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老子的降临再次引起洪荒万族的围观，就连崆峒山的万余人族也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可是六圣中的大师兄，实力比女娲还强。


    楚风眼睛微眯，暗道这老子还真小心，居然离崆峒山那么远，并未进入他的领地。


    随后他转头看向玄都，想看他会如何抉择。


    玄都身体微颤，在这以前，他可一直都是一个本分听话的好徒弟，


    但他已经明悟了自己的道，自然不会再回到过去。


    他挺直身体，朗声道：“师尊，吾为人族，不可舍弃人族。如今正是人族存亡之际，吾理当为人族而战。”


    “好好好！”


    老子怒极而笑，被自己的徒弟当着洪荒万族的面忤逆，即便是修无为之道的他，也忍不住怒火冲天。


    “留在人族，便是与我人教为敌，便不再是我人教中人，你可想清楚了？”他沉声说道。


    玄都深吸口气，向老子遥遥一拜，朗声道：“师尊，这一拜，是还您教导之恩。师尊可以没有我这个徒弟，但人族不能没有玄都。我玄都，今日起，脱离人教。”


    脱离人教？


    此言一出，万族震颤。


    万族之中，多少人想要加入圣人麾下，成为圣人门徒，得到圣人庇护，却无门而入。


    这玄都，作为人教大弟子，而且是人教唯一的弟子，地位可见一斑。


    没想到，为了人族，竟然主动脱离了人教，这让很多强者都无法理解。


    在很多强者心里，为了变强，便要舍弃一切，必要的时候哪怕是自己的族群也能舍弃。


    玄都为了不过万余人族，放弃了人教首徒的身份和地位，实在是无法理解。


    “脱离人教？”


    老子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玄都会如此坚决，随后又勃然大怒，眼神阴郁无比。


    玄都是人族，自己当初收他为徒，便是为了让人教和人族紧密相联。


    玄都脱离人教，自己享受的人族气运已经受到了影响。


    他沉声说道：“既要叛逆人教，在人教所学的一切亦要归还，你可想好了？”


    将所学的一切归还，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自废修为，并且往后不得施展在人教和老子所学的任何东西。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地仙，也不愿自废修为，更何况如今已经成为准圣大能的玄都。


    在万族众轻者看来，玄都是不可能自废修为的。


    同样，老子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玄都知难而退。


    玄都脸色微微一变，师尊竟然要自己自废修为，真的要如此紧紧相逼吗？


    楚风微微一叹，道：“玄都，你回去吧，你为人族而战的心，我已经看到了，我人族都看到了，没必要如此。”


    “是啊，你回去吧，我人族还有至尊在呢，灭不了。”人族三祖，甚至是其他人族，都纷纷出言相劝。


    谁都知道修炼到准圣何其艰难。


    老子的目光隔着万里落在玄都脸上，看着他那迟疑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玄都深吸口气，再次向老子一拜，道：“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尊。至此之后，我玄都只为人族而战。”


    说完，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气势急剧衰减。


    顷刻间重新跌落大罗，随后是太乙，金仙，……，最终沦为毫无修为的凡人。


    就连此前用于斩尸的先天葫芦也化作一道流光，极速远去，悬浮在老子投影身旁。


    砰！


    修为全失，身上更是被鲜血染红，身体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这……”


    “他竟然真的自废修为。”


    “疯子，人族都是疯子。”


    万族震惊，不可思议。


    “你……”


    老子投影隔着万里指着玄都，气得差点吐血。


    “冥顽不灵，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子沉声说道。


    “我决不后悔。”


    玄都此时很虚弱，声音也很小，只有身旁的楚风，人族三祖和镇元子听到了。


    但老子作为圣人，即便是投影降临，也能感知到玄都说的话，脸色更加铁青。


    冷哼一声，收下葫芦先天灵宝，转身准备离去。


    玄都已经自废修为，与人教脱离，他又不敢进入崆峒山，继续留在这只会更加丢脸。


    “慢着！”


    楚风的声音响彻洪荒。


    老子投影转过身来，隔着万里看向楚风，微微眯着眼，有锐利的光芒流动。


    楚风瞬息之间出现在领地边缘上空，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老子，质问老子：“巫妖屠戮人族，你和人教却袖手旁观，任由我人族被屠杀，差点被灭族。我人族有难你们不管，那我人族要你和人教何用！”


    三千人族怒视老子的投影。


    “我人族，要你人教何用？”


    他们咆哮着，震动山河。


    面对人族的质问，老子投影面带怒气，目光死死地盯着楚风，沉声道：“人族，你想做什么？”


    楚风也盯着老子，以领地能量加持，神音传遍洪荒：“吾以人族至尊之名，废除人教。从今往后，人族不尊人教。”


    废除人教？


    人族不尊人教？


    之前废除了圣母，现在又废除人教？人族这是要做什么？


    万族震惊不已。


    玄都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坚定地跟着喊道：“从今往后，人族不尊人教。”


    人教奉行无为，而人族需要逆天而行，的确不适合继续尊人教了。


    万余人族短暂的惊讶之后，亦在随后仰天怒吼。


    “从今往后，人族将不尊人教。”


    “从今往后，人族不尊人教！”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崆峒山顶传开，惊动洪荒。


    轰！


    天道震动，雷声滚滚。


    “尔敢！”


    老子的投影震怒，他能感受到，自己所享受到的人族气运于骤然间归于虚无！


    女娲还有半成人族气运，是因为人族体内有女娲的精血，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可老子与人族的联系，靠的是玄都和人教。


    如今玄都脱离人教，人教又被人族至尊废除，老子与人族没有了任何联系，自然也就无法保留任何人族气运了。


    不过，他的圣位没有如女娲那般摇坠，但修为却从圣人中期直接掉落至圣人初期，影响之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