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一是从某个私人住址醒过来的。


    布满各种超前科技产物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只有治疗仪运转时，发出的“嘀嗒”声。


    她拔掉身上环绕的管子，坐起来，下意识找某个人，却被一道冷得掉冰碴子的声音打断。


    “找什么?”


    洛十一快速环顾，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抬头，上边。”


    她终于后知后觉，一抬头就跟倒挂在天花板上，蜘蛛一般的人对视住，眼皮乱跳。


    “你好?请问送我来的人呢?”


    银发少女甩开吊环，收住卷腹锻炼的动作，翻身跳回地面。


    高挑的身形稳稳立在洛十一面前。


    “如果你是指陆沉应的话，他接到社团的任务，要离开一段时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军校三年级的丽西达，由我负责你接下来两周的集训。”


    名为丽西达的学姐言简意赅，语速快得像是发号施令。


    大概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洛十一头昏脑胀，有些搞不清状况：“集训?”


    “哦，忘了说，在你昏迷的时间里，学校正式宣布了，会以训练营为契机，提前淘汰一批预备生，预备生训练时间一个月。”


    “就我的观察，你目前的状况，还达不到入营训练的条件，大概率会被直接开除。”


    冰冷的房间内，有一瞬间的死寂。


    洛十一混沌的大脑像被尖锐的武器劈开，她瞬间清醒过来，试探性地询问。


    “学姐有办法?”


    丽西达白到透明的面部，仿佛镀了一层金属的银辉。


    她抬起被银发遮挡的眼睛，突然语速加快，如机关枪般直接对准洛十一。


    “那取决于你。”


    “你的问题很明显，但也很难解决。”


    “因为你必须突破基因造成的体力，速度，敏锐度上的阈值。”


    “基因阈值理论上，可以突破，但就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整个希望星，只有一个人真正做到了突破阈值，并将所有基础素质翻倍提升。”


    那个人是陆沉应。


    洛十一正要开口，就被再次打断。


    “而他做到这一点，一共花了五年的时间，这还是在有无限资金支持的基础上。”


    洛十一骤然抬头，黑瞳里翻滚着什么。


    总结一下，意思就是，她要在预备生训练营结束前，成功获得入营资格，必须突破阈值。


    但这么短的时间，突破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


    但这一次，洛十一没有贸然没有打断。


    果然，丽西达冷冰冰的蓝色眼瞳里，划过一丝趣味盎然的火光。


    “不过，突破阈值，那是你的长期训练方法。”


    “短期内，你还有另一条路走。”


    “入营前，会有一次考试，对预备生进行整体的排名评估，你只要在那场比赛中，拿到前十名，就能说服所有人。”


    前十名，第一军校聚集了整个星盟的精英，就算是洛十一没有被误修改基因前，她也不可能冲进去。


    “有个进攻方法，我研究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实验对象。”丽西达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被某种兴奋的情绪所完全支配，“现在找到了——它只适合你，而且只有你能完全展示它的华丽和绚烂。”


    洛十一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位学姐的本专业是什么，但她确实是一位天生的煽动家。


    没人能不心动。


    所以，洛十一的嗓音微紧，诚实承认了自己的野心。


    “什么方法?”


    丽西达微笑起来，轮廓僵硬的脸庞像冰雪一般，缓缓融化。


    “第一，将精神力分为两部分储存，在攻击和闪避时，分别调动它们。”


    “同时，你需要间隔式使用你的治疗天赋和爆发能力。”


    “中间的切换时间，要快到不能被敌人捕捉到。”


    洛十一的瞳孔微微瑟缩，定定盯着那个看上去在疯狂与冷漠中自如切换的银发少女。


    “学姐看出来了?”


    她听懂了。


    众所周知，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有天赋，也有人称之为异能，但都是一个东西。


    使用天赋需要消耗精神力，当基础素质值超过100时，也需要消耗精神力。


    洛十一的天赋，是治疗自己。


    不同于那种治疗他人的能力，她只能对自我进行修复，速度远远高于普通治疗。


    最重要的是，她不仅仅能修复身体遭受的外伤，更能修复损耗的精神力。


    就是精神力的恢复速度极慢。


    治疗所需的精神力，远远大于精神力恢复的速度，这就是个矛盾的死结。


    洛十一试过很多年，都没能解开这个矛盾。


    但现在，有人给她提供了新的思路。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你的爆发力鸡肋?”丽西达扬了扬下巴，“因为数值＞100的基础能力，很难控制使用，还会损耗极大的精神力，没人愿意在战斗中冒这样的险。”


    “但你不一样，你可以恢复精神力。”丽西达微微一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衡它们之间的时间关系，和掌握精神力的精准调用。”


    丽西达顿了顿，快速转过光脑，给她展示模拟结果：“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战斗符合这个等式。不管是拖延战，还是近战爆发，都是你的强项。”


    “——你会是无敌的。”


    **


    洛十一没经得起蛊惑，果断签下了昂贵的训练条约。


    她一边戴上传感式数据记录仪，一边肉疼地看协议书，被那亮闪闪的金额晃得眼睛疼。


    正准备询问是否能分期付款时，丽西达已经看出她的想法。


    “有人帮你支付过了，走吧，参观一下我的家。”


    丽西达带着她穿过漆黑的隧道，进入了地形复杂如迷宫的地下空间。


    “这里全部安装了无间断强照明设备。”


    丽西达指了指天花板：“这是会五百三十二种射击角度的自动瞄准枪。”


    “这里边关的是我从雪域星抓来的变异凶兽，囚笼由我从外边操纵打开。”


    “还有墙上镶嵌的那些，看到了吗——都是会二十四小时偷袭的永动机器人。”


    洛十一大饱眼福，过足了隐，甚至暗暗觉得应该向反叛军总部提建议，设置类似的囚牢，用来拷问间谍。


    直到走进最里边的房间，丽西达示意她进去，自己却站在了门外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了，你就在这里，闭关两周吧，我会随时监督你的状况。”


    洛十一：???


    “不是——在这里?”


    回应她的，是一道飞扑而来的黑影。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才知道，那天在机器人手上挨的揍，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能闭眼休息，因为有强照明，还有偷袭的机器人和凶兽。


    因为对方一旦偷袭成功，就会直接拎着她挂到墙上，打得半死不活。


    洛十一需要不间断地治疗，抽空隙主动进攻，还要判断敌方状况，节约精神力。


    而不管怎么样，丽西达都像是一尊冷漠无情的数据记录机器。


    不断记录她的重伤频率，治疗次数和爆发速度，就算她伤得不省人事了，也是被扔回治疗舱快速恢复。


    然后再次继续陷入疯狂的攻击和躲避。


    洛十一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具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攻击和治疗两种模式，在无间断地快速切换。


    终于在第十天晚上，她解决掉了地下室的所有“敌人”，忍不住兴奋地拍门呼喊丽西达。


    “喂，开门，我试炼完成了!”


    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饭点时间，也没有得到投喂。


    这样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


    没有补给，也没有人给她回应，温暖的疗养舱也没有了。


    连前几天能跟她对打的机器人，都已经成了碎屑，被自动回收走了。


    洛十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她一直是个话多喜欢热闹的人，这样的环境下待三天，简直要她的命。


    第四天晚上，洛十一扣开墙角恒温器，将里边的最后一点废水喝了。


    在唯一剩下的凶兽，警惕的窥探里，她饥寒交迫，浑身都痛，终于忍不住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沉沉昏睡了过去。


    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她因为太饿，一口吃掉了那只浑身流脓血的凶兽。


    洛十一恶心得梦里都在哆嗦。


    半夜，她隐约听到剧烈的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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