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暴躁照顾。

作品:《待熟[gb]

    殷松梦发现了,蒋溯一去医院看过他弟弟,脸色格外冷,不同于平常的冷淡,好像压抑着某种浓烈的情绪。


    说他清高吧,他又愿意为钱折腰,说他识时务吧,他又从来不和自己说医院那边的难处。


    汪宝玲曾说她和邵世珂谈恋爱就是在扶贫,但邵世珂却是跟她最长的一任,他嘴甜会哄人,盘正条顺,不求真心,给钱就行,她可以去冲浪骑马跳伞滑雪,空闲了电话找他他立马现身,十分合格,不过出轨了,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撑颊端详给自己解题的蒋溯,站在他的角度,不应该想方设法“压榨”自己身上的利益么?


    思来想去。


    还是他自傲自尊,怪不得说话比不上邵世珂殷切,经常带刺。


    “我认识个神经内科的专家,要不请他看看你弟弟的情况?”


    她想当然以为他情绪差是医院那边不顺,看在他帮自己补习的份上,她主动说。


    蒋溯持笔一顿。


    “不用了。”他淡声。


    “那专家这段时间正好在国内,过几天来我家玩,约他也就是顺便。”还以为这人傲骨作祟怕麻烦她,“你弟弟说不定就……”


    “我说了。”


    “不用。”


    眉骨翻出冷,连他手里的笔也重重搁在桌面。


    再三热脸贴冷屁股,殷松梦耐性用完了:“你干嘛冲我发脾气?每次从医院回来就好像我欠你一样!”


    蒋溯微愣,大概自己也没注意到下意识的情绪。


    殷松梦扯起包往外走,却扶着门框缓缓蹲了下来。


    蒋溯下意识起身,急切的步子又顿定,以为她忽走忽停,是在捉弄人,她一贯这样,佯装要怒唬人,尤其床上要求过分时,常用这招骗他得逞。


    缓着步子过去,手刚碰上细盈盈的肩忽觉不对劲,她好像在抖。


    “你怎么了?”


    转过来一张惨兮兮冒着冷汗的脸:“蒋溯,我肚子疼。”


    “吃坏了肚子?”


    “不是,生理期。”她初潮起每逢生理期疼到浑身虚脱,要吃止痛药打止痛针才能缓解,殷得麟找了中医给她调理,本来见好,可她贪凉,又爱冲浪,稍不注意就容易反复,估计前阵子去冲浪又受凉了,都第二天了小腹忽然钝痛。


    “住的地方有止痛药,我要回去。”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药都备着。


    蒋溯蹲在她身前。


    殷松梦本来是气他撂脸子的,现如今疼到浑身抽冷汗,也不拿乔了,识相地攀过手臂,趴向他后背。


    这栋楼离宿舍极远,白天有课人满为患,晚上空荡荡的,学生多选图书馆自习,要挑空教室也不挑这么偏僻的,估计蒋溯怕人撞见特地选这。


    习习凉风钻进露天楼道,头顶的声控灯也颤颤巍巍。


    不过蒋溯步子沉稳,从三楼背她到路边,酒红色的帕加尼就停在那溜玉兰树下。


    她疼到要蜷腿抵腹缓解,肯定开不了车,本以为蒋溯会叫一辆出租车塞她进去了事,却把她放进了跑车副驾,伸手向她:“车钥匙。”


    这是要送她回去的意思,肉/欲关系一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坐进她车里,可惜这条路乌漆麻黑的,除了他俩没别人,否则她真想好好端看蒋溯的表情精不精彩。


    再说,今天周三,不逢双。


    她瞥了他一眼,没力气调侃,只把车钥匙给他。


    更稀奇的是蒋溯会开她的车,帕加尼的这款车型,国内只有三辆,以往叫代驾,老司机也得摸索一番才小心翼翼上路,蒋溯倒驾轻就熟,仿佛开过无数次似的,长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路又快又稳。


    一进门,殷松梦倒腾出斗柜里的药丸,摁出两粒就要干咽,旁侧递来杯温水。


    蒋溯站着,手里的水浮起雾气,弥漫两人的距离。


    水被接过灌进喉,吞进胃的药渐渐起效用。


    小腹不再一抽一抽,但还是像塞了团棉花一样坠沉沉的,她钻进被窝睡觉,不去管蒋溯的去留。


    醒来时被窝里多了个暖水袋。


    厨房灯亮,料理台前背影清峭,蒋溯这人冷得像湾山涧雪水,每每在厨房,炉灶腾起热烟,又给人雪初融,春来临的错觉。他衬衫袖半挽,小臂线条如削,正从锅里舀出一碗红乎乎的汤水。


    桌上还有煎鱼,白芹,荤素搭配。


    “肚子还疼吗?”蒋溯回身发现了她。


    她视线从餐桌牵向他,只见他手里放过来一瓷碗,刚舀出来的,近了她才看清,是红枣炖桂圆。


    “好多了。”


    “把这个喝了。”


    殷松梦坐下托着颊,盯着瓷碗浮着的枸杞皱眉:“我不喜欢枸杞。”


    她大学之前和她爹住,他也常给她炖各种补血养身的汤水,红枣桂圆从不放枸杞。


    但这话未免太直白,有糟蹋蒋溯心意的嫌疑。


    蒋溯却扶起筷,一粒粒往外夹,耐心十足。


    殷松梦看着,音冽而甜:“蒋溯你对我真好。”


    她其实很会撒娇,她爹那个老谋深算都很吃这套,更别提那些前任了。


    手一顿,最后一粒挑完,他把碗推向她:“喝吧。”


    不为所动的模样。


    “没意思。”她撇撇嘴,蒋溯果然是蒋溯。


    喝完后,蒋溯已经把饭盛好。


    他的手艺明显偏南方,鲜甜口。


    她妈梁谊柔是南方人,厨艺顶好,一口吴侬软语,嗲得很,蒋溯倒是话音标准,听不出南方口音。


    吃着口脆爽的白芹,记忆里的味道,她问:“你是南方人?”


    “嗯。”


    他们第一次聊这些。


    “哦,哪个城市?”


    “南舟市。”


    果然,跟她妈一个地方的。


    “我妈妈也是南舟的。”


    “是么。”嗓音淡薄。


    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殷松梦看在眼里。


    “寒假我还去了趟,在那待了一个月。”计划待满整个寒假的,想到什么,她眉间浮起厌色,没再说下去。


    蒋溯冷了视线。


    彼此陷入无言,直到饭后蒋溯离开,气氛也一直寡淡无味。


    电梯里,手机提示到账信息,五万整,殷松梦倒是大方。


    他长按,点击“退还”。


    很快,那头来了消息:


    -为什么不收?


    -今天周三。


    殷松梦捧着手机。


    她当然知道周三,正因为这样,她更没有少他的。


    死脑筋,忒清高。


    最近啃题啃知识点一直缺觉,好容易早睡,却失眠了。


    晚餐的白芹,她想起了她妈,梁谊柔路过富人区的时候,经常看着那些别墅感慨小时候她家住的还要气派,可惜破产清算了。


    正因为这样,梁谊柔过不了苦日子,她是顶尖的漂亮,跟了殷得麟,没曾想生了她也没名没分,进不了殷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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