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死了吗？”


    白大褂林皎月看着她，她的身体几乎完全消散，还剩下一点星光留在那里。


    “死？”


    唯一剩下的那点星光还传出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我不会死。那些人在擂台上杀死了我的肉身，杀不死我的神魂，界石爆炸杀不死我，天道抹杀也杀不死我。”


    “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一直一直活着，直到看到这个扭曲的世界走向消亡！”


    “我，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和你一起活下去罢了。”


    最后的声音随着星光的落下而消失。


    白大褂林皎月残缺的身体，在矮子林皎月洒落的星光碎片下，被一点一点修复。


    以千年以万年为单位的枯燥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冲得她头昏脑胀。


    于此同时，头顶的三色星空也发生了动荡，它们像一滩被搅和的池水，蓝色绿色被混在一起，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每一个闪耀的星点都有自己的意识，并且在全力呼叫着什么。


    林皎月听不清。


    她的自我认知直接被这些冗长的记忆给冲混了。


    她在穿书前的那二十几年的记忆丢在原主千万年的记忆里，几乎激不起一点水花。


    头顶上的那些星点争先闪烁，生生切切地在呼唤着什么。


    ——本体，本体！


    ——醒醒，醒醒！


    她能感觉到一道巨大的拉力将她往外扯，将她的意识抽离识海，回归身体。


    重新掌控身体，躯体与躯体相互接触的触感缓慢传来。


    “……月月？”


    意识逐渐回拢，林皎月从柔软中抬头，看到了黎声鹤那双担忧的眸子。


    他的眼眶都红透了，脸颊也红透了。


    “……月月喜欢这样的？”


    她迟钝的脑子控制着身体缓缓低头，于是她这时才发现，她手扯着黎声鹤的衣襟，另一只手摁在他袒露的柔软上。


    啊？


    林皎月的意识还没从做天桥时的风吹日晒中缓过来，看到这种场景，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是她干的？


    好像是。


    不对，她好像不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她好像挺腼腆的。


    应该是那个小矮子干的。


    ……不对。


    林皎月的脸突然扭曲起来。


    她不就是那个小矮子吗？


    不，也不对，她不矮，她有三米高的义身！


    “……月月？”


    黎声鹤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林皎月的表情变化太过突然，让黎声鹤措不及防。


    而且……她的表情变化好丰富，比她之前好几天加起来变化得还要多。


    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林皎月心里天人交战，在为她到底是穿书者林皎月还是原主林皎月做斗争。


    最后纠结了好久，才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是两者的结合体，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又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自我认知所用的时间不算短，而在这段时间里，黎声鹤一直安静地躺在地上，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敢乱动，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的表情快速变化。


    一会纠结，一会疯狂，一会又呆呆的。


    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所以，是药有问题？


    黎声鹤立刻想到了苏华义。


    还没等着他思考着将苏华义从地牢里拉出来后如何审讯，林皎月就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间。


    “鹤鹤……”


    委屈的哭腔盖住了溢出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