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亲吻

作品:《孟宴臣:重生后遇到虐文女主

    孟宴臣心中一紧。


    刚出过那样的案件,他实在担心她的安全,起身在包间找了一圈却无果,眉心拧得快能夹死苍蝇。


    那边,肖亦骁正跟一群美女唱歌跳舞打得火热,想也知道指望不上,于是孟宴臣推开包间的门,打算去外边找。


    在走廊尽头,他正想找服务生帮忙进去卫生间看看,却忽然看到叶梦梦从门里转了出来。


    身影单薄的好似羽翼脆弱的蝴蝶,灯光暧昧晦涩,斑驳交织,笼罩着她,像是紧紧缠住、挣不开的蛛网。


    孟宴臣想也不想地上前,叶梦梦大抵也看到他了,然而眸光静然如常,波澜不惊。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不过五六步,他刚要抬起手,却从旁伸出一只手来,一抓、一拽,咫尺之遥,叶梦梦微微睁大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下一秒就被人重重按在墙上。


    痛苦的闷哼淹没在错乱的脚步声中,孟宴臣一时愣住,眼前人影交叠,男人的身影死死压着她,脑袋伏在脖颈间拱动……


    刹那间警局里的那一沓证据和回执单闪过脑海,他眼里立刻就渗了红,疾走上前一把将人扯开,抬脚就踹。


    男人重重摔倒在地,惨叫呼痛,但很快就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操!老子在这儿守株待兔,哪个不长眼的跟我抢女人!”


    “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


    男人一脸的烦躁,却在孟宴臣高大的体格前和凶狠赤红的俯视里,声音戛然而止。


    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可以酒精上头随便抓个女人就亲,也能在比自己强的男人面前瞬间酒醒,忍气吞声地让步。


    弱肉强食是天然的法则,男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没事了,没事了……”孟宴臣拉过叶梦梦,让她靠在胸前,轻轻抚慰着她受到撞击的后背。


    可被圈在怀里的人既没有吓到浑身发抖,也没有因为害怕痛哭流涕,相反,她太安静了,一如在被造谣后,冷静地策划一切。


    就像是,习惯了。


    孟宴臣为这样的认知感到心痛。


    忽然,从怀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有时候我觉得很不公平。”


    “什么?”他低头凑过去听。


    “力量差距。”叶梦梦仰头,手眼同时丈量他的肩膀,“如果只是推搡,我可以凭技巧推开他,甚至占上风;可一旦被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按住,就动弹不得。”


    她能在公司、学校、商场等等地方钳制住意图不轨的人,可对方要是向刚才那样突然全身俯压过来,体格和力量的差距在这一刻宛如天堑。


    她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和臂膊,语气难掩悲怆,“因为没有力量,所以只能训练技巧,可危险到来的时候又不会提前示警。”


    没有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保持高度警惕。


    孟宴臣眼神怜惜,握住她的手抵在胸前,如同起誓,“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叶梦梦笑着摇头,“你还是没明白,孟宴臣,”她仰起头,与他对视,“难道你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被指名道姓的人,眸光黯淡。因为答案太明确,根本不可能。


    她继续说,“孟宴臣,作为朋友、合作伙伴,你欣赏、也认可我的优秀,可当我的身份变成你喜欢的女人时,你却残忍地抹杀了我的特质——你认为柔弱无助,我需要你的保护,需要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当然,我承认你确实帮到过我,我也确实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可以事事为我安排好一切。可是,我的诉求不是这样——”


    孟宴臣抿着嘴唇不说话,将她揽得更紧,他感受到的体温是热的,然而目光却很冷。


    叶梦梦一字一句,异常认真,“人虽然是社会性动物,生活在集体中,可同时也是独立的个体,所以要有独立行走和自救的能力。”


    说完,她挣开被握住的手,身体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孟宴臣,‘等靠要’思维不适合我,我想要的会自己去争取,当然,如果争取不到,我就放弃。”


    热源离开,孟宴臣冷到声音嘶哑,“……梦梦,你在混淆概念。我想保护你难道有错吗?我为了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不管不顾你的名誉吗?”


    “我不在乎,而且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妈妈她——”


    “所以我放弃了,”叶梦梦不耐地打断他,姿态冷淡又决绝,“因为我没有时间跟你耗。”


    “梦梦……”孟宴臣沉痛地闭起眼,执拗地上前将人抱住。


    两具身躯相抵,他胸膛起伏,心跳剧烈,而叶梦梦风平浪静,心如止水。


    没关系,没关系的,叶梦梦不能等,那就换他来等。他本就比她年岁稍长,在这方面也更有心得——那可是几十年来的克制隐忍,才磨炼出来的耐心。


    四下喧嚣。


    可能是酒吧见不得这种纯爱,在孟宴臣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时,不知从哪里忽然传出一声急促的女人尖叫,暧昧的不成调子。


    他脸色微变,骤然睁眼,那声音却瞬间高走,似痛苦也似欢愉,其间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和愈发激烈的门板撞击,断断续续的,听起来似乎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他抬手捂住叶梦梦的耳朵,欲转身离开,后背却被撞了一下。


    不必回头就看见一对男女已经从背后转到了对面,衣衫半褪,嘴脸纠缠,黏腻的水声伴着衣料摩擦的动静,一路跌跌撞撞、哼哼唧唧,几乎刚摸到卫生间的门框,女人的裙子就被急色撩起……


    幽涩的光线里闪过一片白光,孟宴臣飞快地垂下眼皮,把叶梦梦箍在怀里,拥着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包间,叶梦梦先一步握住门把手,却被后来的孟宴臣覆上,孟宴臣怔了一下,随后手掌猛地收紧。


    掌心滚烫,他的眼神亦炙热笼罩在她头顶。


    门内音浪迭起,人声涌动,门外寂寂悄悄,欲海微澜,两人站得极近,呼吸与发丝纠缠不清,灯光和香气扭扯缠绵,前胸后背似有热意翻滚。


    忽然,叶梦梦转身,垫脚亲在他的唇边。


    那个瞬间,就像是往暗潮涌动的平静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头——孟宴臣理智丧失,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从门内出来的话,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惊呼出声,两个平时看上去对异性最是清冷淡然的人,此刻正旁若无人地纵情纠缠。


    昏暗暧昧的灯影里,叶梦梦勾着孟宴臣的脖子,手指纤长穿梭在他发间,蜜一样的软唇急切地需索侵占。


    一时间多巴胺风起云涌,白浪掀天,孟宴臣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云朵做的蜜罐里。


    他在风月场里的经验和技巧几乎为零,骤然被卷入如岩浆炙热的浓情里,只依靠本能去反应。坚实的胸膛将人紧紧压在门上,宽大的手掌则托握住那截细腰紧紧按向自己,不留空隙,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柔软的身体紧密契合,唇舌勾缠着夺走呼吸,喘/息交错间热浪翻涌,酥麻酸痒感令人眩晕。


    空气燥热,暖香浮动。


    他贪婪地迷恋着这种近乎窒息的冲击和悸动,为之心摇神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似鸳鸯交颈的两人终于分开,彼此呼吸不稳,唇上皆残留着潮湿的印记。


    “呼……呼……”孟宴臣重重喘息。


    一吻结束,他只觉得身虚力软,舌尖发麻,似乎天地间所有一切都远离了自己,所闻所见只有一个叶梦梦。


    两人离得那样近,目光如雾朦胧,又似体温滚烫。


    急促的吐息灼热喷洒,引得她浓密的眼睫抖颤如蝶翼,鲜嫩光洁的脸上,撩人的春情因蹙起的眉皱皱聚拢,又因掀起眼皮后的眼波流转猝然绽开,于是,丝丝缕缕的媚意就那么一路氤氲至微红的眼尾。


    勾的孟宴臣心跳都停了,急急低头去吻。


    “梦梦,梦梦……”


    急切的唇吻尽数落在她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上,哪里还记得什么教养、什么道德,只着了魔似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如信徒一般虔诚,充满柔情。


    她的名字起得真好,与他的姓氏同音,就如命中注定般密不可分。


    似乎是被吻的痒了,叶梦梦偏头错开,那轻绵的亲吻便落在发间、耳侧。


    孟宴臣又转回,顺着脸的轮廓向下去寻她的唇,“梦梦,梦梦……”


    像第一次尝到糖果甜蜜滋味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寻觅更多。


    “……孟宴臣,”叶梦梦迎合着他因生涩而止于浅尝的亲吻,手从发间退至他后颈,打着圈儿轻轻摩挲,然后重重一按。


    她引诱他的唇慢慢深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交往好不好?”


    此话一出,孟宴臣动作一下停住,教养和道德忽然之间重新占据了他的意识。


    “孟宴臣……”叶梦梦的声音在他唇间浅吟辗转。


    她轻吻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体轻微扭动,像极了引诱夏娃偷尝禁果的那条蛇。


    可孟宴臣不是夏娃,他抵挡住了诱惑,随着抓握托扶的双手默默卸去力道,薄唇也逐渐远离航线。


    四目相对,沉默难言,叶梦梦推开他,转身走进包间。


    轰鸣自门缝中泄露,又一瞬闭紧,孟宴臣颓然站在原地,嘴角下撇,脸上光影斑驳,痛色难掩。


    他没有在门外停留太久,进去后很快就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发现了叶梦梦,她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片湿巾正在擦嘴。


    孟宴臣小心翼翼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凝着愧色似有千言万语,然而唇线抿紧,一言不发。


    叶梦梦只当他是空气,湿巾狠狠蹭过红唇,又落到眼角,将他吻过的地方,痕迹一一抹除。


    她原来的唇色很浅,吻弄了一番,像抹了胭脂,沾着漉漉湿意,红得娇艳。


    孟宴臣看着,只觉得双唇似有蚂蚁啃咬,忍不住抿了又抿,却又因她毫不怜惜的动作心中痛意盎然,双手渐渐攒紧。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是陈近南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打着酒嗝儿坐到叶梦梦身边,一把搂住,“老婆~”


    陈近南喝得迷迷瞪瞪,不经意间看了对面的孟宴臣,颜控的她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分辨什么,终于在又一个酒嗝后,恍然大悟道:“老公,你怎么也来了?”


    孟宴臣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只默默叹了一声,不跟醉鬼计较。


    而陈近南——有叶梦梦在,陈近南也不纠缠他,只一把勾住叶梦梦的肩,一边晃一边撒娇,问她刚刚去做什么了,冷落自己那么久。


    叶梦梦眼疾手快地挡住她往肩颈拱的脸,“在卫生间遇到了臭男人。”


    一语双关。


    孟宴臣霎时眼神飘忽闪躲,像做了亏心事,把头低了下去。


    陈近南直接暴怒,抄起酒瓶子就往外走。


    叶梦梦急忙按住她,解释那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不敢再来了,又叮嘱道,“姐姐,你如果想去洗手的话,一定要结伴去一层。”


    陈近南是真的喝多了,竟开始呜呜地哭:“老婆好温柔,老婆好爱我!”说着又往叶梦梦脖子拱。


    “等一下!”


    叶梦梦一手推着她的脑袋,另一只迅速用湿巾擦了两下脖子,这才任由陈近南把脸埋进自己颈窝里。


    “老婆~”


    陈近南哼哼唧唧地抱了一会儿,突然又要去唱歌,叶梦梦由着她去,被牵住一起往点歌台走。


    众人看到是叶梦梦要点歌,舞台很快就空出来了。


    因为是国庆期间,叶梦梦避开日语,点了一首韩文女团曲,《Mr. Chu》


    这首歌本身曲风就甜美轻快,又因韩文语音黏着,唱起来不由自主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美女冲你比心。


    如果,屏幕上的歌词字幕没有中文翻译的话。


    “见了一面就还想见第二次见了两次三次就更想抱紧你”


    “想和你戴着情侣戒指一起漫步在这条路上”


    “就像梦境一样光是想象都足以让我微笑”


    “在我的嘴唇上”


    “我的心被你动摇”


    “静悄悄地靠近再亲吻我吧”


    台下都在跟着节奏摇摆身体,鼓掌喝彩,唯有孟宴臣笑不出来,一个人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