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知知想象出冰灵雪兔的样子，然后再想想南师兄那张脸……


    尉迟初道：“是小时候啊，大概是两百年前，我们同龄，大概七八岁左右……他养了一只冰灵雪兔，特别喜欢，后来被她娘给一掌给拍死后，我就没有见过他对什么感兴趣过……”


    温知知愣住了。


    “若说有的话，那就是各种比试啊……”


    “南师兄的娘亲为什么要拍死兔子呢？”温知知问道。


    “用我娘的话来说，就是玩物丧志。”


    温知知眼里满是疑惑。


    尉迟初喝了口水，“开玩笑，他可是先天……呃，南家把他当族长来培养的，对他自然是要严厉许多。”


    “炼器、炼丹、符箓，他全都会。学府比试、世家比试等，必须前三，这就是南氏第一公子，南羡安。”


    尉迟初表情虽然懒散，但也看得出来，在说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一丝倨傲和轻慢。


    “每一次都是前三吗？”温知知小声问道。


    “也不是……”尉迟初想了想，“南夫人拍死灵宠那次吧，有场几大世家临时举办的比试，他第四名。”


    那一瞬间，温知知只觉得有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可是，那个时候……南师兄不是才七岁吗？”


    尉迟初勾起一边嘴角，笑容有点邪气。


    他没有回答温知知的话，而是说道：“还有一次吧……学府比试，他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排在第七名，南夫人罚他在南氏祠堂跪了七天七夜。”


    温知知的心像是被针扎般，丝丝抽疼。


    “第六名的我，当然要去嘲笑他一番呀，所以正好就看到了。”


    “南锦言可是幸运很多。”


    “南锦言又是谁？”温知知问。


    “他弟啊，南夫人对南锦言没那么高的要求……不过也是因为南锦言不如他哥有天赋。”


    温知知皱起小眉头。


    她想起初见时，对南师兄的印象。


    明明他笑的那么温柔，但是她却感觉到他一点都不开心。


    还有，之前他手上有伤口，却不会及时处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是不是他的家人只关心他修为有没有进步，不会关心他的伤势？


    不然负伤上阵，落得第七名，还要被罚跪？


    温知知既心疼又难过。


    “可恶！”


    她本来在切菜，想着想着又很气，一刀重重切在砧板上。


    尉迟初却是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小小厨娘气得小脸通红。


    瞧着，倒是顺眼许多。


    “小鬼，明天继续做这个丑馍。”


    “噢！”温知知重重应了一声。


    尉迟初笑了，站起来扭动着脖子，“突然有点想吃彩云做的炸糯米糕……”


    温知知和秦朗都朝着他看来。


    “看什么看，彩云是我老娘！”


    “…………”


    饭菜做好后，温知知喊南羡安一起吃饭，四人围在桌边。


    尉迟初和秦朗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温知知。


    “我就出去了一会儿，是发生什么事情吗？”尉迟初问道。


    桌子上，猪肚鸡汤、红烧鱼、松鼠桂鱼、水煮鱼片、剁椒鱼头……就连青菜都摆成一个鱼的形状。


    这是怎么摆出来的？


    南羡安三人都看向温知知。


    “没多少食材了，鱼多……”


    她那会儿就是生气……去捞了几条自己养的灵鱼……


    一回过神来，都全鱼宴了……


    “小孩的嘴，骗人的鬼。”尉迟初冷哼一声。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嗯？”南羡安笑。


    “才没有做亏心事……”温知知仰头看他，弯眸。


    瞧着她那对小虎牙，南羡安眼底笑意加深，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原来你喜欢吃鱼啊……”尉迟初斜视了南羡安一眼说道。


    南羡安懒得搭理他，而是将身旁小姑娘挡住眉眼的碎发给拨开。


    右手拂过她的袖子，那因为做饭而湿掉的袖口便干了。


    他还顺便将她的袖口往上叠了一层，避免碰到汤汁。


    “南师兄喜欢吃鱼，不喜欢葱花。”温知知笑道。


    “我不……挑食……”秦朗跟着来了句。


    “你狗屎都吃。”尉迟初朝着秦朗道。


    “你吃……我……就就吃……”秦朗反驳。


    温知知、南羡安“…………”


    一顿饭就在吵吵闹闹中开始，然后结束。


    夜晚，月光温柔似水。


    清辉如银河洒落大地，又似一层薄纱为世间万物添上一丝朦胧美。


    温知知吃得饱饱的。


    南羡安的洞府里没有床，她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床厚厚且柔软的被褥垫在地上。


    随后躺在上头，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南羡安坐在石桌旁，听到声音，回眸望去，那漂亮的眉眼沾染上浓浓的笑意。


    “过来。”


    “遵命。”温知知跑到南羡安跟前，挺直背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里头的光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师兄有何吩咐呀？”


    南羡安的手上多了两件裙子，一条绿色，一条红色，温知知瞧着有点眼熟。


    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秦师兄买的裙子吗？”


    “嗯。”


    南羡安拿着裙子往小姑娘身上比划比划，不疾不徐说道：“这半个月你长胖不少，这腰怕是有些紧了，得改改。”


    “……阿知在长身体，吃得多那就会长肉啊！”


    南羡安轻应一声，“嗯，下回记得长个子。”


    温知知：“师兄……”


    小姑娘一脸哀怨。


    南羡安的嗓子眼里溢出笑声来，他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只是下一秒，小姑娘便握住他的手，小眉头皱到了一起。


    “师兄你的手好凉呀……”


    小姑娘用脸贴贴他的手，又用自己的小手给他用力搓了搓。


    “这都寒冬腊月了，师兄得多加点衣服……这个天要是生病了那得多难受……”


    “出门在外，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要好好吃饭……”


    “不要太累了……”


    说着，温知知倒是一愣。


    她又忘记了……


    这是修仙界，不是人界。


    南羡安却是敛眉，浅笑，大掌落到她的脑袋上。


    眉眼间尽是温和，嗓音又低又轻。


    “你说你年纪小小便如此啰嗦，日后可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