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茉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得睡着了，始终趴在帝冽怀中，揪着帝冽的衣领。


    帝冽也没动，任由她缩在自己臂弯间，偶尔撩一下汗湿的长发。


    过了很久，艾茉叶被自己肚子的打雷声惊醒。


    她缓慢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帝冽肩上和胸口衣襟凝固的透明痕迹。


    她扣了扣，嗓音依然嘶哑，问，“这是什么？”


    帝冽皱眉，“你的鼻涕。”


    “……这样啊，哈哈。”艾茉叶抓起他的外套，在他肩上擦了擦，没擦掉。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难怪脖子有点僵硬。


    但更僵硬的应该是帝冽，她至少能舒舒服服趴着，帝冽却跟玉雕一样动也不动，唯恐惊扰到她。


    哭完以后，身心都舒畅了，尤其身体一点都不累，不像之前，既沉重又疲惫。


    帝冽关上房门，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新的衣装换上。


    艾茉叶艰难地吞下土豆丝，怒目而视，“说好今晚不嘲笑我的？”


    等帝冽走后，中心里，吉雅叫醒麦麻。


    几道菜摆到面前后，艾茉叶咽了一下口水。


    艾茉叶扒拉着门框，发现元帅的架势非常熟练，切菜倒油颠勺，不比大厨差。


    但在这之前，她得把糯米给种上。


    “小孩子别管，专心读书，别早恋。”


    厨房比较狭窄，元帅高大的身躯在里面忙碌，似乎显得有点憋屈。


    “算上往返时间，可能要整整一星期。”


    以后上了赛场，彼此配合度更高。


    艾茉叶吃得很香，但帝冽一口没动，只懒散地看着她，说，“你现在，特别像一只小动物。”


    这一周，难得连赫院的课程都没那么满，田地里更是没什么要做的。


    艾茉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又去荒星？”艾茉叶蹙眉。


    艾茉叶点点头，缩着肩膀去浴室，跟做贼一样不敢跟帝冽对视。


    但让艾茉叶躺下休息，她又觉得虚度光阴，干脆继续研究糯米基因。


    “不，”帝冽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仓鼠。”


    整个一年级，这周课程都少，苏契脱离繁重的学业，打来视频通话。


    艾茉叶神清气爽，扭扭脖子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力气。今天是要收西瓜还是酿酒，有什么要做的？”


    他从来无法信任任何人，也无法去放心依靠。


    热了这么久，能凉快点也好，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冬季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说昨天，艾茉叶就尴尬，轻咳一声后回房去。


    吉雅欣慰地说，“你还挺敏锐。不过艾茉叶似乎很能适应元帅，说不定能产生点别的东西。”


    上次去垃圾星，她本人没事，但是死了两个明星，舆论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我回去了，自己洗碗。”


    两人收拾收拾，回监狱去。


    吉雅点点头，笑容神秘，“看来昨晚，他们相处得很好。”


    “不难。”帝冽不以为意。


    但昨晚吐过以后，胃口大开，不枉她折腾一夜。


    养父说过，人生来成为责任，相应要承担义务。周而复始，人类才生生不息。


    多看一眼，仿佛会跌入寒潭，万劫不复。


    麦麻茫然问，“产生东西？大米吗？”


    帝冽示意她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


    帝冽淡淡说，“慰问伤员。”


    简单的青椒土豆丝，酸菜豆芽滑肉汤，还有番茄炒鸡蛋和凉拌皮蛋。


    “知道了，谢谢叔叔。”


    监狱气温下降，过几天会直接进入冬季。


    帝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抓起自己的外套说，“去洗澡。”


    等艾茉叶洗完澡出来，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元帅大人居然在厨房。


    无论如何，他有责任。


    她揉了揉肩膀，努力找话题来面对眼前的冰雕。


    苏契说，“星际赛很重要，如果我们是因为星际赛而耽搁，学院会给通融。这次去，除了猎杀虫族获取星核，也要磨合我们的默契度。”


    “过两天，学长他们要去荒星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麦麻也说，“农活我们能处理，叶叶姐姐就休息一下吧。要是再像昨天晚上那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哪怕是没见过的绿豆芽，他都在沉思三秒后，选择煮汤，完全没问艾茉叶该怎么处理。


    “为期几天？”


    至于这些新奇的菜品，偶尔艾玛夫人会强行拉他一起，看艾茉叶的直播，一眼就能复制。


    他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哪怕成为元帅，在日常生活中也亲力亲为，不需要人伺候。


    “那附医的课怎么办？”艾茉叶的进度已经落后不少了，出勤率更是低，让导员都不得不打电话到帝冽那告状。


    吉雅说，“就算你精神好了，我们敢让你干重活吗？难得清闲一天，上课之外就多休息。”


    苏契说，“是三四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内定要参加星际赛的几个ss级强者。因为我们也要参加星际赛，所以他们邀我们一起。”


    麦麻只觉得胆寒，“元帅也太吓人了，那双眼睛，看着在笑，但总感觉特别深。”


    “我还没问，您怎么来监狱了？”


    原本她没对帝冽的厨艺报以太大期待，没想到元帅厨艺很不错。


    她们默契地没提昨晚的事，更没问元帅在这干了什么。


    谁知会遇到吉雅，听说了艾茉叶孕吐的事。


    艾茉叶腮帮塞得鼓鼓的，说，“鹌鹑？”


    艾茉叶悻悻地说，“那反正昨晚的事，就请不要拿出来嘲笑我了，您是元帅，不要欺负一只柔弱的仓鼠。”


    帝冽也没打算戳她痛楚，起身扣上军帽。


    艾茉叶问完了，陷入长久的尴尬。


    她数天没能正常进食，要不是靠营养液吊着，大概都饿脱相了。


    “看不出您还会做饭？”艾茉叶边吃边问。


    麦麻在狱警宿舍睡的，睁眼就问，“元帅走了吗？”


    吉雅在操作机器人搭建保温大棚，麦麻也在家禽家畜做防寒准备。


    艾茉叶把基因改良的稻米种植下去，改变土质和培养方式，希望能得到粘性大米。


    吉雅得知她要走，说，“不要靠近巨蛇座那片星域，群星的虫族躁动不安。虽说你们赫院学生不弱，但要是面对虫潮，还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