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恶毒继母x小王爷 02 议婚?

作品:《才不是炮灰呢![快穿]

    秋砚一愣:“姑娘您不是说不喜欢和他一起……”


    “二房就送这样的人来我身边么?答非所问,满口胡话。”


    洛鸢时目光犀利,嘴上也不客气。她虽然不打算这么快除掉秋砚,却也不必对她虚以委蛇,总归在这府里没人能越过她去。


    “还有,我是这侯府的夫人,日后别再叫什么姑娘,平白惹人笑话。”


    她抿了口茶水,心中暗讽。说起来这“姑娘”的叫法也是秋砚提出来的,说不忍看着她年纪轻轻过来当夫人,所以领着一众人叫她姑娘。


    洛鸢时觉得她体谅自己,是这侯府大院里为数不多的知心人,那自然是对她敞开心扉,二人就像未出阁的手帕交那样相处起来,却不想这不满侯府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谢斯斐走到哪里也都被说成没了亲娘、后娘不要的野孩子。


    秋砚原本还想还嘴,可洛鸢时在之前的世界是当过皇后的人,虽还是温和的笑着,却陡然散发威压气场,让人心里一惊,赶紧乖乖低头:“是,夫人。”


    “少爷现在应该在自己院子里呢,奴婢这就亲自去喊他。”


    她本是奴仆,却用了“亲自”,处处显着优越。


    “不劳烦你。”洛鸢时讽刺冷哼,要她去,指不定说什么鬼话吓唬那个小娃娃呢?


    她环顾四周,一看自己这屋子里竟都是二房三房的人,差点嘴角一抽。


    终于见着一个好的,便状似随意地指道:“就你了,春笺。你去叫少爷过来一起吃。”


    她顿了顿,皱眉改口:“请他过来一起吃。”


    春笺站在角落,没想到会被突然喊道,更没想到夫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但她是个机灵的,立马站出来应答:“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秋砚瞪了她急匆匆的背影一眼,待人走后,立马给洛鸢时吹耳旁风:“姑娘,不,夫人!这春笺可是昔日先夫人留下的丫鬟,和少爷那院子才是一条心,肯定不是个好的……”


    洛鸢时这才正眼瞧了瞧她,秋砚和被鼓励到一样,说得更欢:“您想呀,夫人在时,老爷虽有妾室,那也都不曾有什么子嗣,唯少爷一个老来子,可不就是侯府所有东西都要给她们母子俩占了去?


    老爷死后,妾室们都陪葬了。如今只剩下您留在府中主持大局,一切都本该是您的,可少爷和先夫人留下的人还在,势必是要和您抢一遭的!依奴婢看就该先把这些下人赶出去!”


    她得意洋洋地说完,讨赏般看着洛鸢时,却见夫人嘴巴开合,说出了让她目瞪口呆的话:“说够了吗?”


    “你真的很吵。”


    洛鸢时边喝茶,边轻抚耳环的大金坠子,这沉甸甸的玩意儿揪得她耳垂生痛,表情却分毫不显,反而让娇□□态的脸平添威严感。


    “你,还有你们。”见门口春笺领着不明所以的小男主匆匆进来了,她一扫屋内众人,“都给我下去,不必留着伺候。”


    “春笺,你去拿副新的碗筷来给少爷添上。”


    见屋内众人还一动不动,洛鸢时稍微用力将茶杯放到桌上:“还不动?”


    秋砚直接被她的大转变吓傻了,哆哆嗦嗦领着众人下去,春笺也连忙去取碗筷,谢斯斐左看看右看看,眼泪又快吓出来,抱着头就想跑。


    洛鸢时本觉得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挺好玩的,看见他抱住头,心里又难过起来,她温柔的弯下腰朝他招招手:“没说你,谢斯斐,你过来。”


    谢斯斐被她叫了全名,浑身一抖,但不敢不从,试探性地踏出步子,与她温柔又鼓励的眼神对望,这才渐渐加快脚步朝她小跑来。


    “你跑什么。”洛鸢时拍了拍小孩儿的头,觉得他黑亮的头发也软软的,没忍住多揉了几把,“自己坐的上来嘛?”


    和小孩儿,尤其是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孩儿讲话,她不自觉软了音调,听上去软绵极了,谢斯斐一头雾水,却眼睛亮亮地愣神看她,点了点头。


    他是不想让她失望的,也不敢麻烦她,努力地踮脚,双手撑住椅子想要上去,却因为个子太矮宣告失败。


    洛鸢时看着耳根通红的小男孩,笑叹一声,起身将他抱到椅子上:“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倒学了人家逞强!”


    谢斯斐眼瞧着是要反驳什么,却垂下头一言不发,洛鸢时有点好奇,不过这时春笺回来了,将小孩子专用的袖珍碗筷放到谢斯斐面前,看着洛鸢时犹豫不定:“夫人,那奴婢也下去?”


    洛鸢时挥挥手,又想到什么:“对了,传我的话下去,你事情办的不错,提为我身边的一等丫鬟。”


    “夫人!”春笺连忙跪下,“奴婢也没做什么便连提两等,这不合规矩……”


    “我说你做得就做得。”


    这侯府哪有什么规矩?洛鸢时有点讽刺,纳人冲喜、妾室陪葬,她这点没规矩算什么?


    “侯府无高堂,从前侯爷在的时候侯爷是规矩;现在他走了我这个夫人最大,我就是规矩。若有谁有异议,让他们来见我。”


    “是!!”春笺跪倒在地,大为感动地连连叩首,“奴婢一定忠心耿耿,当牛……”


    洛鸢时不想被打扰吃饭,赶忙让她下去了。


    她自然知道这是个忠心的。剧情里春笺可是为数不多在她身边讲真话的人,更是在从前承了先夫人的情,偷偷在谢斯斐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解囊相助,却被秋砚发现,直接推入了谢斯斐院子里的井中,还诬告洛鸢时春笺是陪谢斯斐玩乐时被他不慎推下的,后来又是好一通发作……


    她都不愿意回顾剧情里那个受控制的混账,更不愿承认那是她!叹了一口浊气,洛鸢时揉揉眉心,夹了一块鱼给自己顺顺气。


    嗯,鱼肉细嫩,白灼的做法更是保留了鱼本身的鲜美。她咽下肚子,心情好了不少。


    来者可追嘛!


    思及此,她眉眼弯弯,慈爱地看向旁边的谢斯斐,却看见他正在和两根筷子缠斗。


    他人清瘦,小手却软乎乎也胖嘟嘟的,笨的要命,根本握不稳筷子。好不容易握好了,夹了一片小青菜,又“啪嗒”几声,菜和筷子一起掉到桌上。


    洛鸢时看着他,他也第一时间抬头,紧张的看向她,然后抿唇,默默伸出手掌。


    洛鸢时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所以地戳了戳他的手心。


    谢斯斐和被烫到一样立马弹开一下,又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他怎么了?”洛鸢时问小春,“伸手是什么意思?”


    【等你打他。】小春皱眉说,【平日里伺候他的下人都被教导着惯坏他,不许让他学着自己用筷子。


    上次请安后难得和你一起用膳,却也没了伺候的人,一下子把那天吃的汤汤水水全撒在你身上,挨了手板子……】


    洛鸢时这才懂了,鼓了鼓嘴,伸手握住他小小的手:“还没学会用筷子?”


    谢斯斐惊讶极了,却乖巧地任由她握着,甚至有些不想放开“母亲”的手:“对不己,我会好好学的……”


    他很羞愧的低下头。每当他想尝试自己用的时候,总会被奶娘和丫鬟们一顿哄,还说先夫人在时特地嘱咐的,可娘在他出生时就没了,又怎么会这么嘱咐?


    整个院子,乃至整个府里,也没人听他的。


    新来的娘是面前这位,看上去就和二房叔母家的女儿差不多大,但那位姐姐每天还无忧无虑地思考明天穿什么、后日去哪里玩呢。


    他天生早慧,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于是在成婚前就跑出府去偷偷瞧过,趴在洛家的后院狗洞里,听见她震天响的哭喊声。


    她说:“我不嫁!我不嫁!!京城谁不知那个侯爷快死了,他还比我大那么多,还有个拖油瓶,我过去不如死了,呜呜……”


    那时他就知道了,这个娘也不会是他的娘。不仅如此,她还是被迫的。他们侯府都对不起她。


    他还这样笨手笨脚的,天天忍不住来烦她,吃个饭都学不会,把汤水洒到她身上,活该被打……


    “又没人怪你。”


    温暖的手掌又捏了捏他的小手,谢斯斐骤然红了眼眶,看向笑着的洛鸢时。


    “学不会不要紧,只要你有这个心,慢慢来总能学会。”


    她皱了皱眉,计较一番叹了口气:刚就不应该让春笺下去!


    但到底是她的便宜儿子,喂顿饭也不算什么。她拿起他的小筷子擦拭一番,夹起一块鱼肉喂给他:“今天我就先喂你,不然饭冷了。饭后给你取双新筷子,你再学着自己夹东西好不好?”


    谢斯斐眼中泪水涌动,乖乖地点头:“好,我会好好学的。”


    他闻见嘴边鱼肉的香味,张了口却又闭上,嗫嚅道:“您吃吧,我吃青菜就好。”


    洛鸢时心里软塌塌,却冷哼了一声,严厉道:“张嘴。”


    谢斯斐来不及反应,习惯性听话张嘴,就被她将鱼肉喂入口中。


    鲜香的味道在口中绵绵蔓延开,他忍不住咀嚼,也忍不住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父亲死后按理守孝三年,而前几天粒米不沾,下了葬后才能开荤,别的院子里都做些好鱼好肉来补一补,但大家都说他是父亲独子,需要比旁人更注意这些,所以从父亲彻底卧床不能起时,也就是一年前,他就没碰过肉类,连肉泥肉糜也不行。


    洛鸢时被他吓得一哆嗦,差点也把筷子弄掉。


    有口鱼肉吃就哭成这样,完了,她们之前是得对着小孩多坏呀?!


    她赶忙又喂了他好多肉,鱼肉鸡肉,还有解腻的炒菜。她也不习惯伺候人,一个闷头喂,一个闷头吃,看上去倒像那么几分样子。


    终于,谢斯斐的腮帮子被她一筷接一筷塞成了一只小松鼠,只好抽空小声提醒:“不,不要惹……”


    洛鸢时停下来。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忽然认真地说:“谢斯斐,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谢斯斐想要应声,张了张嘴,差点把满当当的饭菜都吐出来。


    他赶紧闭上,边用力点头边狂嚼嘴里的东西,心底隐隐有些害怕。


    见过她悲痛欲绝的样子,见过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像这样认真严肃的模样,还是第一回见。


    洛鸢时正色道:“在你心里,认我这个继母么?”


    她特意强调了继母,毕竟她做过女儿,知道血缘情深,不愿直接占了人家母亲的名头。


    谢斯斐这时已经把吃食咽下去了,他愣了片刻,心一寸一寸变凉。


    她这么厌恶他这个拖油瓶,这样发问,是不想要他了吗?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走,即使自己真的成了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可她一个人,又能去哪呢?


    洛鸢时见他呆子一样,不耐烦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快说,认还是不认?”


    谢斯斐眼睛都红了,还是坚定地点头:“认。”


    就算她觉得他不要脸缠上她也好,什么旁的也罢,他其实想要一个娘。


    只是想要一个亲人,哪怕是假的也好……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继儿子,我就是你继母。”


    洛鸢时的话在他低垂的头顶响起,“从前我没想通,和你也有误会,如今我自己明白了一些道理,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嫁给你那个爹,但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从我嫁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侯府的主母,你就成了我的责任,也是未来要袭爵的的侯爷,我们总得把咱娘俩的日子过好,对不对?”


    谢斯斐一颗心本来已经到了谷底,听她这么一说,三岁多的小脑瓜嗡嗡叫,一时没回过神,眼睛却已经有了光。


    他陡然看她,只见之前总是哭着或者大发雷霆的女子,此刻正笑吟吟的眯着眼睛。


    她年纪不大,水灵灵的,眉毛眼睛都弯起来,像他见过最慈爱和善的菩萨画像,也像他躺在败絮烂褥上时流着眼泪幻想勾勒出的阿娘。


    “我也要向你道歉。”那张温柔的美面又郑重起来,“这一个月来,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这是绝对不正确的,你能原谅我吗?”


    洛鸢时冤啊,虽然是她做的,但并非本愿。她怕小孩儿是因为怕麻烦、怕自己教不好,但要说虐待打骂,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在这里,做了就是做了,她不能够推脱。反而应该通过这个教会点小男主什么。


    好歹也是她便宜儿子不是?


    谢斯斐立马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和个拨浪鼓似的,洛鸢时都怕下一刻他的头被摇出去。


    “我不怪你,你别道、道千。”


    他话都说不清,语气却笃定。洛鸢时几不可察地蹙眉,联想到剧情里他最后对她的态度。


    受了那样欺负的小孩儿,功成名就后居然不报复她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报复,还算得上让她安享晚年。


    别说送老家去、不待在京城就是报复,谢家的老家虽然离得远,那也是个颇富饶的大城,景色更是怡人,最适合养老送终。


    若说是做样子,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死后还好生料理了后事。他那个地位,对付一个背后无人的恶毒继母,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就有一堆人上赶着巴结。


    她兀自回忆着上辈子最后的情势,发现她能太平活到最后,一定也是他打过招呼的。


    这样的善心,虽然对她有好处,但说白了就是傻。要不是男主气运加持,只怕别人打一巴掌再给颗糖,他就傻兮兮认为那是个好人了呢!


    洛鸢时捏紧拳头,决心要好好给他掰正回来!


    谢斯斐不懂她的雄心壮志,只觉得万分惊喜。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握住她攥起来的拳头,鼓起勇气说:“那、那我阔以叫你娘嘛……?”


    洛鸢时本在思考该如何让他“惩罚”她这一个月对他的小打小骂,冷不防被他柔软的小手黏上,一片十七八岁的少女心顿时融化成泛滥的母爱,当即便笑呵呵答:“可以呀!”


    她现在不怕小孩儿了!他这么可爱,给他当娘又如何?


    谢斯斐也笑了。


    他没见过自己的娘,没见过几次的爹爹走了,周围的人也都觉得他是丧门星。


    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


    上一任女皇励精图治,勤勉改革,将之前的皇城从内到外来了个大改造。除了把后宫各宫从女子院落改成男女皆宜的修缮,更是将皇帝的朝服与冠冕请礼部改成了男女同款。只可惜英年早逝,在三年前传位于大公主后离开。


    书房中,皇帝段璟瑜一身朝服,看着弹劾的奏章叹气:“谢侯爷走也有一个月了,他一走,侯府门庭冷落,眼看着朝廷里听话的可用将才是越来越少。”


    “他虽有封狼居胥之功,亦忠诚于陛下,却早已病入膏肓,形同槁木不可用。


    临死更是有失气节,娶了洛家小女冲喜自保,遭人弹劾。陛下既要继续推行男女尊卑改革,就无须惋惜谢侯之死。”


    冷静的声音在段璟瑜面前传来。说话的人是她的竹马,也是当今朝廷中她最信任的左相□□樾。


    段璟瑜也想起这段荒唐之事,眉眼冷下来。


    她尚未登基时在母皇手下办事,也与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侯爷打过交道,更是仰慕过他英年时的大将之风。却不想到头来,保护百姓的神将变成了一个将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拖入深渊的恶人。


    母皇上位是在父皇死后,彼时皇室诸子尚且年幼,父皇又倾佩她,临终前将大权当着肱骨臣子的面交给她,即便这样她在位的过程都属不易。


    况且那群老朽木到她死都以为她将传位给皇室的男子,才勉强没有闹,却被摆了一道,越过了几个儿子,传给了她这位长公主。


    因而她虽是皇帝,如今依然不能保证稳固,每每得权衡拉拢这些满口男女有别、以男为纲的大臣们。眼看着谢侯娶了年少的妻子、拉了一干妾室陪葬,也无可奈何,只因那侯门背后是她必须拉拢的将士之心。


    “可怜了那个洛姑娘。”段璟瑜皱眉,“朕要表态,就不能亲自临奠,更不可认同她如今的地位。可到底是个被母家和谢侯拖累的女儿家,你们给侯府的追赏定要仔细盯着,必须交到她手里。”


    “臣必会派人监督。”□□樾拱手一拜。


    段璟瑜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能力,她绝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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