


    春夜的微风带来淡淡的花香和水汽,夏诉霜柔颈婉伸在情郎肩头,面容似桃枝初绽,已忘了在意他是自己的徒弟。


    周凤西隐在夜幕中,看那相拥亲吻的二人,说着和徒弟断绝的关系的人,此际坐在她徒弟腿上,主动搂抱、亲吻。


    再然后,宋观穹压着她倒了下去。


    隔岸水榭中已看不见缠绵两人,周凤西仍旧一动未动,不愿去细思他们在做什么。


    近水说道:“看来主子现在不宜见客,劳烦周将军稍候。”


    周凤西语调森寒,直要将人剥皮拆骨不可,“这就是宋观穹想让我看见的?”


    “还望周将军不要辜负了女师父一番苦心,待这案子了结,承皇命去娶那娇妻美妾,好好做你的大将军吧。”


    周凤西立刻就想走过去把宋观穹杀了,可简遥还在那儿……他闭眼止住晕眩,迟迟没有抬脚。


    罢了,出现在那里能做什么,平白让简遥难堪吗?


    如今看来,她是不能赴自己的约了。


    他,也要辜负她的交代。


    周凤西转身离开,近水望着水榭那边,识趣地明日再到主子跟前回报。


    水榭中,宋观穹早不管水榭外的人了。


    他一寸寸抚过自己的师父,看她情动,呵气若兰,眼里映着自己的模样,心神如醉。


    八年了,他真是把这人爱到了骨子里。


    可这人的心仍旧不在他这儿。


    一举一动都是别有目的。


    夏诉霜半点不知他暗地里早嫉妒成狂,她被亲得神思尚未清明,嗅着阿霁身上清洌的气息,捧着他的脸细看。


    阿霁有一双无比吸引人的眼睛,睫毛蒲扇一样,每一根都似墨色中纤细的一笔,底下的眸子看她时,会点亮所有温柔,天上星河也不及。


    可现在这双眼睛一点温柔都没有,他背着光,剑客的警觉让夏诉霜感觉到危险,生出一种要被吞噬引起的微微战栗。


    宋观穹再次用痴缠的吻迷惑她,双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放肆随心,甚至寻圆丘的夹隙而下,到了那嫩生处。


    “阿霁……”


    喊的每一声,都不得他应,阿霁好像忙得很,真的要把人拆吃入腹。


    眼看事态往不可收拾的地方发展,夏诉霜不得不提醒他,“你真想到处置这桩案子的方法了?”


    这可是他一开始说的,亲他一下,就把凤西哥哥的事解决了,现在也该谈了吧。


    亲吻她的人动作一顿,泛红的眼睛既脆弱又疯狂,宋观穹整个胸膛都在灼烧,不可抑制地杀心张扬到最高。


    今夜他本该是胜者,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察觉到他的异样,夏诉霜问:“怎么了,阿霁?”


    宋观穹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


    后知后觉:“你不想让我提周凤西吗?阿霁,我说过了……”


    正说话,忽地被他抱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夏诉霜跪坐着,不明所以。


    “可这件事总要解决,时间……嗯,时间已经不多了,阿霁……”


    夏诉霜偏过头,不让他在自己颈侧埋着脸,“‘说话算话’几个字,你不知道怎么写吗?”


    宋观穹一顿,喉结滚动,“师父交代的,徒儿怎会不放在心……”


    他抬起脸,牵起夏诉霜的手去握衣袂之下,翘首的炙杵,声音轻渺:“来,师父一边弄,徒儿一边告诉你。”


    还在外面,怎可做这种事!


    夏诉霜不愿意,“我们说好的,我亲一下你就……”


    “没有什么说不说好,这件事我说了算,师父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了周凤西,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果然她就不能提这件事!


    不是没解释过,他不肯信,夏诉霜也恼了。


    两个人面对面,宋观穹无声地催促她。


    夏诉霜慢慢地,如昨夜一般动起了手,宋观穹睇着那只明净无垢的手,和自己莽拙之物相贴,深沉了呼吸。


    宋观穹意动又生气。


    她为了周凤西,连这种事也肯做!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周凤西想安然无恙……呼,师父可别太使劲儿,往后还要不要用了。”


    “废话!”


    “这可不是废话,”盘桓在她腰上的手让两人更近,“你要救周凤西,我只能让那几个真正到过卧房的门客担事,师父觉得如何?”


    夏诉霜不是良善之人,但要诬陷别人,不就落得和徐玟一样了吗?


    她最恨诬陷。


    “嗯哼……”宋观穹抱她卧下,抚开夏诉霜皱在一起的眉,又去带她的手,


    “谁让周凤西这么没脑子呢,师父……手,莫停呀,徒儿哪处都在等着师父给交代呢。”


    这一次阿霁许久才出就,这一处算草草交代过了。


    气味散在的空中,夏诉霜默默擦手,生闷气。


    他勾她下巴,“不吃鱼了?”


    “不吃了!我要回去!”她有点不高兴,不想再面对宋观穹。


    他从善如流,抱起她往回走。


    “放我下来。”这样一路回去,得有多少人看到啊!


    “师父生气了,待会儿得给师父好好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