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49 昏死

作品:《才不是炮灰呢![快穿]

    *


    “殿下,已经将十殿下送走了。”


    太子府中,云七进屋汇报。


    “派人保护好他。”陈清玉说,“贺川想要把控住他图谋皇权,他性格直率,恐会遭胁持。”


    云七应下后,又道:“幸好殿下未雨绸缪,有骁云将军站在我们这边,就算贺川相害,陛下坐观不动,也能应变。”


    陈清玉垂眸不语。


    若真走到那样一天,便没有谁不动、谁应变一说,不是随手斗一下就可收场,定直指皇权,时局动荡。


    “殿下规划良久,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


    云七看他脸色不太好,出言询问。


    “您刚完成地志的修编,近来虽非夙兴夜寐,亦是劳累。


    萧小姐今晨还差人来问过,殿下可有好好吃饭?”


    陈清玉原本持卷静思,习惯性想要回绝他的提议,但听到后半句话,眼神柔和下来,勾唇浅笑。


    他放下纸笔,这才觉得有些口干,刚刚拿起茶盏,便一阵猛咳。


    “殿下?!”


    云七大惊失色,陈清玉抬头,不解他为何惊慌。


    他望向茶盏。


    已经放凉的茶水中,却不知何时染上黑红色的鲜血。


    下一刻,他摸到自己唇下同样的血迹,右胸闷痛,直直倒下。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云七急讯的萧南时提裙匆匆行走于太子府的长廊中,往陈清玉的卧房走去。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饮食可有查过,可有监督他按时吃饭吃药?!”


    “回小姐,都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殿下以前饮食不规律,也经常熬夜,但最近已经好多了啊!”


    管家和云七都带着她往里疾走,边走边接话。


    “殿下最近看过太医,说是并无大碍,开过几副药,都好好吃着,实在不知是何缘故……”


    “吱呀——”


    说话间,萧南时已经推开了那道房门。


    她此刻也没心思想别的事,一开门就冲入房中,步若流星赶往床上静躺着的人身边。


    下人们立刻关门在外把守,太子府最信赖的太医站在萧南时身后,叩首禀报。


    “萧小姐,太子殿下他目前没有大碍,只是持续高烧,昏迷不醒,恐要好好休养……”


    “持续高烧,昏迷不醒。”


    萧南时重复着,并不回头,只是坐在床边,摸了摸陈清玉滚烫的脸。


    “你告诉我,这叫没有大碍?”


    “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医忙说。


    小春用自己的仪器检测一番,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陈清玉没有到性命攸关的地步,你也知道,发烧是自我免疫,是一种自救。】


    萧南时知道它的意思,却还是不安,也万分不解:哪有发烧烧成这样的?面色惨白,咳出黑血,昏迷不醒。


    她问太医:“他最近的药都是你开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殿下身体一直很好的,吃了药便这样了?”


    她在府中听小春说陈清玉突然晕倒,便火急火燎换衣服,换好后,恰好云七也急速赶到,将她秘密接入太子府。


    那时她怕极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怕他是中毒。


    “微臣斗胆揣测,还请萧小姐宽心听之。”


    太医见她面色惨白,还没有从担惊受怕中回过神来,先好言劝道。


    萧南时也知道她该冷静下来,可陈清玉还昏着,她又想到住持曾说他一劫未解,心紧紧揪起,无法平复。


    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沉静端庄,坐直身转向太医:“你说。”


    “殿下近来,的确爱惜身体。相较于从前作息紊乱、食欲不振、过强锻炼,已经康健不少。


    微臣刚才问过太子府的管事,说殿下现在虽然依旧因公劳碌、起早贪黑,却比从前多休息很久;


    许是……生活有盼头,心也轻松有神下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忽视、苛待自己。”


    “然后呢?”


    萧南时心生疑惑。种种这般,不就是越来越好的表现吗?又怎会出此变数?


    “然则世间万物,都讲求调和平衡。”


    “自己做不到平衡,便会被身心外界强制着重新平衡;过满则溢,过亏则虚,凡此种种,因果转换。”


    太医解释道。


    “长久劳碌、身心俱疲之人,一直以来都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看起来强健精神,其实内里已然损伤。”


    萧南时听见他的话,不由自主想起一开始见到陈清玉,他如天神忽降一样将她救起,那时的她心里,他强大、温柔、完美、无懈可击,也只有深入了解后才知他心中亏欠。


    那完美与强大,便是欲死之人的强撑。活物都没有完美的,凡缺陷,就是人能好好活下去的机缘。


    “缺即是盈,盈即是缺。正如月之两面,共生共体。


    殿下强盈久矣,一朝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外界与内心的重压消失,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导致一直被压制的顽疾发作,咳出坏血。”


    太医总结说:“……又因旧日亏损,脏器过负。


    所幸殿下身体总体康健,这才有了自我修复的契机,就是昏迷、高烧。如此看来,这些东西对殿下,都不是坏事。”


    “正如野火过境,烧掉了杂草,来年春原才能生出新的芳华。”


    萧南时扶额叹息,起身扶起太医。


    “谢圣手良言。”她恭敬道,“殿下此后恢复,还要劳烦您看着。”


    “可殿下,何时能醒呢?”


    太医礼让一番,最后才沉默半晌说:“微臣也不知。”


    萧南时点点头,托人送他下去煎药,自己坐回陈清玉身边,静静看着他。


    她说:“陈清玉,他说了一大堆,听上去真有道理,可你还是不醒,也不知什么时候醒。”


    “你是要娶我的,没忘记吧?”


    他没回答她,她的眼泪落下来,都不知落给谁看了。


    “你要不早些醒来,贺川那个王八蛋就要篡位了,到那时我就回漪州去,再也不掺合你们的事。”


    【你说,会不会是剧情有强制力…?】


    小春知道这时候不宜开口,可还是想让她早做打算。


    它没觉得那太医说的不对,只是它检测一番,实在看不出陈清玉有任何在下一秒醒来的迹象,这才忧心忡忡。


    【他现在不想死了,就没办法坐稳江山后再给男主角腾位置,所以……】


    “不可能。”


    萧南时立刻反驳。


    她经历过两个世界,两次都好好逆转了命运,没有哪个世界有强制力的。


    他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呢?】


    萧南时深吸一口气,握住陈清玉冰冷的手,贴在脸上,擦拭掉湿润的泪痕。


    “那就杀了。”


    小春一惊,听见萧南时细细的声音。


    “那就杀了男主角。”


    疯子。


    小春在心里说。


    她自己的仇人,都没有狠得下心立马杀掉;可能危及他性命的人,哪怕只是可能,她就起了杀心。


    它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守在陈清玉的床边。


    窗外来了两只鸟,啾鸣着。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下人过来送煎好的药。


    萧南时接过碗,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给陈清玉。


    他没有知觉,喂下去的药液从苍白的嘴角溢下,萧南时用帕子仔细擦拭,又按着嘴喂他服下。


    “喂。”


    无人应答。


    “喂,起来自己喝,我可没伺候过人。”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麻烦吗?那时你都挺过来了,这次怎么还不醒呢。”


    “其实我有点嫉妒你八弟,甚至十弟。


    当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加上我一个呢?”


    “……你又不理我了,是吧?”


    “上辈子听不见我说话,这辈子还是听不见我说话,你真是让人讨厌,我最讨厌你。”


    …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多久。


    一句一句,一句一句。


    “你这个。”


    “麻烦的。”


    “坏家伙。”


    *


    “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进宫的马车里,贺将军问手下的暗卫。


    “他以前不论什么病痛,上朝是日日不会落的,如今说是感染风寒就卧病府中,必有蹊跷。”


    “确实令人生疑。”暗卫说,“可是太子府上下密不透风,那太医也是个口紧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萧家呢?”贺将军想到太子的婚约,“可有什么反应?”


    “并未,还是照常上朝,萧大人看着还很高兴,许是想着太子卧病,萧小姐就可以晚些出嫁了。”


    “陛下对此也乐见其成。太子不在,他觉得无人和自己争权,正铆足了劲儿处理年末的事务……”


    萧丞相的表现自然是做戏,萧南时在太子府上侍疾之事也被瞒得死死的,幸好她素来不爱出门,更借着婚前在屋中避嫌的名头“闭门不出”。


    贺将军轻嗤一声,心道这萧府也并不看好太子嘛。


    他暗自思量着定要趁太子卧病夺取权力,却想到陈宝闻那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摇头叹气。


    等到了贺贵妃的住处,他送上冬日里依然盛放的极品菊花,坐下来歇息片刻,话里话外是要妹妹劝导陈宝闻,抓紧这个好机会。


    贺贵妃这回却并未立刻答应他的话。


    她只是替他倒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哥哥还是那样疼宝闻,疼妹妹的孩子。”


    贺将军怔了怔,捏住茶盏,然后一饮而下。


    “你我是兄妹,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这本是应该的。”


    贺贵妃轻柔的笑了。


    “是呀,哥哥疼我的孩子,就和疼爱我一样。”


    “记得我小时候,只是贺府里最不受宠的庶女。我娘生我之后身子一直很差,形如槁木,父亲避讳她,从来不过问,连带着我也无人问津。”


    “后来记得有一天,我发了咳疾,明明只是冬日大寒天里冻着了,偏生有婆子说我是痨病,要把我生生打死;


    我娘在床上等死,没人护我,只有哥哥当时冲进我们那个粗陋的小院子来,把我抱出去,找大夫、抓药……”


    贺川听她说这些陈年旧事,眼神柔和下来,半点看不出后来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狠戾。


    贺贵妃接着说:“大夫说,倩碧是先天的肺不好,又久经寒凉,需要用药材吊着,平日里没事就喝菊花茶养。


    父亲不许哥哥给我治病,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累赘,哥哥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都听到了……”


    “你不是。”贺将军立马把茶盏放到桌上,厉声说,“倩碧,你从来不是累赘。”


    “——哥哥为了将我好好养大,为了给我挣一个好的日子,离开京城去投军,用命来挣军功,这些,我也都知道。”


    贺倩碧扶着桌脚,目光放空,不知看向何处。


    “后来哥哥真的凯旋,名满天下,成为了那年最最得意的大将军,我真的,很开心,很自豪。”


    “哥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好被父亲送入宫,做了秀女……”


    贺川声线颤抖:“别说了。”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他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妹妹。”


    贺倩碧却忽然扭过头,扭到背离他的一方,疑声问道:“可我一直在想,难道哥哥当年帮我的那一日,就知道日后要送我进宫维系贺家与皇帝的关系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


    贺川站起身来,攥紧双拳咬牙切齿。


    “这怎么可能!我若知道,我当年若是知道,我——”


    他怎会在边疆策马驰骋?!守着那点虚荣的荣耀沾沾自喜,丝毫没想到遥远的京城,最疼爱的妹妹即将困锁深宫。


    可他又想,晚了。


    一切都晚了。


    “这么多年,你果然在怨我。”


    “这么多年。”


    贺倩碧看着远处一株玉立的菊花,它被栽植在皇家专供的名贵金器里精细呵护,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毫无菊花该有的样子。


    “我从未怨过你。”


    “倩碧这条命,是哥哥给的。”


    “这么多年,哥哥说什么,倩碧就信什么;哥哥要倩碧做什么,倩碧就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说,“争宠,生子,育子。


    要龟年和太子争,要闻儿和太子争。


    恨上太子、构陷太子、挑拨他和皇帝的关系……”


    “哥哥,倩碧欠你的,倩碧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会还给你。”


    贺倩碧转向他,今天第一回和他四目相对。


    “所以哥哥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和我说,我一定在所不辞。”


    “倩碧……”


    贺川喃喃。


    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竟然不敢承受她的凝视,即使放在往常他对此无比渴望。


    “你不欠我什么,能做你的哥哥,我心甘情愿。”


    “日后有事,日后再说。


    最近的药照旧放在菊花的土壤里,你记得按时喝。冬天到了,你多添衣。”


    “君臣有别,你已是宫妃,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说罢,他快步离开,似乎在逃离什么。


    贺贵妃看着他留下的菊花,土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眼熟的凸起。


    她的眉眼冷下来,将那名贵的菊花一根一根拔下来,用看似柔弱的玉指碾碎。


    “小姐?”


    贴身的侍女见贺将军离去,提着篮子进来打算收好菊花下的药,见状心中不解。


    但她从在府里时就一直跟着贺贵妃,自然也知道她心中种种伤感,劝慰道:“小姐您心里苦,奴婢知道。可不要把药材不慎糟蹋了呀。”


    皇帝自私又阴狠,若知道贺贵妃先天有疾,恐怕只有一分怜惜,剩下九分都是嫌弃和避而远之,唯恐她将病气渡给他。故而贺将军想了这个法子,偷偷配好药藏在菊花下面送进宫来,保证贺贵妃能喝到。


    这菊花本就栽培不易,贺贵妃自身也喜欢,所以他命人呵护的就更用心,也耗金无数;那药材自贺家发达后更是换了最贵重的,足见他对妹妹的用心。


    可侍女想不明白,这样一位哥哥,为什么要害死娘娘这辈子最最爱的孩子?


    娘娘因为八殿下痛恨太子久矣,太子卧病前,却偷偷遣人来找过一次娘娘。


    她作为亲信也跟着去了,确实见到了以前在贺府见过的,贺将军最信赖的管事和近身侍奉的下人。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不好,说出的话让人胆战心惊。


    “八殿下本就是个没用的,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太子,将军让他用死换贺家一个受皇帝怜惜的好前程,那是他的福气才对……”


    “救命啊,来人啊!不是我要害八殿下的!是将军、是将军命人监视他,然后——”


    最后,前管事的身上滚出了八殿下贴身的小飞镖,那个货不真价不实的玩意儿还是娘娘亲手削的,八殿下日日贴身不离。出事后,她们都以为那飞镖随殿下的落水沉入湖底,不曾想被这人后来清除痕迹时捡走。


    她没有听完,那人也没有说完,陈清玉就让人捆了那两人塞住嘴押下去。


    她都忘记最后是怎么离开的了,只记得陈清玉走后,娘娘一个人在那间相见的密室里坐了良久,捧着小飞镖一言不发。


    …


    殿上,桌前,贺贵妃手心摊开,一把菊花的残碎随之撒落。


    “糟蹋了药材又如何?”她说,“靠这种东西活着,又如何?”


    “小姐!!”侍女一下子哭着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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