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丢人现眼 一下子全宗门连带……

作品:《拆穿这个假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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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鹤回来落在竹林,平乐一下地,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其中,就有应该躺在床上装死的黎璟。


    二师兄开口嘲讽拉满:“哟,舍得回来探望小白脸了?”


    平乐:……


    一下子全宗门连带着金师兄都知道,小师妹捡了个手不能提的小白脸回来。


    金师兄:哦豁!


    一二三四五六,加上她七个人,灭口应该不犯法吧?


    平乐心平气和地想。


    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金师兄从长风楼带回来的酒菜紧急救场,将平乐岌岌可危的面子里子一并扯回,并以和稀泥的中间佬身份带过这个话题。


    金师兄确实有钱,为了表明诚意,材料都是挑最贵的选,十道菜砸了四万灵石。


    均价四千一份。


    平乐甚至努力换算了一下,一盘菜价值三四百颗上品聚灵丹。


    一口下去,相当于嘴里嚼了十来颗聚灵丹。


    这下子,一群把钱穿在肋骨上的人恨不得连汁都干了,连烬身为长辈,优雅从容地飞快扫荡,还要端着师尊的架子:“慢些吃,不着急。”


    说着,先一步夹起碟子中的排骨,动作一点不慢:“最后一块,让给小师妹。”


    这句话是对没抢到排骨的暮山说的。


    做完这件事,连烬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点吃。”


    在一群堆山高的碗里,连烬那份空得彻底。


    潇洒的身姿,一身青衣,在暮云昏黄的小路上,楞是走出了一种春风一年来的感觉。


    此时天边斜昏尚且明亮,桌上几人吹着晚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暮山眼看自己错失最后一嘴美味,诧愕当场,甚至忘了收回筷子:“刚刚动作最快的,是他吧?”


    毫无存在感并且习惯辟谷的黎璟,在一群突然低下认真干饭的脑瓜里,显得额外突出。他颔首:“是这样。”


    他修为比连烬高,看得一清二楚。


    连烬看似从容,不紧不慢,动筷频率却是最高的。


    跟刚到嘴就能化了似的。


    怕暮山听不懂,黎璟补了一句解释:“他能装。”


    不仅嘴能装,人也能装。


    耿直的二师兄被亲师尊整破防了:“出门在外,我不认识他。”


    平乐将最后一块排骨夹给二师兄,聊表安慰,“二师兄快吃吧,再晚就没了。”


    兔子不吃回头草,除非这草好吃还贵是美味。


    暮山立马忘了那个又当又立的男人,跟金师兄打成一片,连带着没让他的话掉地上的黎璟都收到照拂。


    无名山埋着许多桃花酿,金吉也带了几坛果子酒助兴,但酒这种东西,平时只是抿一口闹着玩呢,这次连开数坛,几人都有点神志不清。


    二师兄暮山喝多了跟平时判若两样,是个活宝:“金兄,我们无名宗要人有人,要地有地,你要不搬上来住,好有个伴。”


    金吉用他那所剩不多的意识拒绝:“谢暮兄好意,小弟我还是四海为家更方便。”


    暮山又去找黎璟搭话:“妖兄,我看你脸色苍白气血不足,不如给你造副身体,金刚不穿?”


    “怎么个金刚不穿?”黎璟没因为那句“妖兄”生气,反而颇有兴趣。


    他本体是树,对酒类代谢很快,加上没喝多,是现场唯一的清醒人。


    喝多上头的暮山认真想了想,开始举例:“像我用天晶石做的傀儡人,不怕疼不怕摔,断手断脚修修就好,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要是喜欢可以帮你拧断。


    “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做纸人,做木偶,做,做……”酒鬼脑袋短片,想不起来就耍赖吹牛:“反正肯定有你喜欢的。”


    黎璟换了一个姿势,挡住即将扑到他的暮山,“我觉得纸人不错。”


    “好眼光!我哥也喜欢纸人。”


    坐直的暮山开始往外掏东西,外面难买的各类玄晶矿石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掏。


    好兄弟不需要掏心掏肺,掏钱就可以。


    掏纸人也行。


    黎璟往平乐那边扫了眼,两男两女你拉着我的手,我搭着你的肩,被平乐哄灌酒的小树藤似乎是想让那只傻蘑菇也喝点。


    一群人跟有个大病一样东言不搭西语,越聊越火热。


    得吧,这烂摊子。


    这边暮山已经给自己堆了个小山,眼巴巴地找能做纸人的材料。


    黎璟看他拿起各种妖兽菱角,肋骨,羽毛,叹气:“我是云杉树,你得找木属性的材料。”


    “对哦,木属性……这个,凤凰木。”


    场面有点滑稽,一个坐在地上被一堆乱七八糟围着的青年,拿着一跟巴掌长的细短枯枝对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比划,说:“刚好合适。”


    哪种合适?


    黎璟挑眉,注意点全在那截枯枝上。没想到还能看到凤凰木。


    曾经的三大神木之一,凤凰木,于万年前被大火烧死,从此失去下落。


    这小子运气不错,能捡到凤凰木枯枝。


    这个沾酒就醉的炼器师很有想法,当即抛下正主在地上画起草图,黎璟也不脑,长腿一迈,就是数米,成功接住从桌上往下跳的小树藤。


    食指一弹,绿光依次打入众人嘴里,除了神神叨叨的暮山。


    喜欢画图就让他画吧,居然叫他妖兄。


    黎璟给暮山打上“人兄”标签”,又变回那副病弱未好的模样。


    金吉酒量好,比几人先醒,初九还握着那位三师弟的手不放,说要教人剑法。平乐一边玩蘑菇一边插嘴:我也要学。


    最离谱的是那位专修阵法的三师弟也嚷着要亲自教导小师妹。


    金吉:你们能不能出个正经剑修教导剑法?


    事实是不能,而且,几人越讲越清醒,酒劲散去,但练剑的心思没去,商量好明儿一早就开始。


    寒夜漫漫,无名山上的一切像是荒诞角戏。


    “那说好了,太早起不来,金师兄要跟我睡么?我可以单独给你劈个阵法。”那位阵修教剑法的小师弟虽然思维跳脱,办事还是稳妥。


    金吉跟三师兄回屋,大师姐初九也回去睡觉,竹林里就剩下专注研究的二师兄和没怎么露脸的黎璟。


    平乐送走三人,看到的就是黎璟拢着衣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吹晚风。


    “师尊呢?”


    “早回去了。”


    “那些餐碟和酒坛是你收的?”


    黎璟没搭话,平乐自然知道那细细致致洗干净摆好又没有现场清洗痕迹的,除了黎璟找不出第二个人。


    月上枝头,失去灯火的竹林重回寂静,平乐抽出一张椅子坐到黎璟旁边。


    他们这个地方还算宽敞,月光撒在身上,安静,平和。


    平乐却闷得慌,形容不出来什么感觉,像是无意间做了一件错事,然后被冷处理的那种感觉,算不上很生气,但也不是不生气,就很憋屈。


    “你今天怎么醒了。”平乐双手放在腿上,手指绞紧,盯着膝盖。


    “你人都走了,我不能醒?”


    “我没感受到。”


    “当然感受不到,我又没跟你签。”


    今晚的黎璟说话带刺。


    该刺的,她一个晚上没跟他讲几句话。


    “是不是强行醒来,会让伤势加重,对吗?”


    又没音了。


    之前跟她拌嘴都是逗她玩。


    黎璟感受到身旁的闷葫芦越来越闷,头低得都要跟石桌贴一块了。


    “没有加重。”


    平乐没抬头,“嗯。”


    “你嗯什么,受伤的是我,被冷落的也是我,怎么你先委屈上了。”


    平乐任黎璟揉乱头发,声音闷闷的:“没有。”


    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