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侥幸

作品:《和亲后我成了掌印的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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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彦书拿出一支发簪,与他的穷酸气质显得格格不入,“这是草民的信物,不知大人认不认得?”


    这支簪子通体黄金打造,下嵌红珊瑚,极其贵重,薛霁不时常在后宫不大认识依旧万分警惕。


    这个时候若真的有人图谋不轨倒好说,就怕有人钻空子,借此来个同归于尽就糟了。


    众人向上拥,都不认识是何信物,幸好容盼一眼就认出来了,带着周彦书往床边唤,“认得认得,先生快请!”


    此人正是谭露之前说过的青梅竹马的郎君,这支簪子是宫里赏赐的贺礼,她分了一支给了周彦书,另一支带在身边,时常会戴在头上,因此对这支簪子印象极深。


    可她也只是知道这信物不假,却从来不知谭露说的那位青梅竹马究竟是何人。


    周彦书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附身就要为容芊妤把脉,却被警惕的薛霁拦住。


    他堵在窗前不肯让开,右手紧紧扣住他的手,一则此人来历不明,二则看着年轻,不知他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


    毕竟这些天他一次次满怀期待,一次次希望落空,多少行医几十载的郎中都无能为力,他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就能治好吗。


    周彦书为人很有规矩,见薛霁还对他存疑,后退一步,再一次深深作揖,说道:“娘娘如今应该喂不进药吧,高热不退,白日好些但手脚冰凉,夜里变热,大人似乎三五日未曾合眼了。草民家里几代行医,在京城也算有些名号,等我走后,大人不妨去打听打听也好安心。”


    他说的这些症状都对得上,容芊妤现在就是白日里手脚冰凉,一到夜里就开始发热。


    薛霁拦住他的手微停,再次上下打量起他,见他说的诚恳,便松开了手,允许他为容芊妤诊治。


    “先生言重了,若能治好她,我愿散尽家财,千金相酬,感激不尽!”


    周彦书和煦一笑,“大人无须说这些话,草民也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这就为娘娘施针开方。”


    说罢便打开药箱,拿出长针为她施针。


    脉搏弦细而不舒展,舌质舌苔多变,可知时常情绪波动、失眠多梦。湿邪外侵,脉搏滑涩无力,舌苔白腻,体感畏寒湿气


    情志不调,宜调理情绪,舒缓心境,祛湿驱寒,温补阳气,以消除病邪。


    周彦书每一处说的都对得上,治好了眼下的,还有心病郁结要慢慢调养。


    “娘娘这是许多病积到一块了,忧思称疾急火攻心,加上身体孱弱又在雪地里跪伤了身体,虽然不是送命的病,可想完全如初也得慢慢滋补。等到今晚娘娘会再度高热,届时请大人用草民的方子给娘娘服下,两三日后就会退热醒来。”


    容芊妤病了四五日不曾有郎中能治好,他略微施针居然这就好了。


    薛霁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结束了,他也略通医术,含糊中见他扎的几处穴位都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这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薛霁老泪纵横,堂堂掌印,第一次对一个平民百姓如此客气。


    握住他的手不停道谢,“多谢,多谢!”


    周彦书为人谨慎,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对薛霁这样泪流如雨的感谢早已司空见惯,可他受人之托,虽不喜欢结交官员,但也很客气地鞠躬回礼。


    并格外嘱托:“娘娘身体不好,日后一定要平心静气吃食清淡,不能受寒,不能受折腾,好好调理几个月不能懈怠。”


    “大恩不言谢,先生日后有何需要,薛霁力所能及,一定全力相助。”这算是薛霁能许下最深的感激之情了。


    从前他是掌印,位高权重淡漠人情,身边一切对他来说都不甚欢喜,那日误打误撞,一个瘦弱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消失许久的温情渐渐被找回,那份属于他纯粹的,质朴的,人的情愫回来了,见到山花烂漫,见到白雪红梅,他会想和她偏安一隅。


    这样一份情愫支撑着他变得强大,从前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现在容芊妤放在他的第一位,为了她,什么事情他都会做,纵使是让他散尽家财。


    只要是为了容芊妤,他都做得到。


    周彦书一身素衣,衣着虽朴素,可挡不住此人的儒雅之气,“草民倒还真的有个心愿未了,只怕大人也是鞭长莫及。”


    他受人之托,没什么需要了。


    待周彦书走后,薛霁又赶走了众人,夜里独自照顾容芊妤。果不其然,这两日她热得更厉害了,不过白日里却好了不少,也能喝得下药了。


    第三日夜,薛霁照常给容芊妤擦手,无事就搬来小板凳,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独自呢喃。


    “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下次不许逞强了知道吗,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你想吓死我吗?”


    对方没有回应,他又继续给她擦胳膊,边擦边抱怨道:“我是掌印,何时做过这些事情,在这给你做了十日的小厮,你醒了要怎么报答我啊?”


    轻轻摸着她脸看着,在她耳边说道:“等开春了,好好补补。”


    夜里,两人同榻而眠,把人揽在怀里,埋在她蓬松的头发里,贪婪吮吸着她的味道。


    “芊儿,芊儿?”他沉声道,语调中掺杂着哽咽,更加紧地抱住她,“醒醒啊。”


    周遭的声音逐渐清晰,容芊妤的眼皮动了动,眼神逐渐清明,月光撒在床上,转头就能看见薛霁。


    她卧床太久,难免身体有些僵硬,她缓了很久适应身体,哑声道:“济……济明?”


    “芊儿!”薛霁听见声音,喜出望外,激动拉住她的手。


    说着已经有了哭腔,嘴唇轻轻颤动,语尾颤抖,眼眶一红,视线瞬间模糊一片,成串的泪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轻轻滑落到嘴边。


    紧紧攥住她的手,亲了一下,“我在,我在!”


    容芊妤从不曾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过,见他眼眶红红的,嘴角下撇,看着都委屈。


    脸上布满泪痕,不知是心力交瘁忍了多久。


    “我渴了……”她说。


    “我给你倒水!”


    “我想喝茶……”


    “好好好,喝茶!”


    他动作很快,下床给她倒茶,又慢慢把人扶起来,气息中却能听得出喜极而泣的哽咽声。


    扶起她喝完水,薛霁把人放平哄她睡觉,轻拍后背,“睡吧,明早再说。”


    第二日晨起,下了雪,屋外红梅一夜白头,薛霁看着眼前的人安详躺在怀中,总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次能侥幸死里逃生,符桦往死里陷害,一国皇后受如此奇耻大辱。


    薛霁的权利来源皇帝,依附于皇帝,但梁子已经结下,从今往后他必要让符桦也尝尝这种钻心之痛。


    但他眼下不能告诉容芊妤,大病初愈,她不能再动气了。


    看着床上酣睡的容颜,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他已经四五日没换过衣服了,起身想去换衣服。


    “别走,你别走。”薛霁刚站起就被容芊妤抓住。


    “我去换件衣服。”


    容芊妤软软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我想抱着你再睡会。”


    “这……”


    薛霁有些犹豫,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