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今生完

作品:《倒霉少女积德后成了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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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贺之淮站在四合院门口。


    谢婉儿踩点儿来的,夜风一吹浮来洗发水的味道。


    她的头发半干,发顶蓬松,鬓边留着几缕发丝,勾勒着她小巧清秀的脸庞。


    走近贺之淮,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根香:“你去拿一个碗,一根筷子,再把这只香点燃,一边敲碗一边叫无常的名字,他们就会出现。”


    这个见鬼的办法他在网上看过,而且就是因为她的话,下午特意去看的。是见鬼十法之一,说是要在十字路口。


    贺之淮浮现一丝不解:“就在这儿?”


    四合院门口只有一条路。


    “你想去哪儿?”谢婉儿不明:“去阴气太重的地方招来别的东西,我现在可救不了你。”


    贺之淮接过她手里的香看了眼,很普通。


    他返回房间,去厨房取出碗,走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病的不轻,不仅真有几分信了她的话,还大半夜陪她玩儿这种见鬼游戏。


    这样想着,贺之淮香也点燃了,插在院门口的花台里。


    谢婉儿看他要坐下,说:“你拿着碗敲就行。”


    其实下午她已经和谢必安商量好了,等贺之淮敲几下他们就出现。


    原本不用这么麻烦,可谢婉儿偏说要戏耍一下他,谁让他说自己是神经病的。


    贺之淮拿着碗,根本敲不下去。


    见他迟迟不动手,谢婉儿催促:“线香燃尽可能就见不到了哦。”


    贺之淮垂眸,被风吹,香燃得很快,早已过半。


    算了,豁出去了的声音取代了心里的不安。


    贺之淮提醒:“不可以拍照。”


    谢婉儿点头。


    贺之淮这才抬手,表情尴尬又无奈地敲了第一下。


    周围响起清脆一声响。


    贺之淮心脏微颤。


    “继续啊,还要叫他们的名字。”谢婉儿发噱,压着要上扬的唇角:“谢必安、范无赦。”


    贺之淮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筷子,指腹泛白。


    嗫嚅几次,喉咙里挤出微弱的一声:“谢、谢必安。”


    “铛——”


    碗发出脆响。


    打破了一开始的局促。


    贺之淮彻底豁出去,又敲了一下,嗓音也没只在喉咙里滚了,喊出声:“谢必安,范无赦。”


    谢婉儿看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笔挺站立表情僵硬的男人端着一个碗,手持筷子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肩膀细细抖动。


    捧着肚子笑出声。


    果然是在戏耍自己!?


    贺之淮瞬间丢了手里的碗,握着筷子上前:“谢婉儿,你,”


    “是不是认真的”还没脱口,眼前蓦地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和他一般高,挡在谢婉儿面前。


    等他眼神聚焦,看清楚这人的模样。


    冷白皮,在夜里白的像雪,五官深邃凌厉,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冷漠。


    贺之淮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是凭空出现的。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看着男人旁边又浮出一团黑影,慢慢汇聚成人型,也变成了一个冷白皮的高个男人。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这时谢婉儿拨开两人,从中间走出,唇边扬着得意的笑:“这回信了吧?”


    贺之淮比她想得要惊恐几分,往后退踩灭了地上的香。


    极大的恐惧让他失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鼓膜满是狂风刮过的声音,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激烈。


    “别紧张!”谢婉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明明是安慰,可贺之淮险些没站稳,一步踉跄。


    谢婉儿赶紧抓住他的手腕,稳住他。


    凉意从腕上肌肤爬上来,脑海里闪过无数毫无规律,零星散乱的片段,贺之淮眉头拧成结,垂眸对上谢婉儿的视线。


    眉头微微松开,不自觉唤了声:“婉儿。”


    片段里的声音,他是这样喊她。


    “前天还叫我神经病呢!”谢婉儿甩开他的手:“别喊得那么亲热。”


    那些画面和声音消失,思绪回到了现在。


    贺之淮看着两个不带攻击性,但表情阴森冷漠的男人,深呼吸平息心脏激越跳动。


    谢婉儿看他没先前那般恐惧了,上前介绍:“这位是白爷,这位是黑爷。”


    范无赦轻嗤:“还以为他胆子多大呢。”


    “正常人都不禁吓的。”谢婉儿帮他说话:“他胆子已经够大了。”


    “现在他同意让你敲了是吧?”谢必安问。


    谢婉儿:“应该是吧。”


    范无赦:“可我觉得他并不需要被敲,好像他能自己想起来。”


    刚刚他在贺之淮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变化,那个眼神,从前在四合院,他就是那样看谢婉儿的。


    内心的恐惧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消失,贺之淮听着他们的对话,掐住掌心,试图用疼痛感驱散恐惧。


    嗓音发哑,问:“她说,说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你们还记得?我们难道真的认识?”


    “我们又不是人。”范无赦说:“我们也不想看婉儿那么辛苦,遭你白眼还免费给你打工,你最好对她好点儿。”


    其实从平顶山回来,无常就随她回了京城,他们一路跟着她,看她被所有人忘记,被贺之淮骂,站在人群里仿佛被世界抛弃。


    尽管知道她有存款,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可看见她那可怜样,又舍不得让她苦。


    于是,去拿了孟姐的勺子,决定无论如何,要让这个曾经信誓旦旦要照顾她的男人想起她。


    当然这是谢必安的提议,他也说如果阎王要怪,他会一力承担。


    范无赦只好妥协,可阎王好像也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他们总觉得她很宠谢婉儿。


    谢婉儿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挺铁的,说:“我不用他对我好,其实他愿不愿意想起来都没关系,我也不强求了。现在我有工作就能交朋友,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无所谓。”


    一开始她找上门,和自己说了一大堆自己不信的话。现在她叫出黑板无常,能证明她的画了,她又突改口风。


    看她的前后变化,贺之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只想如果她的故事都是真的,是不是现在,他让女生失望了。


    他好像真的能感受到那种隐隐浮上来的落寞,与被世界遗忘的孤寂感。


    谢婉儿看他一直不说话,抿了下唇,将手里的塑料袋叠起来放进包里:“贺总,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被吓了一跳最好洗个烫水澡,这两天多去人多的地方,无常身上还是些阴气的,你别被影响了。”


    受到惊吓,加上附近有阴气人是容易生病的,好在四合院的风水局早被无常给破了,她也不担心贺之淮留在这里过夜。


    谢婉儿叮嘱完,黑白无常交给她一个铜铃,便消失了。


    她也独自朝大路走。


    贺之淮看见两人凭空消失,又看女生离去的背影堪堪融入黑夜。


    空气里残留着她发丝的那股香,和线香燃烧后的涩味,这一丝一缕都轻得捉不住。


    夜风浮动,将两股味道彻底吹散了。


    好像也吹空了心里的某个角落。


    轻微的失重感包裹着心脏。


    贺之淮没再迟疑,追上她离去的脚步,唤了声:“谢婉儿。”


    谢婉儿脚步一顿,转身看他。


    四合院门口两盏壁灯洒在男人身后,拉长他的身影,逆着光她看不清贺之淮的表情,只听他喊得很急,似乎在挽留。


    她同样站在晦暗里,贺之淮却看见一片光落在她眼里,瞳孔闪着细碎光点。


    好像某一日,一缕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仰头冲他笑,说... ...


    贺之淮浮起温润笑意:“你是不是想去海边,在夏天。”


    “啊?”谢婉儿怔愣。


    贺之淮遥遥望着她:“刚刚,有个声音告诉我,你想去。”


    “你...”谢婉儿努嘴:“姜经理说一个月只有四天假,要工作满一年才有年假,今年我怕是去不成了,明年吧,其实我现在更想去看雪。”


    “那就明年。”贺之淮上前靠近她一步:“明年攒够假,就去。”


    谢婉儿啧了下:“还以为你叫我有啥事儿,就说这啊,有假我当然去了。”


    “不是。”贺之淮的心脏又跳了起来,夜风微凉,周遭安静,他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他说:“是想让你,再把之前的故事讲一讲。”


    谢婉儿:“被勺子敲!”


    贺之淮:“我想听你讲。”


    “给我开工资。”谢婉儿没别的想法,只学着网上的人说。


    “好。”


    “年假加十天。”


    “好。”


    答应得这么爽快,谢婉儿继续要价:“社保、公积金、年底双薪。”


    贺之淮失笑,果然如她所说,她曾是地府最强打工人。


    不过这些本就是入职都有的福利待遇。


    他说:“只要你不把我的店给炸了。”


    谢婉儿咂舌:“都说了我不是倒霉,是我法术强!厉害!”


    贺之淮笑:“好,那我回去洗个烫水澡,明天来听你的故事。”


    谢婉儿挥手要走。


    贺之淮又叫了她一声:“注意安全,到酒店了给我发个消息。”


    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当初得他从冷淡转为殷勤一模一样,谢婉儿嘟囔着:“甭瞎操心!”


    -


    次日,谢婉儿去店里开门。


    贺之淮比她想象中来得晚,大概是要处理公司的事,到午饭点才来。


    不知是不是怕她走了没人看店,还给她带了午饭。


    一份迎春饭店的烤鸭,还有几份甜品和奶茶。


    那奶茶和货架上的一样,她看着奇怪。


    秉承把老板的需求放在第一的理念,谢婉儿没急着吃,说:“来,我又给你好好讲讲细节。”


    贺之淮把食品袋拆开:“你不饿?”


    “不饿。”谢婉儿其实闻到泄出来的烤鸭香时已经吞口水了。


    贺之淮看到她的小动作,板着脸:“先吃饭。”


    “边吃边讲吧。”


    “你也不怕噎着?”


    “死了就去投胎咯。”


    贺之淮失笑。


    由她了。


    谢婉儿吃得满嘴油,笑起来有了几分傻气:“你和我睡一起就像躺尸一样,身体绷得特别直。”


    睡一起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贺之淮耳根发红,眸光闪烁,极为不自在。


    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