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夜

作品:《孟宴臣:重生后遇到虐文女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在高速上已经堵了快两个小时,然而雨势却丝毫不见减小,电台播报一条接一条,但都不是什么能令人展眉舒颜的好消息。


    狭窄的空间,漫长的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叶梦梦睡着了。她双手抱臂,身体微微蜷缩,头靠在车窗上。


    孟宴臣见了,把空调升两度,副驾驶的风向也改为朝上。


    车里很快变得暖融融,似乎还掺进了一丝软绵的香气,是叶梦梦身上的香味,他已经习惯了。


    升高的温度让香味逸散地浓郁了一些,在疾风骤雨里起了一点助眠的作用。温暖,绵香,没过多久,孟宴臣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的声音将他吵醒。


    咚咚咚!咚咚咚!


    孟宴臣揉着睡眼把车窗降下,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不少。


    披着雨衣的交警说,前面的路已经通了,雨势也小了,请有序慢行。


    孟宴臣刚要说谢谢,交警又匆匆跑向后面的车辆,继续敲窗……


    孟宴臣观察了一番前后的路况,现场的车辆确实逐渐亮起车灯,且有向前移动的迹象。


    他缩回车里刚要动作,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叶梦梦似乎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扰到,睡眠依旧安稳。


    他沉默片刻,动作很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启动了车辆。


    路段已通,但要疏散堵塞的车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加上暴雨刚过,车速不敢提得太快,在刚刚进入市中心的时候,中控屏上显示的时间就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只一眼,孟宴臣就立刻放弃了送叶梦梦回学校的计划,他把车停在路边,给许沁拨了一通电话。


    早在电台播报前方发生连环车祸的时候,他就给许沁打过电话去,但没打通,于是就在微信上留言,说是骁骁认识的一个妹妹有点急事,晚上可能要借宿。


    遗憾的是,估计今晚许沁急诊值班,去现场救援了,所以到现在也没回。


    孟宴臣现在打的这通电话,老实说,也没抱什么希望。


    “嘟嘟嘟……”果然没通。


    没办法,只能去酒店了。


    孟宴臣掉头找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可是到了酒店前,孟宴臣喊她还是没醒,他以为她睡得沉,就去晃她的肩,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到了这个地步,他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也许,叶梦梦不是「睡着了」,而是像之前那样「昏迷了」。


    一回生,二回熟,孟宴臣在车里思考了半个小时,最后把叶梦梦带回了自己家里。


    对,是家里,而不是医院。


    这对「孟宴臣」来说,是一个非常大胆、且极其出格的行为。


    ……


    周四早上六点半,闹铃准时响起。


    孟宴臣从睡梦中醒来,就感到手脚滋滋地发麻,在地板上醒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因为叶梦梦陷入了昏迷怪象中,所以他把人带回家里,守了一夜。


    人呢?


    床上没有人。


    孟宴臣从床头柜拿起眼镜戴上,发现床铺是整理过的,卧室的门也是关上的,他边活动手脚边走到客厅,忽然间,门铃响了。


    他急忙走过去开门,来人却是肖亦骁。


    心里有种微妙的失落感。


    等等!肖亦骁怎么来了?!


    孟宴臣眨眼,肖亦骁也眨眼,两人大眼对小眼对峙了几秒,多年来的友情和经验让孟宴臣想都没想地猛地把门关上。


    但是晚了一步。


    “孟宴臣——”肖亦骁顽强地用脚抵着门,双手奋力扒着门往里头挤,“你昨晚上都干什么好事了?!”


    孟宴臣不说话,使出吃奶的劲儿压着门板往外推,不让他进来。


    肖亦骁脸都拼红了,不惜打起感情牌,“孟宴臣,你是忘了我怎么帮你给付婶儿打掩护了?还有沁儿——”


    他喘着大气儿,然后凭借着自己的体格一鼓作气把脑袋送进了门里,跟孟宴臣脸对脸,“凌晨沁儿给我打电话,问我哪个妹妹,我就知道是你!要是我认识的妹妹怎么会还用找别人借宿?”


    孟宴臣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破口大骂:“肖亦骁!你有毛病吗大早上来我家发疯!”


    “欲、盖、弥、彰!”肖亦骁如蛮牛一样又顶进了半个身子。


    他整个人夹在门缝里,一半在里头,一半在外头,被挤得龇牙咧嘴,面红耳赤,“你小子在家藏女人!我一个上夜班的起个大早,不就是为了堵你吗!”


    “你至于吗!”


    孟宴臣在地板上蜷了几个小时,手脚又酸又麻使不上劲儿,说完这一句他实在没了力气,直接被肖亦骁顶开,后背撞上置物柜。


    肖亦骁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整个人红艳艳的,看着他,孟宴臣猛地叹口气,转身往客厅走。


    肖亦骁亦步亦趋,像狗一样撅着鼻子在他身上闻了又闻。


    孟宴臣一掌把人推开,烦不胜烦,“你干什么呢?”


    肖亦骁笃定,“你身上有女人香。”


    孟宴臣觉着离谱,“你他妈有病吧?”


    肖亦骁摇头,“不是,我说真的,你自己没闻到吗?”


    他目光沉静,特别正经,“是弟妹的香水味。”


    弟妹二字让孟宴臣眼皮倏然一抖,他猛地提了口气,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趁手的东西,用来赶人。


    然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肖亦骁又抬起了下巴,一双眼睛跟X光似的,在他藏在领子后边的脖子上下扫视着。


    孟宴臣被他扫得浑身发毛,“肖亦骁,你现在特别像个变态!”


    肖亦骁超大声:“我呸!寡了三十年的你才是变态!”


    孟宴臣本就心虚,说不过他就去厨房找水喝,肖亦骁一步不落地跟着,絮絮叨叨的,像个嘴巴上了发条的跟宠。


    “弟妹还没起呢?”


    “你个纯情老处/男是不是没轻没重的?”


    “什么时候正式介绍一下?”


    “人家姑娘年纪轻轻跟了你,你可别……”


    “肖亦骁!”水瓶重重落在流理台面上。


    “嘭”的一下,肖亦骁立刻就闭了嘴。


    孟宴臣眉心紧蹙,平日里疲惫的眼睛此刻透着一股锐利,胸膛轻轻地起伏着,口气认真隐有几分怒意,“别乱开玩笑。”


    肖亦骁是浪荡子,性子通透玩得开,身边各种朋友一大堆,孟宴臣是里头最正经的一个,也是他最珍视、最了解的一个。


    那些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可以肆无忌惮开的玩笑话,在孟宴臣这里行不通。


    所以他光速滑跪,“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说了。”


    但同时也懂了,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想到这里,他的嘴又忍不住了,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简直是当代柳下惠啊!她人呢?”


    “不知道,走了吧。”语气里显而易见的烦躁。


    孟宴臣也是刚醒,人还没来得及找,肖亦骁就来了,闹腾这一阵,出了一身的汗。


    他拨开肖亦骁往卫生间走,“你赶紧走,我还要洗澡上班呢!”


    隔着门,还能听见肖亦骁气急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个破班!”


    金色逐渐照进客厅。


    孟宴臣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肖亦骁还没走,且正在餐桌前摆弄碗筷,见他出来便招呼他落座吃饭。


    孟宴臣走到跟前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迟疑地问:“你做的?”


    他怎么不信呢?


    肖亦骁分了一双筷子给他,“你洗澡的时候我接了一下外卖,不是你订的?那就是弟妹订的?管他呢,让我蹭蹭,起得早赶得急,我都没吃饭呢!”


    说着,眼神又往他脖子上扫,干干净净,或许因为刚洗完澡,白净的脖子此时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遗憾摇头,弟妹没在上面没留点东西真是可惜了。


    孟宴臣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想吃就滚蛋!”


    肖亦骁忙道:“吃吃吃,我吃!”


    叶梦梦点了一份山药排骨粥,另有一份小笼包和油条。


    肖亦骁不跟他抢粥,另煮了几个鸡蛋,看见厨房有麦片就烧水冲了一碗,分掉一半的小笼包和油条,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比起吃相斯文的孟宴臣,他吃得很快,大开大合,一边吃一边盯人,眼睛像狼。


    吃完了,还在盯。


    孟宴臣实在忍不了了,勺子一放,用眼神截断了他的审视,“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亦骁却皱起眉,看起来似乎很苦恼。


    孟宴臣冷眼旁观他的纠结,半晌过去,他终于咬咬牙,抬起头来,“宴臣,给个准话,你对叶子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几乎是一瞬间,孟宴臣感觉好似被架在了炉子上,浑身发热,焦躁不已。


    他没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眯起眼睛,反过来盯着肖亦骁。肖亦骁这个人心思活络通透,会玩、爱玩、玩得也好,身边不缺女人,也谈了不少。


    孟宴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你喜欢她?”


    “那倒不是。”肖亦骁立刻摆手,“朋友的女人我可不碰。”


    孟宴臣暗暗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他说,“是我的几个朋友来问,说想交个朋友,一起玩玩……”


    朋友?几个?


    孟宴臣眼神骤然冷下去,手里的勺子握得越发紧了。


    肖亦骁没注意,“宴臣,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喜欢她,我就回绝了那些人;你要是对她真没意思,那就是我一直在胡闹,我跟你道歉。”


    他看起来认真极了,“她真的漂亮得太过分了,别说我那几个朋友,光是酒吧——”话到一半顿了顿,放在餐桌上的手指也跟着搓了两下。


    过了好半天,肖亦骁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看向孟宴臣,“客人问,多少钱她才肯出台——”


    出台。


    公主才出台。


    正如肖亦骁调侃他心软做不了商人。


    肖亦骁可不心软,他的那个酒吧,二层都有什么,孟宴臣心知肚明,如果叶梦梦去了二层……


    不行!


    孟宴臣厉声提醒他,“她只是个兼职的服务生,我知道你的那些法子,但是别往她身上使。”


    肖亦骁向后一仰,“你喜欢她的话,我当然不啊!”


    孟宴臣深深皱起了眉,“我不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做。”


    肖亦骁笑得了然,“怎么,别人可以,就她不行?”


    一句话就把孟宴臣问住了。


    沉默良久,他生硬地吐出几个字来,“我只是不想让她走歪路。”


    “为什么?”


    肖亦骁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在意,为什么这么担心。


    他说,“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纯洁的友谊!”


    这话似乎给了孟宴臣启发,孟宴臣眸光轻闪着盯住他的眼睛,“那你跟沁沁——”


    肖亦骁一听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干什么!孟宴臣,你想干什么!我拿沁儿当妹妹!”


    “这不就得了?”孟宴臣看着他,笑得冷凝,“我也拿叶梦……叶子当妹妹。”


    他面上一派笃定,肖亦骁想反驳,结果发现他笃定的对,只要拿他跟许沁举例子,一时之间还真没法反驳。


    肖亦骁急得挠头,“你那个生意场上的精明劲儿,能不能换个地方使?”


    孟宴臣翻了个白眼,“你那个瞎起哄的劲儿,能不能也换个地方用?”


    肖亦骁欲言又止,手指着他,点了又点,最后重重点头,憋出一个字来,“行。”


    他豁地站起来,“我现在就给叶妹妹介绍对象去,我看谁急!”


    “肖亦骁!”孟宴臣立刻喊住他。


    肖亦骁回头摊手,“你看。”


    他重新坐下,苦口婆心,“宴臣,她这么漂亮,无数人都想采一采这朵花,可是又有几个人像你一样呢?”


    男人最了解男人,见色起意才是常态,而像孟宴臣这样恪守礼节的,才是凤毛麟角的百分之一。


    叶梦梦漂亮又贫穷,身怀宝藏却没有守住的能力,结局只能是被掠夺。


    “你担心她走歪路,那她为什么不能走你这条路,至少你的人品能吊打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你拿我跟沁儿的关系比,可是我问你,我跟沁儿认识多少年,你跟她认识才多少时间?”


    “孟宴臣,究竟是你的道德感在作祟,还是你的私心在抗拒?你好好想清楚,你什么时候带女人回家过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