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王副局的方方面面后，我决定去现场走走。


    这时专案组有个警察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当场问了我一个问题：“龙先生，为什么从头到尾，你一直都在问王副局的情况，而对跪在他坟前将自己用泥巴塞死的吴队长不闻不问？很多同志都说，这个案件，最诡异的是吴队长，而不是王副局！”


    我微微一笑。


    “你说的很对，这起案件当中，吴队长确实比较诡异！”


    “但是，他为何会跪在王副局的坟前？”


    “而不是，别人的坟墓？”


    那位警员被我问懵了，想了想道：“因为……有人说是王副局的鬼魂缠上了他，让他去他的坟前恕罪。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测，吴队长和王副局之间……”


    说到这里，那位警员恍然大悟，对我肃然起敬。


    “我明白了！”


    “这么说的话，只要弄清楚王副局是怎么死的，就不难找出吴队长的死因！”


    “龙先生，我叫小李，以后有啥事，您直接吩咐！”


    “李哥好！咱们去现场吧！”


    在一群警员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局办公楼的楼梯口。


    我观察了一下，像这样的楼梯口，局办公楼一共有两个，分别在办公楼的两侧，中间则是大厅，有电梯直达七楼。而整栋办公楼，刚好七层。


    通常情况下，除了办公楼两侧一二楼的警员，习惯走楼梯，别的警员都是从大厅乘电梯上去。而王副局的办公室，至少在四楼以上。


    “如果我没猜测的话，王副局的办公室，应该在五楼吧？”


    我这样想，是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领导都喜欢清静，不可能在一二三楼。


    毕竟一个案子办不好，家属或者嫌疑人没事儿就会去找他，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而六楼一般是用来存放重要的档案资料，七楼则是一些老同志休养的地方。快要退休了，谋个闲职，打打电话，接个警啥的。


    “龙先生说对了，王副局的办公室就在五楼的523。”


    “居然如此，没特殊情况，他是不会走楼梯的。”


    我抬起头，看着那道三米高的铁门，铁门最低的一根横杆，也就是挂绳索的地方，距离地面大概是两米八左右。


    “王副局有多高？”我问。


    警员回答：“不穿鞋子一米六五，穿上鞋子，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


    “他上吊时，脚距离地面有多高？头顶悬空的绳索有多长？”


    “脚距离地面五十厘米。头顶的绳索到挂绳索的横梁，六十厘米。”


    “这么说，他死的时候，身子几乎垂直？”


    “是的！”


    我仔细观察了铁门的结构，表面光滑，没有明显的损坏或撬动痕迹。


    这说明王副局上吊的现场，没有外力介入的迹象。


    “在王副局自杀期间，所有的监控是否都正常？”


    “一切正常！”


    “好！我知道了。”


    周围的警员立即围上来，问我：“龙先生，王副局究竟怎么回事？”


    我于是娓娓道来。


    “按照我的初步推测，王副局确实是自杀，而且是主动自杀！道理很简单，像公安局这种高墙大院，大家都是搞侦查的，很少会出现监控死角。”


    “尤其是这种省会城市的公安局，办公楼前后都会有很大的空间，犯罪分子要想潜入进来，进入王副局的办公室，再强迫他到这里自杀，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结合案发现场来看，没有第二者介入。”


    有警员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就可以排除刑事案件了？”


    也有警员提出质疑：“龙先生，你说的只是表面，我们看到的，确实是王副局一个人来到这里自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受到凶手的迫害？比如，用他的妻儿威胁他？”


    “不！我认为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依然面带微笑，“因为，各位都是搞刑侦的，而且我相信省会城市的警察，其办案能力绝非那些小县城的警察能比。各位都是高手，如果有人威胁王副局，各位早查出来了。”


    “这个……”


    “那……王副局为何会自杀？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工作顺利，家庭幸福，他……他有什么理由自杀？”


    我冷冷一笑：“那只是你们看到的。这个世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句俗话叫花花轿子，人抬人。你看我好看，我看你也好看。大家都以为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其实呢？”


    “其实大家只不过是把痛苦的一面藏起来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痛苦和快乐有时候并不相通。我打个比方，我刚在网上看到一位父亲，儿子溺亡，他太过于思念他，所以把儿子的照片贴在塑料假人的脸上，每日带着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刚开始他只是这样做，可内心的痛苦，却每一个地方宣泄，于是他把带着假人儿子睡觉吃饭的照片发在网上，他只想告诉别人，他很痛苦……”


    “结果呢？结果有不少网友开始讽刺他，说赶紧带你儿子去学游泳，学费我出！”


    “还有人说，带着你儿子去游泳吧！毕竟现在他不会溺亡了，他会自己浮在水面上。”


    “再后来，这位父亲彻底消失在了网络上……”


    “这就是悲喜不相通的道理。”


    “聪明的人都习惯隐藏悲伤，因为，他们知道，他的痛苦，别人不会感同身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都有自己的悲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是局中人，别人凭什么理解你？”


    “所以……我认为，王副局过得并不大好。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软肋，一定有一件让他感到极为痛苦的事情！只是被大家忽略了而已！”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些王副局身前的亲朋好友，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痛苦！


    “可是，我们实在想不出……”


    “如果你们能够想出来，也不会那么急去找石太郎了。”


    “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龙先生对这起悬案，志在必得了？”


    “应该是这样的。”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只能说，凶手碰到我这样的天师，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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