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元鹿和祁曦碰面，驱车前往公司。


    刚进公司，就被似是可怜似是嘲笑的目光注视着，元鹿心里一咯噔，她有个大胆的猜想。


    “鹿姐，来得真早，法务部的人在楼上等你们。”


    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走过来提醒她们，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祁曦伸手拉住想要搞事的元鹿，“先上去看看吧。”


    ——


    “鉴于公司对艺人的商业价值以及其它方面考虑，现在给祁曦小姐的定级为C，这是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法务部来对接的同事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将合同推到桌前。


    元鹿脸色是抑制不住的难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她了，感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就她俩当事人不清楚？


    C级艺人，说得好听，跟雪藏有什么区别？


    公司里刚出道的艺人都能评上B级，凭什么给她们祁曦降为C级？


    祁曦之前的演技就算再不好，热度在那放着，怎么也不可能是C级艺人。


    “这份合同没什么问题。”


    祁曦粗略地看了一眼，将合同放回桌上，但迟迟没有签的动作。


    法务部同事催促道：“既然没问题就快签了吧，我还有其他工作。”


    “不好意思，换一份合同吧，我要解约。”


    “什……什么？”


    法务部同事没想到祁曦来了这么一出，之前上头交待今天一定要让她签了降级合同，但没说她要解约怎么办……


    问题是他现在要怎么办？


    “呃……祁曦小姐稍等一下，解约不算小事，我得过问一下上头。”


    元鹿插嘴：“还有我，我要辞职。”


    法务部同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个装祁曦一个装元鹿，再也不复刚刚的淡定。


    “好的好的，二位稍等一下……”


    说罢，头也不回地溜走。


    “什么？她要解约？不识好歹，就她那样的口碑和路人缘，公司没有直接跟她提出解约也没雪藏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要和我们解约？”


    虞秀收到电话，眉头一皱。


    心里顿时对祁曦的印象再减三分。


    “那她解约……”


    电话里传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虞秀不耐烦道：“只要她赔得起违约金，解约就解约吧，不过是一个C级艺人，多一个少一个对于云鲸来说都无伤大雅。”


    得到明确的指示之后，立刻有人过来安排祁曦走解约流程，倒是很顺利。


    “元鹿，说实话你能力很强，完全可以再去带其他艺人，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元鹿这边递交辞职却遇到了点问题，主管迟迟不肯同意，还想再劝说她，试图让她改变主意。


    “周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没有祁曦也就没有今天的我，而且我也想试试离开公司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少，你不用劝我了。”


    元鹿不为所动，只坚持要辞职。


    僵持无果，主管最终还是同意了。


    “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大影后祁曦祁老师吗？哎呦，怎么拿着解约合同啊？唉这合同不对啊，不是降级合同吗怎么解约了？莫不是祁老师不满意公司的安排？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解约了？”


    祁曦刚办理好手续，迎面撞上李子安和另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


    祁曦认出来了，是齐欣欣。


    说起这齐欣欣和自己也是有一段纠葛的，齐欣欣出道的时候祁曦事业正如火如荼。


    偶然间和祁曦参加同一档节目，之前乔欣欣所在的公司为了让乔欣欣迅速拥有热度，给她安上了个“小祁曦”的名头。


    确实很成功地吸到了一波热度，虽然都是黑粉，不过也让她在同期的小花中迅速崭露头角，进入大众视野。


    之后更是顶着“小祁曦”的名头综艺电视剧各路开花，吃尽了祁曦本人的红利，反而在记者提问她怎么看待自己“小祁曦”的名号的时候拒不承认，甚至说出“我本人并不认识祁曦老师”这样的话，祁曦的粉丝就算之前再能忍，也不允许其他糊咖吃尽了自己正主的红利最后还要反咬一口，血洗齐欣欣粉丝超话半个月。


    两人的梁子正式结下了，虽然这只是齐欣欣单方面认为结下的梁子。


    “欣欣，祁老师好歹是我们的前辈，你怎么能这样跟她说话啊？”


    跟在她身后的李子安一脸不赞同地看向齐欣欣，如果忽视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的话。


    “唉”。


    祁曦长叹一口气，本来不想发火，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捏了。


    “还真是蛇鼠一窝，什么锅配什么盖了，奥对了，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哪位？”


    没有什么比你一直视作假想敌的对手却不认识自己更有杀伤力的事情了，齐欣欣的脸当场变了个颜色，不过想到什么似的又有所缓和。


    “祁影后贵人多忘事也正常，也是，我们A级艺人平时飞来飞去拍戏参加节目，当然没有时间在公司里闲聊介绍自己给你认识了，不过祁老师不一样，别的不说，C级艺人可是能好好地、长长久久地在公司休息了，祁老师今后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好好认识我。”


    元鹿看不得齐欣欣小人得志的样，也就不惯着她，“我说呢，原来是在公司待了五年才最后升为A级艺人的欣欣呐，你看我们这忙的，都忘了前几天你升咖的时候去祝贺祝贺你。”


    “你！”


    齐欣欣面色变了又变，但想了想元鹿经纪人的身份，最终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曦曦，我们只是听说了你要解约的消息，过来关心关心你，你心里不舒服，何必拿我们来撒气呢？”


    李子安一脸的担心，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她是真的担心祁曦，但祁曦明白，她只是因为自己少了一条能给自己拉资源的路而难受。


    “不用了，收起你的好心吧，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少了我，你一个A级怎么去要S级的资源吧。”


    说罢，没再跟她们浪费时间，转身带着元鹿和合同离开云鲸。


    “叮——，宿主，已为您匹配到最合适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