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萧大人……大将军?

作品:《认错夫君后

    处在焦点中的戈宁意外的平静,杏眸缓缓扫视方氏族人。


    良久,她收回视线,轻咳几声,说道:


    “我有些身后事要交代,烦请叔伯们做个见证。”


    方氏族人见她如此识趣,乐得施恩,大方的同意了。


    戈安张嘴欲言,戈宁拽了拽他的袖子轻晃,眼神示意兄长。


    戈安抿抿唇,不情愿地闭上嘴巴。


    戈宁笑了笑,望向众人,继续道:“镇北军的大人们也在,他们是大勇生死相交的兄弟,不算外人,不如请各位大人一起见证?”


    方氏族人收敛了面上的喜气,转头看向族老。


    族老看了看薄薄的帘子,该听不该听他们肯定都听到了,略一忖量,颔首同意。


    不等人来相请,卫嘉言嗖一下钻了过来,冲着方氏族人轻嗤。


    萧松烈稍迟一些,阔步迈入左室随意寻了一处落座,紧跟着的魁梧将士神情肃穆,目不斜视地簇拥在萧松烈身侧。


    一群腰悬长刀的将士涌入,小小左室充满了肃杀之气。


    方氏族人的呼吸霎时急促几分。


    他们没见过这阵仗,偷瞄一眼对面赶紧收回视线,暗自猜测来人身份。


    戈宁见人已到齐,从袖中掏出一木匣,双手托举至胸前,徐徐打开,“这匣子里装着大勇的抚恤金和奖赏,共计七百七十两……”


    “天呐!”


    “老八家才得了五十两的抚恤呢。”


    “大勇竟有这么多抚恤?”


    因这七百七十两抚恤金,左室哄的一下热闹开来,打断了戈宁的下文。


    他们私下算计过,大祁朝的百户乃从六品,按先帝拟下的则例,抚恤金约有二百两。


    方大勇隶属于镇北军,萧大将军虽治军严明,但素来优待手下将士,抚恤金一贯丰厚,这是众人皆知的。且方大勇生前立过功,算上赏金,林林总总少说得有四百多两,再多他们就不敢想了。


    方氏族人露出了热切笑容,连族老也克制不住的紧盯匣中银票。


    泛着血丝的眼眸轻轻转动,戈宁的视线掠过众人,将他们的贪婪情态尽收眼底。


    她按下心中凄苦,接着说道:


    “明日我要下去陪大勇,抚恤金留着无用,今日我便做主将这七百七十两全数捐献给镇北军,以充军资。”


    戈宁话音甫落,远房堂侄声音尖锐的叫道:“七百七十两,全捐了?”


    一位叔伯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戈氏莫要玩笑,这是大勇的抚恤金啊。”


    三叔公捂着心口,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七百多两呢,侄孙媳切勿冲动啊。”


    叔伯兄弟们吃惊不已,他们怀疑戈宁疯了,纷纷出言劝阻。


    戈宁对他们的激烈反应毫不意外,她干脆利落的交出木匣,递给戈安。


    戈宁淡淡道:“还请各位共同做个见证。”


    方氏族人没想到戈宁来真的,直勾勾盯着匣子,恨不得从戈安手里抢了去。


    “戈氏!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与族里商议商议。”


    族老怕那群拿刀的将士,可不怕戈宁,重重杵了几下拐杖,埋怨中隐含了几分威胁。


    戈宁轻瞥一眼上首,眼底的嘲弄几乎溢出。


    “这是兵部给予阵亡将士眷属的抚恤金,便是扔进河里也由不得你们过问,”戈安不留情面的回口,说完,捧着匣子三两步走到萧松烈面前,朗声道:


    “请萧大人清点。”


    萧松烈环视一圈众人的神情,当着他们的面捻起银票,待清点完成,萧松烈起身,神色郑重地抬手抱拳,冲着戈宁作揖。


    “弟妹大义,萧某先替镇北军将士们谢过弟妹。”


    期待的推辞并未出现,捐献抚恤金的事竟在仓促中敲定,方氏族人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们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后,期待地望向上首的族老。


    抚恤金说捐就捐,族老始料未及,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戈宁不等他们回神,又道:“还有一事要请叔伯们做主。”


    三叔公还在心疼银钱,没好气的回道:“还有什么事,你赶紧说。”


    “三叔公所言极是,大勇是百户,民与官到底不同,该是要风光下葬的,只是,仅我一人陪葬,传出去叫人小看了方氏也小看了大勇。”


    三叔公不耐的粗声问,“你待如何?”


    戈宁直直望向三叔公铜铃般的双眼,“不如……多挑几人一同为大勇陪葬。”


    族老眼皮一跳,三叔公神色狐疑,其他族人面面相觑。


    卫嘉言听出婶婶意有所指,睁大眼睛等待下文。


    萧松烈自行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借此遮掩勾起的唇角。


    戈宁语气轻缓,似唏嘘似叹息,“大勇生前常与我夸赞三叔公家的悦文乖巧、七伯家的秀娟贴心,心里喜欢的很,若是能让悦文与秀娟在地下尽孝,大勇定然高兴。”


    “混账东西,戈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话未落音,三叔公连拍两下桌子,震得茶水飞溅。


    悦文乃三房的老来子,宝贝的不得了,秀娟是七伯家中唯一的女孩,宠都来不及。


    “戈氏你是真疯了!”


    “哪有让侄子侄女陪葬的?不可理喻!”


    “这分明是胡闹!”


    训斥声不绝于耳,戈宁宛若未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大勇自幼与叔祖家的三小子和族老家的大良叔玩在一处,他们虽辈分有差,但感情却格外深厚,大勇在地下难免思念亲人好友,若能得他们陪伴……”


    戈安会意,立即接话:“那还不简单,让三小子和大良一起陪葬便是,大勇是百户,多几个人陪葬罢了,算不得什么,县太爷可不敢管。”


    话落,众人脸都绿了。


    这戈氏兄妹怎得如此无理取闹,竟敢要族侄族叔为方大勇陪葬。


    “荒谬!哪有这样殉葬的!”


    族老气的胡子乱抖,袖子一拂,方桌上的茶碗应声落地,碎裂。


    戈安眼底闪过快意,“族老莫气,这为夫殉葬是佳话,为子侄殉葬、为叔伯殉葬亦是佳话,传出去是方氏的荣光,各位叔伯们莫要犯糊涂啊。”


    戈安一通阴阳怪气的抢白,众人根本接不上话,梗着脖子直喘气。


    卫嘉言适时地跳出来大喊:


    “大勇叔英勇了得,战功累累,很该风光下葬,不过是多挑几个人,怎得你们如此推诿?婶婶你且说看上谁家的子侄,我马上带人上门去请,保准误不了明日出殡。”


    卫嘉言作势要领人出门,方氏族人当真是吓白了脸,一窝蜂地涌上去。


    一方要走,一方拼命拦,场面乱哄哄。


    事态发展出乎预料,族老终是坐不住了。


    “萧大人,你快说两句评评理啊,这、这……”


    族老一眼瞧出萧松烈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物,拄着拐杖站起,佝偻着身子面向萧松烈,嘶哑的嗓音任谁听了都不忍心。


    萧松烈无动于衷,不慌不忙地饮一口茶,不做任何表态。


    卫嘉言唯恐天下不乱:“婶婶,你快告诉我们那个什么大良家在哪,我好带人去请。”


    “哦,还有什么三小子二小子的,也不知婶婶要哪个,咱们一并都带来,反正都是大勇叔的亲族,谁下去陪葬都一样,不碍事。”


    “哎呀,萧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眼见他们要闯出去拿人,族老浑身一抖,忍不住出声催促。


    萧松烈瞥他一眼,指尖轻点雕花木匣,给足了暗示。


    族老看向木匣,皱巴巴的老脸倏地一僵。


    他怎么忘了,戈氏刚捐了七百七十两,就算看在银子的份上,这位萧大人也会为戈氏出头。


    是了,萧大人并未阻拦手下人的行事,这已是在表态,最清楚不过。


    迟疑间,族老不经意撞上了萧松烈的视线,从未上过战场的老翁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犹如利箭直射面门的压迫感。


    族老迟钝的恍悟过来,他看一眼戈宁,压下心中恼火,咬着后槽牙道:


    “都住手!明日出殡一切按照规矩来,殉葬之事休要再提。”


    戈安冷眼瞥去,“那可不成,我妹子都安排好身后事,你说不殉葬就不殉葬,岂不儿戏?”


    族老面皮紧绷,不情不愿的道:“大祁律法严禁人殉。”


    戈安笑了,扯起嘴角,感叹一句,“原来族老是读过《大祁律》啊。”


    “你、你……”


    族老何时受过小辈接二连三的讥讽,血气直冲脑门,指着戈安的鼻子骂不出一句完整话。


    萧松烈满意地放下茶杯,唤道:“嘉言。”


    卫嘉言恶狠狠地瞪了方氏族人几眼,哼了一声,退回萧松烈身边。


    方氏族人抹去额角细汗,长舒一口气。


    他们选在出殡前纠集族人来二十七房逼迫戈宁,为的就是方大勇的巨额抚恤金。


    族中要修建祠堂,正缺银钱使,而二十七房仅剩无儿无女的寡妇戈氏,最好拿捏不过。


    殉葬改嫁都使得,只是他们舍不得出改嫁的那笔嫁妆,思量一下,逼戈氏殉葬更便宜些,又叫人挑不出话柄。


    方氏族人一盘算,闹腾半天不仅没捞到银子,还差点把人搭进去,更在客人与族人面前丢了脸面,得不偿失。


    戈宁一一凝视,眼前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变得如出一辙的丑陋,俗不可耐。


    她敛去眼底的厌恶,语气冷淡至极,“多谢各位前来送大勇一程,慢走,恕不远送。”


    温温柔柔的小娘子冷下脸来,颇有几分气势,让人不敢放肆。


    叔伯兄弟们见讨不到好处,戈氏又有人撑腰,不得不拂袖离去,只等那群军夫们离开,他们再做打算。


    等方氏族人的背影远去,卫嘉言眼眸晶亮地望向戈宁,由衷赞道:“婶婶可真厉害啊。”


    看似温柔娇弱的婶婶,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让人不能轻易拿捏。


    萧松烈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戈宁身上。


    苍白,美丽,满是憔悴与虚弱。


    没了那群豺狼虎豹,硬撑许久的戈宁一下子泄气,脊背微弯,无力地靠向椅背。


    火光跃动间,他看到浓密睫毛轻颤,泪珠汹涌滚落,顺着尖俏下颌没入衣领。


    卫嘉言,“义父?义父!”


    萧松烈瞥一眼义子,轻抽他的后脑勺,示意他出去说。


    卫嘉言偷瞄一眼啜泣的婶婶,挠着头跟了出去。


    院中,树下。


    萧松烈扬起手中木匣,“多出来的银票是怎么回事?”


    卫嘉言嘿嘿笑了一声,解释道:“多出来的那二百七十两是亲卫营的叔伯一起凑的,没到京城,大家的战利品不好脱手,凑来凑去,只凑到这么多,还有些是借来的。”


    小心觑一眼义父的脸色,卫嘉言纠结着开口:“义父,是不是不该添这么多啊?”


    成大摇摇头,“将军不是不准你们添,而是不该添在抚恤金里,更不该在出殡前交予家眷。”


    卫嘉言眨眨眼睛,茫然道:“为什么啊?”


    成大,“以后见多了就明白了。”


    萧松烈偏头看向成大,“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成大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幸好军队后面跟着几家大商队,否则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没处兑。”


    萧松烈接过油纸包,三两下拆开。


    卫嘉言哇了一声:“一、二、三……五百两!”


    成大一巴掌抽向卫嘉言的脑袋,“小点声,人多嘴杂,让人听去不好。”


    卫嘉言撇撇嘴,小声嘟囔:“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


    萧松烈没理会他们,打开木匣,将温热的银票垫在匣中最底层,合上锁,递给卫嘉言。


    卫嘉言心领神会,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义父不会收婶婶的捐赠。”


    萧松烈看他一眼,“无人之时,你亲手将匣子交给她,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定不让其他人知晓抚恤早已还给婶婶


    <b>【当前章节不完整】</b>


    <b>【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b>


    <b>aishu55.cc</b>


    <b>【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