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场海选的时候这四十名选手都是几位从一百名选手中认真挑选出来的，所以期待值基本拉满，但是第一组选手表演完之后，四位导师坐在那面色凝重，有些沉默。


    “祁曦，你说点什么，不然现场太尴尬了。”


    耳麦里传来陈骞的声音，祁曦叹了口气，努力挂上笑容，拿起桌上的麦克风。


    “感谢你们的表演，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讨论一下结果。”


    如果不是陈骞在一旁疯狂提醒他们不要太打击选手，恐怕第一组的选手就要全组待定。


    经过几分钟不太激烈的讨论后，岳如飞、孟燕玲分别给出了一张B卡，祁曦、季闻舟分别给出了一张A卡。


    “没事没事，之后还有很多组选手，不会都像第一组这么差的，大家表情别这么凝重。”


    陈骞在耳麦里疯狂给几位导师希望，让他们的表情别那么丧。


    随后上场的几组很快让陈骞打脸了，包括祁曦在内的几位导师，满腹的期待最终化为脸上最后的体面微笑。


    “嗯，首先感谢你们的表演，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自己满意今天的表现吗？”


    祁曦看着台上依旧愣愣站在那的几位选手，心里直叹气。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从台下四位导师的面部表情上也能读懂他们对这场表演的不满意，台上看起来稍稳重的一位选手拿起话筒，面色紧张地对着导师席。


    “对不起各位老师，因为这几天时间太紧张了......”


    孟燕玲是个急性子，没等这位选手把话说完就截住他的话。


    “打住，我不要听你们说什么理由，就问你们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满意吗？”


    “不满意，对不起各位老师，这次是我们没有做好，请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我们一定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观众。”


    岳如飞笑着拍了拍孟燕玲，示意她不要那么严肃，第一场就把气氛拉得这么紧张对之后选手的压力会更大。


    祁曦想，他们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来参加节目到底是为了谁。


    “不用对不起我们，你们应该对不起的是观众，是你们自己，你们应该庆幸的是，今天台下只有我们四位观众和其他工作人员，不然以这样的表演，观众是要退票的。”


    可能是觉得祁曦的话太过犀利，台上有一名女选手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就哭了。


    边哭着边拿着话筒抽噎着说：“对不起老师们，对不起，时间太紧张了，我们也是第一次登台演出，真的对不起......”


    祁曦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身边萦绕着淡淡的无奈。


    季闻舟从表演开始就眉头紧锁，看见选手泪洒当场，表情更凝重了。


    “这不能哭出来吗？刚刚表演的时候为什么干嚎了半天眼泪出不来？不要把演出的失败归结为时间紧张、第一次登台这种微乎其微的因素好吗？如果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大可以早些退出，而不是占用着名额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季闻舟的话可谓毫不留情，但确是孟燕玲、岳如飞他们的心声。


    “祁曦，你快打圆场，要不然太尴尬了。”


    陈骞的声音又在耳麦里响起，祁曦认命地又拿起话筒，“理解你们的压力，也期待你们下一次更好的表演，好的，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讨论结果。”


    摘掉身上收声的设备之后，季闻舟招手叫来在场的导演。


    “导演，你去跟陈导说，这怎么给卡定级，之后的所有小组要都是这个样的话，能不能全部待定？我实在没办法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导演求助地看向在场咖位最大的岳如飞，期望他能说些什么，但是要让他失望了，岳如飞背过摄像头，双眉紧皱，面色不虞。


    “这样，确实定级有些困难，要不这组就全员B级，各位老师看眼缘各收一名选手进组。”


    陈骞从监视器前过来，跟几位导师商量着。


    “陈导，先暂停一会儿吧，我去后台看看其他选手的状况。”


    祁曦觉得可能是之前选手的发挥失常导致在后台观看准备的选手也十分紧张，导致正常表演发挥失常，于是独自前往后台。


    “导师好——”


    “你们好。”


    祁曦走进后台的时候，看见还有些在背词的选手，还有些在妆发、更甚者在玩闹，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好在他们看见祁曦还知道收敛，尊敬地向她问好。


    “你们......你们如果按这样的状态上台不行啊，刚刚前几组的表现你们不是没有看到，我们给出手中的定级卡也只是因为导演组要求不能待定轮空，并不是因为你们的表现好到可以让我们给你们这张定级卡的程度。”


    祁曦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剧本，翻了几页。


    “为什么现在才背词？为什么剧本上甚至没有自己对角色的理解？”


    祁曦实在是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你们既然选择要来参加这个节目，要来做演员，我拜托你们对自己负责，对观众负责好吗？演员不是一个门槛很低的职业，不是你们说想来玩玩就可以的，你要对角色负责、对其他同组的演员负责，因为你们是在合作共创一个作品，我希望你们都能认真起来对待这件事，好吗？”


    祁曦挥退身后跟着的摄影师，独自面对准备间的选手。


    都是一些年轻的小孩儿，他们还不明白演员这份职业的分量，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好奇、也可能是因为想要出名，又或者其他更多的原因，但祁曦想让他们明白，演员必须对角色负责。


    “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请祁曦来当导师，她那个演技怎么好意思来给我们定级？”


    角落里的声音自以为别人听不见，但是忘了自己身上随身戴着的麦克风。


    刹那间，所有目光交汇在祁曦的脸上，都想看看她的反应。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质疑，只是我想说，即便我这样的演技，我也拿过国际大奖，你呢？拿过什么奖可以让你在这评判我的演技？”


    刚刚跟同伴私语的女孩瞬间双颊爆红，头也不抬地疯狂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我期待你在台上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