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来点笑吧。”


    莫利亚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灿笑的男人。


    对方伸出手，在自己发肿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能难看的笑容。


    老邻居梦貘乖巧地趴在小丑的后背，半实半虚的躯体似乎没有半点重量。


    是一个极其乖巧的挂件。


    和莫利亚印象里那個格外恶劣的性子差别很大。


    和不久时，那一副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差别也极大。


    “你想干什么？”莫利亚带着颤音问道。


    他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个在脸上画着白色骷髅，红艳的嘴唇总是上扬的男人…


    眼神里为什么没有一点恐惧。


    至于反抗和被欺骗该有愤怒....


    在莫利亚心里都没压过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


    不是像凯多那样在实力层面被碾压后的恐惧，对小丑的恐惧，是莫名的，是对他那些诡谲手段的恐惧。


    更害怕的是，自己内心的脆弱好似被对方一览无余。


    “嗯…一点前期的准备工作。”


    巴基支着下巴认真回答道：


    “虽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利用这个小可爱。”他的手在梦貘头轻抚了一下，手感像是个毛绒玩具，“不过管他呢。”


    带着目的去实现计划？


    不不不…


    那样对某些总是藏在幕后里的阴暗计划者来说，这太容易猜测了。


    嗯，他通常喜欢告诉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一个足以让恐惧的计划，比如说让某个可爱市长去见他的奶奶，但又要用极出乎他们意料的方式去实现这个计划。


    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


    没有计划。


    准确点来说，是让这个计划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


    谁知道呢？


    巴基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既能看到那些人脸上惊慌的恐惧，又能享受计划实现的快感。


    真是美妙。


    巴基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他还有只分开的手掌搭莫利亚的肩膀上。


    上半个身体也是漂浮起来的。


    毕竟只有一米九的巴基，想要够到接近七米的莫利亚的肩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莫利亚也没什么反抗能力。


    他躺平了。


    随便了。


    反正打也打不过。


    莫利亚最近这段时间受的打击已经足够多了。


    先是被崭露头角的小辈按在地上锤。


    被召集参加战争后，又被那群新世界的海贼们锤。


    好不容易挨到战争结束了。


    丫的世界政府反水了！


    差点给人锤死。


    逃回老家来，以为能安生一段时间的时候，又被自己的影子锤！


    更关键的是...


    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果实能力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还玩啥呀。


    莫利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在和之国的时候。


    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瘫到在那片雪地之上，苟延残喘。


    身边尽是自己同伴的尸体。


    他们的血把雪地染红，然后又被新下的鹅毛雪给覆盖掉。


    好似不曾存在过。


    ......


    ......


    巴基在这个躺平的前七武海上继续实验自己的能力。


    分裂一个人的认知、想法、思绪....


    与物质的分裂相比，这种类型的分裂要更加抽象和危险。


    跟在乡村诊所里给病人做开颅手术似的。


    用不着失误，事情发生本身就已经产生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幸运的是，巴基并不在意什么后果。


    在他能力的触感里，莫利亚的精神世界里有一团以灰色为主，各种深色与黑色掺杂的光团。


    象征着情绪、情感。


    还有一条如同电影胶片一样的长线，象征认知。


    对情绪和认知进行分裂，难度大概相当于分裂四次黄金。


    当然了，找到那些自己想要分裂出来的光团和胶片才是更麻烦的事情。


    毕竟这些东西不会自己冒出一个标题来。


    巴基的判断就简单很多了。


    他先分裂出一块灰色光团。


    对于精神世界的分裂并非如同物质那样，会一分为二。


    较小、较弱势的那部分在脱离整体后就会眨眼消失。


    一如脑子里曾经冒出的某个想法，后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精神世界的分裂具有排他性。


    巴基默默点个头，然后观察起莫利亚的反应。


    “桀桀——”


    刚刚还一心躺平的莫利亚忽然低头窃笑了声，惨白皮肤包围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子凶狠。


    他勉强支撑身体站立起来，开始思考报复的事情了。


    报复草帽小子、报复世界政府、报复凯多、报复小.....


    莫利亚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神情一顿。


    这个还是算了。


    精神世界里，原本灰色的区域上被浓浓的血红填补。


    表现性？


    巴基在内心归结着，血红色占据的区域并不大，至少没有灰色大，但莫利亚却霎时表现出满心报复的心理。


    是否说明空白区域被填补后的情绪会更具有直接表现性呢？


    就像一个人的本性是温良的，可在某一时间，会突然想要干一点坏事。


    他决定多做几次实验。


    把整个血红光团都分裂开来，让面积最大的灰色彻底占据了。


    噗通。


    刚刚还一脸凶狠，硬撑着要站起来的莫利亚很自然的躺了下去。


    神情放松。


    甚至立马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慵懒。


    巴基心里又有几分明悟，布满血丝的眼瞳满是亢奋。


    除了对自己身体分裂不需要怎么消耗外，对任何外物的分裂都是对他自己精神的消耗。


    更何况，从遇见黑影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处于让果实觉醒的状态之下。


    四分五裂果实觉醒后的表现似乎平平。


    但其中潜力巨大，且可以常态化。


    只是这种压迫，这种紧绷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充实呀。


    他这会直接把整个灰色光团分小份多次地给全分裂了出来。


    躺平的莫利亚忽一下睁开眼睛。


    睡不着。


    脑子好像有团火在烧。


    隔了好久好久，莫利亚又一次回想起的梦想。


    找到罗杰的宝藏！


    然后！


    称霸世界！


    燃起来了啊！


    “呀嘿嘿，海贼王的位置，我来了呀！”


    大胖子莫利亚一个鲤鱼打挺。


    浑身的伤口一下撕裂了大半。


    “哇，痛痛痛！”


    莫利亚龇牙咧嘴得翻滚起来。


    结果没多久又强撑着摆出一个出拳的招式。


    一板一眼地锻炼了起来。


    奋斗？


    还是梦想？


    巴基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情绪。


    但它是黑色的。


    咕咚——


    不远处。


    被海楼石手铐拷住的阿布罗萨姆和霍古巴克两人。


    见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莫利亚大人。


    在那个可怖小丑的操纵下，一会躺平一会打拳.....


    深深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