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要这样！”


    小八的电子音都快急出哭腔了，但它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祁曦开口说她只是季闻舟的攻略对象这件事。


    “还是不说吗？”


    简单的几个字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小八彻底慌了，自暴自弃道：“好了，我说，我说。”


    祁曦就那么安静地在车里坐着，听着小八解释。


    “其实，季闻舟身上也有一个系统，叫小七，它......是一个攻略系统。”


    “攻略系统？”


    祁曦对这个系统可不陌生，毕竟于筱之前强占她身体的时候，带的就是这个系统。


    “没错，之前强占你身体的那个系统就是复制小七的程序，所以它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而你......其实是季闻舟的攻略对象。”


    没有了继续遮掩的必要，小八和盘托出。


    “你只是季闻舟的攻略对象......”


    “你只是季闻舟的攻略......”


    祁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上元鹿，又是怎么到了他们约好吃饭的地方的。


    她的脑海里整晚只萦绕着一句话，“你只是季闻舟的攻略对象。”


    “祁曦？祁曦！”


    祁曦回过神的时候，看见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有些茫然。


    “想什么呢？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叫你也不理。”


    元鹿坐在她旁边疑惑地问。


    “没事，可能是今天录节目有些累了，走神了怎么了说到哪了。”


    “是啊，这录节目别看是坐那录，其实也挺耗费心神的。”


    马愿也在为她打着圆场，随后对着她举杯。


    “还没好好感谢祁老师首映礼的时候救了我们家闻舟，多亏了你啊，后来我看视频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怕，好在你们都没事，要不然......，哎呦，瞧我这乌鸦嘴，来，一起来喝一个！”


    马愿说的时候，季闻舟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祁曦。


    他敏锐地察觉到祁曦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


    “没有的事，之前季闻舟也救了我一次，这次就算扯平了。”


    祁曦皮笑肉不笑地朝马愿举杯，话里撇清关系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季闻舟是第一个察觉到祁曦不对劲的，感受她的疏离，原本见到她雀跃的心瞬间归于寂静。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刚刚见的时候还好好的，放她回去接了个人回来就不对劲了。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以后要和他撇清关系吗？


    季闻舟不肯相信她这么绝情，固执地看着她：“怎么能算是扯平？一码归一码，祁曦于我有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元鹿惊了！


    马愿惊了！


    就连祁曦本人也惊了！


    “闻舟，你怎么还没喝几口就醉了？不好意思啊，两位老师，我们家闻舟就是酒量浅，一喝酒就容易说胡话，不要放在心上啊。”


    马愿连忙向元鹿和祁曦道歉，一边试图制止季闻舟的胡言乱语。


    但转头看着季闻舟，哪里有喝多的样子，明明清醒得很。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马愿这个高情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不好意思啊，我代他向二位道歉，我先干了。”


    “我没喝醉，我是认真的。”


    季闻舟的眼神清明，只看着祁曦期待她的回应。


    元鹿起身想说什么，被祁曦拦住了。


    “你喝醉了，季老师。”


    祁曦的语气疏离又冷淡，朝他遥遥举杯，然后自顾自地喝起了杯中的酒，不再看向他。


    “祁曦，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季闻舟从包里掏出那块他亲手雕刻的玉佩。


    玉佩扣在桌上，和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也响在季闻舟的心上。


    祁曦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季闻舟竟然真的是他......


    “那什么，马哥我有点闷，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事情究竟还是向马愿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这个节骨眼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季闻舟的不对劲，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还不知道季闻舟要生出什么是非来。


    但他还是跟着元鹿离开了。


    偌大的包间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就在坐在那里无声地对峙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忘了。”


    季闻舟的声音几乎是带着乞求，乞求祁曦不要那么无情，抹灭曾经的一切。


    “那个......宿主......”


    “闭嘴。”


    小八见气氛不对，想出来调节调节。


    可正是它的出现，再一次告诉祁曦自己只是季闻舟的攻略对象这件不争的事实。


    现在他靠近自己，只是因为要攻略自己，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给他的任务。


    祁曦一再在心里提醒自己，切莫心软。


    “忘了能怎么样？没忘又怎么样？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在季闻舟快要放弃的时候，祁曦终于说话了。


    只是对于季闻舟来说，她还不如不说话。


    “什么叫已经过去了？”


    季闻舟拿起玉佩，他生怕是因为距离太远她没看清楚，大步迈到她身边，将玉佩举在她眼前。


    “姐姐，你怎么能忘了呢？我不信。”


    季闻舟固执地蹲在她身边，像个大狗狗乞求主人的安抚。


    只是主人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许是因为距离近了，季闻舟感觉到祁曦眼中的漠然几乎要化为实质刺向他。


    “即便我没忘，又能怎么样呢？”


    祁曦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她记不记得，她都根本不在乎那段季闻舟视为珍宝的过往。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


    季闻舟全身像脱力了一般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任自己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而祁曦，始终不曾看向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我们......也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