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许知时的神情都是恹恹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看什么都心烦，就连宋时绥跟他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答着，很快宋时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宋时绥把人搂进怀里，这几天的许知时真的太不正常了。


    许知时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莫名觉得身体很累，心也累，他感觉有无数条虫子在他的内心里啃噬，头疼，头晕，恶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呀……


    “宋时绥。”许知时终于出声，可当宋时绥再问时，许知时又不开口了。


    夜里许知时又发起了高烧，幸亏宋时绥发现的早，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拖鞋顾不得上穿，快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给人找药拿水。


    许知时已经连续好几天发高烧了，带他去医院，这人哼哼唧唧不肯去，宋时绥现在不敢像以前那样事事强迫，只能乖乖顺毛。


    许知时嘴里一直叫喊着冷，宋时绥立马跳上床用被子把人包起来搂进自己怀里，“知时，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不好。”许知时一口拒绝了。


    果然，可宋时绥不想放弃，又抱着再试试的心态，轻声哄道：“乖，宝贝儿，我们就简单做个体检，很快的。”


    “不好就是不好！不要就是不要！宋时绥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你听不懂吗？！”许知时的情绪突然又激烈了起来，说着说着到最后自己又委屈了起来，“你就知道欺负我……”


    许知时的眼睫毛上挂上了泪珠，宋时绥顿时心疼不已，立马妥协，“好好好，不去医院，不做检查，我陪你在家里。”


    宋时绥真的连续十多天没去公司，直到许知时看到宋时绥每天像个陀螺来回转，许知时心里也过意不去，喝完宋时绥递过来的最后一勺汤，许知时不好意思道：“宋时绥我已经好多了，你去公司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宋时绥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许知时的嘴角，说：“你一个人在家你让我怎么放心？”


    “可是我已经好了。”许知时回答。


    “万一呢？”宋时绥可不敢拿许知时赌。


    “没有万一。”许知时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这倒把宋时绥着实唬了一跳，伸手点了点许知时的鼻尖，“越发像一月了。”


    他还记得一月刚来那会，一直跟在许知时屁股后面，直到熟悉全部环境来，开始姿态悠闲，大摇大摆的像极了大爷，如果有不称心的地方，第一个吼的就是他宋时绥。


    行吧，他宋时绥算是栽进这一人一猫手里了。


    宋时绥吻了吻许知时的嘴唇，宠溺笑了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开始宋时绥是上午上班，下午全程在家，而许知时也再没有发高烧，宋时绥悬挂着的一颗心才回归原位。


    宋时绥自认不是什么浪漫之人，可能那个人是许知时吧。


    宋时绥每天下班都会给许知时带一束玫瑰花回来，许知时也在认真打理着，每晚都有浇水。


    直到后来他亲手种了玫瑰，那是在他第二年春天确认得了白血病，他亲手种了九十九朵玫瑰，直到最后一朵绽放完成了它的使命，许知时拢了拢身上的毛毯，看着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阳光，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贪婪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最终忍不住抬手遮了遮，光太耀眼，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宋时绥端着牛奶看着阳台上晒暖的许知时，走过去俯身抱住身下的人亲昵吻了吻，“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醒来的时候本能摸了摸旁边，不料空无一人，猛的起身，穿上拖鞋就要往外冲，直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有所放松，宋时绥没有上前，就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许知时，才放心转身离开去厨房准备早餐。


    许知时一开始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最后也就随宋时绥去了，没什么避讳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倒不如自己在这里守着心安。”这个病，真的太折磨人了，他倒觉得不如早些去了罢。


    “瞎说什么呢！”宋时绥心里一个咯噔，紧接着让许知时呸呸呸，许知时摇了摇头，看了宋时绥好久，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宋时绥，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如我想象中一般，还是更糟糕？


    “宋时绥，当初那个报应我收回了，等我死后请你帮我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里，我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无依无靠，没人疼的，死后也不需要弄墓碑，要不然一个人挺孤独的。”许知时絮絮叨叨说着，他不是释怀，而是在祈求一个诉求，“还记得那时候总想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尤其是有海的地方，展开双臂，经风轻轻一吹，想想就开心。”


    “瞎说什么呢？你还有我。”宋时绥死死拽着许知时的手，好像下一秒许知时就会离他而去，“想看海是吗，下周，不，明天，明天我们就去，知时，你要是想去，现在也不晚的，我去收拾行李，我们明天就去看海，好不好？”


    许知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了一个时间，“下周吧。”


    “好，好。”宋时绥牢牢握着许知时的手，“都听你的，我们下周去看海。”


    “你就站在沙滩上展开双臂吹海风，但是不能多吹，我就一旁给你拍照，然后再捡一些贝壳留作纪念。”宋时绥想象着那个场景。


    宋时绥和许知时十指紧紧相扣，许知时的温度真的太低了，“知时，你恨我吗？”肯定是恨的吧。


    “恨。”许知时脱口而出。


    他就知道，宋时绥的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没关系，至少……


    “那是以前，现在……宋时绥你是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谢谢你。”


    宋时绥不可置信看着许知时，声音忍不住发抖，一遍遍发问，“真的吗，许知时，你确定不是骗我的，知时……”


    许知时点了点头，“真的，宋时绥你的人生还长，我会在天上保佑你平平安安。”


    “那你呢？”宋时绥恨不得把许知时揉进自己的血肉化为一体，“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的，算了，谁叫我喜欢你呢，我就原谅你这一回，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好不好？”


    许知时脑袋晕晕沉沉的，听着宋时绥的话给不出应答，只是时不时点着头，不久后就窝在宋时绥怀里睡着了，可能是阳光太温暖了，也可能是宋时绥的声音太催眠了。


    宋时绥的手也一直拍着许知时，轻声低喃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好了，我一定要做你的救赎者，而不是你的深渊，如果……如果你爱上我，我们会不会手牵手白头到老呢？”


    “许知时，对不起。”他真的后悔了，恨不得回到五年前给十九岁的自己一个巴掌。


    ……


    第二天，许知时又看到了东方升起来的第一缕阳光，只是旁边的玫瑰花已经早早枯萎了，弯腰捡起了一瓣玫瑰花瓣，正好这时宋时绥进来了，许知时开口说道，“花枯了，昨天浇了水还好好的。”


    “知时，”宋时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莫名觉得心里慌得难受，走过去把许知时紧紧抱在怀里，“知时，花还会开的。”


    是啊，花还会开，但许知时的人生不会再有了。


    宋时绥接着又语无伦次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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