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绪叹了口气，直到最后眼见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另一边又有了空，便去另一栋大楼找到了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除了审讯，也是有文书要处理的，只是她的办公桌是张红木小短桌，如果不是也用寻常的笔，一进门仿佛就有种穿越了千年的错觉。


    室内熏着幽雅的浅浅花香，尾崎红叶放下笔，她提前就得知了珠绪要来找她，所以并没有什么惊奇之色，偏头笑道：


    “珠绪来找妾身是有什么事吗？”


    珠绪回了一笑，却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将事先写好的话稿交给她。尾崎红叶接过来，笑容越看越消失，最后也就成了微微蹙眉的模样。


    “快坐下吧。”尾崎红叶沉声道，“妾身真是没想到，你身上的异能竟然还没有消失，反而还产生了连续性……不过除了你说的这个状况，还有别的么？”


    珠绪接着写道：「目前只有“反话”这一个，可照现在看，我怀疑即使恢复了，还是会有下一个副作用。」


    她写着写着又皱起了脸。


    「但我想，先解决眼下是最主要的。现在清楚我的，只有中也，您和首领了，我那边的属下都还不知道，所以我怕到时候说错什么就不好了。」


    尾崎红叶莞尔地劝慰道：“别怕，属下做什么，还不是要看你这个上司？更何况你的工作没有犯过什么错，也向来做得不错，首领也看好你。”


    “啊……”


    珠绪果然还是不习惯不出声，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哑巴。她略略低头，心里不知为何有股凄凄，仅从喉间挤出来了一句应答。


    “……我不怕。”


    尾崎红叶身为干部，只会比珠绪更忙，不可能一直有时间陪她谈心。珠绪也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很快也就告辞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很能忍的人，秉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硬是一个劲地和工作文件苦干，有什么事了就发信息，出外勤就派遣小队，像只缩了头的鸵鸟。


    她完全不清楚办公室外慢慢沸腾起来，毕竟是性格转了一百八十度，而mafia们也意想不到地喜欢八卦。小助理已经被问了几遍了，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被人认为是故意不说。


    直到夕阳西下，大片深蜜黄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大型办公室里的多数是等待着下班的文职人员，虽说今天见到了上司高岭之花的状态，但总归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马上就把注意转移到了落日余晖——还有披着金黄光晕到来的中原干部。


    文职员工远远见中原中也进了珠绪的办公室，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双双又出来了。其实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很平常的事，还得留意别被像只狗狗一样被莫名踹一脚再给把狗粮，基本是不去置喙的，然而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距离最近的同事低着头藏在显示屏内，缝隙间却看到珠绪冷着脸，中原中也板着脸，一前一后地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就在那一排的同事面面相觑各自确定眼睛没事后，办公室彻底又炸开了锅。一向甜甜蜜蜜还算是新婚的中原夫妇难道出现了危机信号？！


    小助理恍然大悟，怪不得珠绪看上去心情不好，原来是和干部闹别扭了啊。


    珠绪确实心情不好，但绝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仅仅是因为这个恼人的异能，至于中原中也——珠绪心情不利落，他的心情就也很不爽。


    他如此想着，整了整帽檐，在电梯到达底楼开启时牵过了珠绪的手。在办公室吹了一日的暖气不会冷，却显得稍许僵硬，中原中也的指腹磨了磨光滑的手背，这才笑道：


    “走吧，回家吃晚餐。”


    珠绪撇了撇嘴：“我不想吃中也做的。”


    中原中也憋着笑，故意道：“行啊，那就点外卖。”


    珠绪恨恨地要甩开手，结果非但甩不掉，反而被握得更紧了，热烘烘的皮革裹着她的手心，仿佛立刻会渗出汗来。中原中也终于笑出了声，有种当下鲜见的少年气，眼线弯着，像釉蓝港口的边际线。


    珠绪见到这样的一双眼眸，心情就不那么糟糕了，倒不如说顿时就好起来，肩并肩地一块走出了港/黑大楼。


    真好看。内心的话就不会是反话了。而这样的话，珠绪能够在心里默默说上一万遍。


    开阔的落地窗外是无垠的深蓝色的天幕，万里无云，仅有的一轮弯月散发着纯洁的光芒洒落在大地。这样的光，自然比不过室内的灯，但此刻屋里也只不过是亮着一盏长柄落地灯，蝶黄色的光线在周围黑色的环境中缓缓流动着，隔离出一小片勉强热闹的天地。


    说是热闹，实际上也就是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不停响着传来消息的提示音。灯下是一个非常大的暖炉，几乎可以睡上数人，铺着桌布，桌面上凌乱摆着橘子和皮、一大盘仙贝、无糖可乐罐、薯片袋和糖果盒。


    “滴滴滴——滴滴滴——”


    佐江正趴在桌面上，她勉强抬起头，微微发着荧光的屏幕里，聊天窗口不断传来着信息：


    「老师，离到期只剩下几周了。」


    「老师，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交稿？还有后续的工作。」


    「老师，您不会还没有动笔吧？」


    佐江冷漠地将笔记本屏幕往下一拍，但频繁的消息提示音依然没有停止，只是从旁边的手机里传来了。她抖着手从糖果盒里拿了颗糖丢进嘴里，入口就是一阵白兰地的刺激香气，一脸灰暗地继续趴着。


    Dead Line。这绝对是她此生最讨厌的一个词汇，事实上佐江更怪自己，谁让她不知为何脑子一抽，交的企划书信誓旦旦地说想要转变下文风，所以这次准备写从来没有写过的题材。这也得归功于步入新一年后，很快就来到了无数男女风靡且期盼的那·个·节·日。


    情人节。


    佐江想到这，一脸挫败地嚼着嘴里的酒心糖，手机界面又跳出来了一个小框框：


    「老师，求求您这次准时交稿吧，写得多烂也没关系，流水账也好，实在不行来本社，环境优美，零食畅吃……」


    佐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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