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团团的话，周以言笑得很得意。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蒋爻似乎有点别扭。


    “小孩子没心机，小孩子的话最可信。”周以言蹦蹦跳跳的，准备下电梯了。


    “你等等，”蒋爻突然叫住了她，“过来一下。”


    “怎么了？”周以言很疑惑，但还是走回到蒋爻身边了。


    “这个给你，”蒋爻说着，扔给她一个信封，“别人送的，我不感兴趣，你和室友们去吧。”


    还没等周以言拆开，蒋爻就挥挥手转身走了。


    信封里有三张演唱会的门票，是周以言最喜欢的乐队“十字车站”。


    *


    周以言一把演唱会门票拿出来，110寝室就炸开了锅。


    池冉首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就说他还喜欢你，我谈这么多恋爱，看人从不会出错！”


    苏秋心也从窗帘那冒出一个头：“不是，他这不就算直接表白吗？”


    周以言有些不好意思：“不算吧，他说是朋友给的。”


    池冉一拍周以言脑袋：“这你也信？这票得蹲点抢的哎，而且这么久了他还记得你喜欢哪个乐队，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周以言其实心里是倾向池冉的说法的，但她嘴上还是说：“他给了三张票，是要我和你们去看啊。”


    “我不去。”苏秋心举手表示拒收。


    “我也不去，毁人姻缘倒霉一辈子。”池冉附和。


    苏秋心给周以言想了个办法：“这样，你把一张票卖掉，然后和蒋爻说没人陪你，然后你两美美地一起去看演唱会。”


    “完美。”池冉也点了点头。


    “可是，”周以言发现自己突然变得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可是他和女网友聊得也挺好的啊。”


    虽然那个女网友就是她本人。


    苏秋心一本正经地分析：


    “你要知道，蒋爻这样的肯定不缺女生追，所以你得这么想，他失去了你，觉得内心特别难过，但是又无法接受身边的任何女生，于是只能在网上随便聊聊天。”


    “然后，元旦他和你跨年了，幡然醒悟，明白你是真爱了。”


    苏秋心，你是有点恋爱脑在身上的。


    池冉说得还稍微理性点：“我觉得他单身，和谁聊都不是问题，等你两正式在一起了，你再试探他看他会怎么处理。”


    确实是海后的思维。


    “可是......”周以言还是有点纠结。


    “别可是了。”池冉直接一把抢过周以言的手机，给蒋爻发了个微信。


    【我室友都有约会，没人陪我，你有时间吗？】


    周以言根本来不及阻止。


    但她好像也并不想阻止。


    她发现自己就是想和蒋爻去演唱会的。


    “搞男人就得果断。”池冉回头把手机还给周以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演唱会这天天气有点冷，周以言依旧很大无畏地抛弃了羽绒服，穿上了裙子和双面呢。


    一出门，寒风刮在她脸上，她觉得有点脸疼。


    但是好看比什么都强。


    蒋爻迟到了两分钟，他小跑着到了周以言宿舍楼下。


    “抱歉，工作上有点事耽搁了。”


    他话音未落，就愣住了，一直盯着周以言看，眼神一点都挪不开。


    小样，被我惊艳到了吧，周以言心想。


    “看我干嘛？”她说。


    “你没事吧？”蒋爻语气中带着不解，“今天才3度。”


    “我夏天生的，我不怕冷。”周以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评价，嘴硬道，虽然她也明白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必然关联。


    “上去换衣服，我等你。”蒋爻指指周以言宿舍的大门。


    “我不。”


    “快点。”蒋爻语气还挺强硬。


    到了现场周以言就明白这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了。


    虽然是室内，但场馆没有空调，晚上坐着还是会有点冷。


    大家也都穿得挺厚的。


    “十字车站”是周以言从高中那会就开始喜欢的乐队，从高考一直听到考研，再从考研一直听到毕业，可以说贯穿了她整个青春。


    周以言最喜欢那首《你是万物的意义》。


    有的时候喜欢一首歌不仅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更是喜欢这首歌带给自己的感觉，喜欢被这首歌封存的回忆。


    《你是万物的意义》刚出的时候，也是她刚和蒋爻谈恋爱的时候。


    第一次听是在师大的操场上，蒋爻就坐在她旁边，她分一只耳机给他，两人共享这份旋律和心动。


    周以言还记得，那会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会想到蒋爻。


    会想他是不是已经起床了，或者是又熬夜了，刷牙了没有，吃早餐了没有。


    每天晚上最后一个念头也是，他说完晚安是不是真的睡了，会再玩一会手机，还是会继续打代码写论文。


    看见电脑会想到他，看见电磁炉会想到他，看见电吹风还是会想到他。然后就开始傻笑。


    好像恋爱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吧。


    一开始是不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多争吵和眼泪的。


    周以言突然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蒋爻问。


    “没干嘛，”周以言说，“想到我奶奶乡下养的猪了。”


    “什么？”


    “不知道它们这个冬天撑不撑得过。”


    ......


    演唱会快开始了。


    “十字车站”的应援色是蓝色，也是周以言最喜欢的颜色。


    每个粉丝手里都拿着蓝色的荧光棒，上千个荧光棒连成一片，非常壮观。


    “像不像海洋？”周以言对蒋爻说。


    “嗯。”蒋爻点头。


    于是周以言也打开了她的荧光棒。


    然后她就尬住了。


    这荧光棒非常亮，但是，是白色的，像宿舍的白炽灯似的，在一片蓝色的海洋中有点格格不入。


    周围的粉丝都盯着她看。


    这荧光棒是蒋爻刚刚在门口买的，周以言有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最要命的是他自己那支是蓝色的。


    蒋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凑到周以言耳边，胡编乱造：


    “你看，蓝色的是海洋，白色的是海洋里的水母，也很漂亮。”


    挺浪漫的。


    但是你自己浪漫吧。


    周以言直接重拳出击，把自己的荧光棒扔到蒋爻手里，抢过了蒋爻的荧光棒。


    蒋爻没阻止，但他也不示弱，把那支白色荧光棒插到周以言的后衣领里。


    周以言瞬间变得有点像头戴电筒的煤矿工人。


    真够小学鸡的。


    为什么人们喜欢来听演唱会呢？


    大概因为演唱会可以让人忘却生活的琐碎，进入一个短暂的童话世界。


    大概因为声音喧嚣，可以和喜欢的人贴在一起讲悄悄话。


    大概因为光线幽暗，暧昧滋生，会把瞬间的荷尔蒙当成长久的依赖。


    大概因为全场大合唱很有感觉。


    其实周以言唱歌挺难听，但是她还是很喜欢唱，而且每次都很有自信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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