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很后悔。”秋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


    程鹭拍了拍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一次听到琳的名字时，是秋偶然在镇长父亲与艾伦谈话时。


    “琳还真是傻啊。我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顺利。古堡中已经处理好了。”年迈的声音传来。秋向门缝中望去，看见父亲在说话。


    “吸血鬼的荣光将重现。”艾伦举着高脚杯，摇晃杯中液体。


    秋捂着嘴，震惊地后退了几步。


    厚重的地毯掩盖了她的脚步声。怕被女仆发现，她像灵巧的猫一样迅速逃走了。


    “后来，我碰到了艾伦，假意与他交往，”秋冷冷一笑，“当然了，我的家里非常喜闻乐见此事，不然，我怎么能和艾伦一起出逃呢？”


    程鹭拿着小勺，心不在焉地搅着牛奶，又抬头看向秋：“我还有个疑问，你和艾伦在森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狡黠地眨了眨眼：“其实在森林里，我是想直接杀了艾伦的。”


    程鹭手腕一抖，牛奶差点全泼出来：“你说，你想杀了艾伦？”


    “对啊，可惜他跑太快了。”秋叹了口气。


    “这不可能啊，宴会上你们明明……”程鹭一脸不可置信。


    秋撩了撩头发，神秘一笑：“你的小男朋友不是猜的差不多了吗？”


    程鹭瞪大双眼：“什么小男朋友？你是说他昨天说的，不对……你明明睡着了啊！”


    “不不不，我只是睡过去了又不是死了，我有更重要的信息要跟你讲——”秋伸出手指摇了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这个房间内有暗门。”


    “你的话题转换的也太快了吧？”程鹭扶额，“什么暗门能在这个房间？就算找到暗门，咱们也没钥匙啊。”


    “说不定暗门是用密匙打开的，我听说最初的公爵可是会魔法的，说不定只要念对密码或者做对某个动作，暗门就能打开了，”秋叩起手指，轻敲了敲桌子，“说不定，你身后那个衣柜就是暗门入口呢。”


    “那我觉得应该对着衣柜门唱一段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程鹭放下牛奶，走到衣柜门前，敲了敲衣柜，“开门啦——”


    下一秒，衣柜门大开，一个黑洞出现在衣柜之中，还没等程鹭反应过来，她便被吸入其中。


    “怎么还真有暗门啊啊啊啊——”下坠感包裹着程鹭，“秋！现在你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也下来了，别骂了，别骂了。”秋的声音出现在她身侧。


    程鹭瞬间噤声。


    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落在了某个软绵绵、毛茸茸的地方。


    “有一种玩蹦床的感觉，我居然有点喜欢，”程鹭呈“大”字型躺在垫子上，“并且这种昏暗的环境很适合睡觉……”


    话音未落，刺眼的烛光亮起了，程鹭用手臂挡着光：“我收回刚刚的话。”


    程鹭从垫子上站起来，跟在秋身后，戳了戳秋的肩膀：“我们到了哪？”


    秋只是两手一摊，脚步不停：“我也不知道。”


    “啊？”程鹭脚步一顿，“我以为你至少知道这是哪？”


    “唔，其实我并不知道啊。毕竟暗门都是你打开的，不是吗？”秋一脸无辜，“呀，走到尽头了。”


    “哐”的一声，身后的铁门落下，程鹭猛地一回头：“秋！！！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又要用密匙才能打开，密匙又是‘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吗？”


    “监测到活体进入，密匙错误。还剩两次机会，30秒倒计时开始，”冷漠机械的女声在她们耳边响起，“30,29,28……”


    “姐！你是我亲姐！不要这样整我啊！”程鹭经历大起大落，精神已经有点恍惚，“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密匙错误，还有一次机会。15,14，13……”


    秋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又无奈摊手。


    “10,9,8,7……”


    程鹭内心绝望，难道今天她要命绝于此了吗？


    “Fromfairestcreatureswedesireincrease,thattherebybeauty''srosemightneverdie.（人皆渴望美的事物，以便玫瑰的倩影永不消逝）【1】”玄妙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住程鹭，她忍不住张口以唱诗咏叹般的语调念道。


    “Thattherebybeauty''srosemightneverdie.Butastheripershouldbytimedecease.（如同开透的花随时光消逝，柔情的后嗣追随它的遗志）【2】”秋下意识开口接道。


    “密匙正确。”大门打开。


    “都说了，我不干活——”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可是吸血鬼，白天不能出门，晚上要补觉的那种。”


    “琳！”秋认出了熟悉的声音，三步并两步扑了过去，“你还没死！太好了！”


    “啧，这么久没见我，一见我就诅咒我死了？”琳把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身上的秋给撕下来。


    看着两姐妹的相处方式，程鹭简直叹为观止。果然，什么样的家长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啊。


    “这些天住在这里真是要发霉了，”琳晃了晃长发，“该死的艾伦骗我！看看这条件，还不如咱们先前住的小破屋！”


    秋赞同地点头。


    程鹭环顾四周。虽然房间在地下，却也显得十分考究。雕花木床，织金绸被，怎么看也比漏风小破屋要好吧。程鹭内心吐槽。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们出去一起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秋扯着林的衣袖面露祈求地摇了摇。


    “不行哦，我走不了，”琳坚定地拒绝了她，轻拍她的肩，“你应该看到了我的画吧。”


    程鹭一怔，想起走廊上挂着的油画。


    “是油画？”秋撸起袖子，“我这就去把它砸了！”


    “那你砸吧。我一半灵魂还在画里呢，”琳忧愁地叹了口气，垂下了眼，“你好歹还能带走我的一半灵魂。那面墙上的画，都是那些失踪女孩们的灵魂。”


    “困住了灵魂的画？”


    “这是许多年前，公爵时期曾留下的魔法。我们解不开的。”琳长叹一口气。


    秋眼眶渐渐红了，手攥得留下了红痕。


    “血液变成佳酿，身躯变成人偶，灵魂变成画作。这就是吸血鬼的猩红盛宴，”琳摸了摸秋的发顶，“其实我不愿意离开。这也是我生而存在的罪孽。我必须为此偿还。”


    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程鹭跟在她身侧，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想去走廊看看那些画，”秋揉了揉眼睛，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总能有方法的。大不了，我就去逼问艾伦。”


    二人来到走廊中。那些精致的画仍然挂在走廊之上。


    秋轻轻触碰着琳的画像，突然开口：“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我们得得到这个法阵的更多资料。”


    “三分钟之内，我要这个法阵的所有信息出现在我的书桌上。”程鹭半开玩笑地说。她带着的黑猫徽章亮了一瞬。


    “秋！程鹭！你们绝对猜不到，我们找到了什么消息！”段禾挥舞着手中的物件，跑到二人身前，又压低了声音，“我们发现了一桩被人遗忘的往事。”


    房间内，众人围坐一圈。


    段禾将找到的东西排开：“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收获。”


    他指向放在第一位的日记本：“这个是虞清在书房内找到的。虽然书房上锁了，但是阻拦不了大佬跟超人一样‘嗖’的一下，就从窗口爬上去了，带回来了这个。”


    虞清扶额：“倒也不必这样说……”


    程鹭拿起日记本：“咦？上面是空白的。”


    “这个是我今天使用技能抽出来的显形药水，”他指向日记本旁边灰扑扑的小瓶子，“虽然说单看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配合日记本，用处可就大了！”


    灰扑扑的小瓶子里装满像是墨水一样漆黑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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