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发送到张波松账号上，他点开一看。


    进门的脚一顿，钥匙哐嘡一声掉在地上。


    他顾不上换另外一只鞋，急急忙忙上楼，他老婆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恰好就看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


    “鞋！老东西我今天才拖的地！”


    张波松完全不理，一股脑儿冲进了书房。


    他点开图纸，细细观察起来。


    他今天听宋纱说只是在脑海里脑补一些画面，知道他看见图纸之后才叫真的震撼。


    “好！好啊！”


    张波松完全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等他欣赏够了，忽然想起来盛天杰那老玩意。


    他就要让他看看，什么叫作，质的碾压。


    平时老是在他面前豪横，也是时候灭灭他的嚣火了。


    今天因为炸弹的事盛天杰里里外外忙了好大一通，回家刚在沙发上坐下，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


    “一个个就不能一次性汇报完？”盛天杰嘀咕了两句，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


    坐在这个位置，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俗话高处不胜寒，但高处怕人寒。


    因为他们工作特殊，所以必须特殊处理。


    结果打开一看，是张波松那老东西的消息。


    连续发了三条。


    【张波松：小玩意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才之作。】


    【张波松：文件】


    【张波松：看完别惊讶，这才是冰山一角，以后呀少嚣张，现在年轻人想法多着呢。】


    盛天杰一看这文字，明显是张波松过来挑衅的。


    习以为常。


    不过他倒要看看能让张波松如此夸赞之人的作品，到底有多惊艳人。


    点开后，盛天杰怔住了。


    他眉心一点一点蹙起，手指在手机上放大又缩小。


    来回好几次，盛渺欣回来他都不曾发现。


    “爸！”盛渺欣坐到盛天杰旁边：“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我都叫你这么多声了。”


    盛天杰这才回神，偏过头：“欣欣回来了。”


    “嗯。”盛渺欣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看什么呢？我看看。”


    盛渺欣其实是工程出生，研究机械飞机坦克等，只是她毕业后实在觉得乏味，所以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工作。


    盛渺欣看见图纸的那一瞬，跟盛天杰一个反应。


    她为这张图纸感到震撼，这种震撼并不是画的有多好，而是她的巧妙设计还有精湛的细节。


    这完全不是一张图纸，这是人类坦克前进的历史点！


    “爸....这张图纸是谁画的？”盛渺欣虽然喜欢饲养员工作，但她同时也没放弃自己的专业。


    因为喜欢的工作和热爱的爱好并不冲突。


    盛天杰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你觉得画这个人会是怎样的？”


    盛渺欣：“肯定是个了不得且对坦克专研非常深的人，但是从手稿上看这个人思维能力还很强，逻辑性也无可挑剔。”


    “并且这个人很会抓细节，说明心思极其细腻。”


    盛渺欣最后总结：“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教授吧，不然谁会这么有耐心去研究这个。”


    这就是盛天杰疑惑的点。


    因为盛天杰今天听张波松说了，是一个年轻人。


    所以.....


    难道海城真的要迎来一次军事改革了吗？


    “爸，能帮我问问是谁画的吗？”盛渺欣还在欣赏：“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能画出这样的作品，改装的如此与众不同。”


    盛渺欣刚说完，她脑子闪过一个画面。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盛渺欣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今天看的视频。


    那是顾茸茸驾驶坦克漂移的视频。


    盛渺欣来回对比了一下。


    艹！


    她第一次想爆粗口。


    这个图纸竟然是......


    盛天杰也看到了这个视频，漆黑的眼眸一眯。


    他也猜到了。


    原来张波松所说的人才是她。


    那不奇怪了。


    这个女孩确实有过人之处。


    不过张波松有一句话说错了。


    她比起自己当年可不是强一星半点。


    是他不配。


    一夜之间，盛渺欣和盛天杰对宋纱都开始关注起来。


    *


    宋纱洗完澡躺在床上。


    可能是还没适应这么舒适床的缘故，她有些睡不着。


    就在她睡意刚酝酿起来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走廊上的一丝光亮挤进来。


    宋纱闭着眼，没动。


    以她特工敏锐感官，从脚步声能听出是顾商瑜。


    身旁的床塌陷下去一块，宋纱身子下意识紧绷。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男人清淡的嗓音响起，


    宋纱依旧没动。


    身旁的人侧过身，宋纱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眼神漆黑而深邃，肆无忌惮的打量。


    宋纱并不知道他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她能感受到顾商瑜最近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让宋纱担心他是不是怀疑自己并不是原来那个“宋纱”。


    确实最近她有些没收敛住，事已至此，宋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顾商瑜并没有问什么，就像他说的，他什么都没做。


    宋纱感受到那道强烈的视线消失，她才渐渐地放低警惕意识，缓缓地睡了过去。


    然而卧室内，顾商瑜深邃的眼眸还是落在宋纱脸上，借助窗外的微弱的光晕能看清宋纱的面部轮廓。


    确定对方睡着后，顾商瑜一只手隔着空气在她唇上描摹了一下。


    眼眸愈发复杂，下滑到宋纱枕着头的手指上。


    这让顾商瑜想到，宋纱在车上思考问题时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一下就让顾商瑜想到了画中的女人。


    其实他没见过此人。


    而是从他退伍后，一直梦到这个女人。


    当时画下这幅画时，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样子的模样。


    那模样并不像第一次看见，可顾商瑜又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她。


    直到，那天下班顾商瑜在幼儿园学校门口碰见了宋纱。


    跟他梦中的女人不能说有七分像，恍惚间他以为梦中的就是她。


    于是他叫人去调查了女人的资料，得知对方叫宋纱，又观察了她小半个月。


    最终她发现，除了面貌相似外和梦中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


    现如今却又不一样了。


    现在躺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和他梦中的女人有诸多相似之处。


    包括思考时手指敲打屏幕的习惯，还有一些言语和思维方式。


    前后的反差，让顾商瑜陷入了沉思。


    顾商瑜眼眸深的如夜，声音低的要命。


    “你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