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娴韵一行人来，一个老翁抱怨道：“你们怎么来这么晚，我们都等很久了。”


    另有老媪说道：“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来摆摊了。不少人等不及都走了。”


    “若不是昨日买了些回去，孩子们喜欢吃，我才不来排队呢。”


    不少人跟着抱怨。


    李娴韵边跟幽兰他们把家伙什儿摆出来边笑道：“今日家中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住。作为补偿，今日买蜜饯的客官多给半斤蜜饯。”


    众人闻言瞬间变得乐呵呵的了。


    这位白面书生模样的小伙子不仅态度好，而且还通达人情世故，尤其是长了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


    而且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哪有不原谅的道理？


    不少人得知蜜饯摊不仅免费试吃还有优惠，便宜不占白不占，大家纷纷围了过来，小摊跟前比昨日还要热闹，生意比昨日还要兴隆。


    耶律焱坐在东边的茶楼里喝茶，他特意把位置选在了窗子跟前——一个刚好能看到李娴韵的地方。


    她正跟几个妇人说着话，浅笑嫣然，笑眼弯弯，似乎没意识到那些妇人根本不是冲着蜜饯去的，而是冲着人去的。


    这丫头还说他招蜂引蝶，最招蜂引蝶的是她自己才对。


    好在围着李娴韵的是妇人，若是男人的话，耶律焱早就坐不住了。


    茶楼的雅间在二楼，但是窗户对着另外一边，不能看到李娴韵的小摊，所以耶律焱选择在楼下大堂坐着。


    桌子和桌子之间离得很近，能够听到邻桌的交谈。


    来喝茶的人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坐在耶律焱邻桌的便是两个出了名的混混。


    两个混混在互市上靠坑蒙拐骗赚了


    有钱之后就变得更坏了，眼高于顶，坏事做尽，整日不务正业。


    其中一个男人下巴上有一颗黑黢黢的大痣，痣上面还长着两根长长的毛，凸脸龅牙，一脸猥琐像，看着就让人讨厌。


    他跟同伴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了窗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李娴韵。


    不觉眯了小眼睛，对李娴韵上下打量，口水差点都要流下来了。


    他的同伴正跟他说话，见他没有反应，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道：“别看了，人家是男人。”


    大痣男猥琐地笑道：“男人又怎么了，他生得这般好看，细皮嫩肉，滑不出溜的，玩儿起来一定很舒服。”


    同伴压低声音，“老兄，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大痣男笑道：“人生在世玩乐二字，如此人间尤物若是得不到，岂不白来人世间走一遭？”


    “说得有理。”


    “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等到人少的时候，带着小厮把那个小白脸掳过来玩儿玩儿？”


    同伴有些顾虑，“好是好，只不过，你看她身边那个黑大壮，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咱们人多势众，还怕那个黑瞎子不成？”


    “好，听老兄的。”


    “咱们抓到她之后可以……”


    之后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不真切，但是可以想象得到必然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金乌看向自家可汗，可汗的脸色铁青，虎眸冷厉。


    看来这两个人是活到头了。


    果不其然，耶律焱看向金乌，淡声说道：“此二人可以去死了。”


    金乌得令：“是！”


    大痣男和同伴两个人离开茶楼之后，金乌便尾随了上去。


    李娴韵正组织人试吃蜜饯，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李娴韵彬彬有礼地说道：“公子，我是对面商铺的掌柜，我家家主有笔生意想找您商谈，可否移步本店？”


    大鱼终于游来了。


    “好。”


    李娴韵看了一眼卓玛。


    卓玛会意，立刻跟了上来。


    李娴韵行事素来小心，在弄不清虚实之前还是要谨慎行事，卓玛武功高强，有她在，可以放心不少。


    三人向对面的商铺走去。


    这一切都落在了耶律焱的眼睛里，看不到李娴韵，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耶律焱除了派卓玛和巴特尔在李娴韵身边保护，他还派了不少影卫暗中保护李娴韵，可以不必担心的，可是耶律焱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忧心忡忡。


    李娴韵跟随着掌柜的来到对面的商铺，这间商铺是卖吃食的，卖的除了有还有各种糕点。


    李娴韵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将蜜饯的小摊选在它的对面。


    蜜饯除了可以单独作为甜食，也可以作为糕点的配料。


    如果李娴韵没有猜错的话，昨日商铺便派人买了一些蜜饯回去，对方对蜜饯应该是比较满意，甚至还曾担心她今日不会来摆摊，要不然也不会刚开始摆摊就派了人来。


    今日晚来居然歪打正着，对于促成这笔生意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掌柜的带着二人来到了二楼，停在了一间气派的房间跟前。


    他在门口恭敬地说道：“家主，人带到了。”


    里面幽幽地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掌柜的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个宽大的帷幔，窗户那边有光，李娴韵透过帷幔能够看到有一个男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卓玛提高了警惕，随时打算出手护主。


    只听帷幔后面的男人说道：“坐吧。”


    声音确实很年轻。


    李娴韵坐了下来，幽兰站在她的身后，而掌柜的则站在帷幔旁边侍候。


    男人问道：“蜜饯是你做的？”


    “是的。”


    “能否介绍一下。”


    李娴韵将蜜饯的口感以及用途，还有保存的方法和时长说了一遍。


    同时还介绍了制造蜜饯的作坊和如意坊，想传达给对方的是，如果他想要长期合作，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货源，不用担心断货的情况。


    “你刚才提到了葡萄干？”


    男人听都没有听说过。


    李娴韵将葡萄干大致介绍了一下，并且告诉他，他若是需要的话，可以给他送一些尝尝。


    等到男人没有要问的之后，李娴韵看着帷幔里面的男人，“您的商铺除了在互市这边有，别的地方还有吗？”


    寻求合作是相互的，她想要销售蜜饯和葡萄干的渠道不假，但不能急于求成，也要看看对方的情况，看能不能契合她的标准。


    此话一出，对方明显沉默了，对李娴韵不禁高看一眼，本以为她是目光短浅的小商贩，没想到她眼界高，见识远，让人不容小觑。


    男人将商铺的情况说了一下，除了互市的商铺，在长安等几个比较大的地方也有，统共有十八家之多，相互之间联络密切，运输方便。


    这些条件李娴韵还是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