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药 以后给你撑腰

作品:《真诚陷落[男二上位]

    路灯光亮从挡风玻璃照进来,有金黄色光影从男人面庞上掠过。


    盛清歌想过许多用来形容陆斯则的词语。


    比如温柔,比如绅士,再比如成熟稳重。


    但是当她把这些词语和陆斯则联系在一起,这些词语就显得单调了。


    此时,他坐在驾驶位,做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车窗外是夜色街景,耳畔是抒情低缓的音乐。


    男人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似认真又似慵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阴影,眼尾和嘴角都弯起极浅的弧度。


    盛清歌想,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只有一个词语——从容。


    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1]”,是游刃有余地辗转在人情世故名利场,却能在心底留有一份最纯粹的诚意,留给他认为值得的人。


    这是盛清歌目前对陆斯则的印象。


    车子里安静了半晌,陆斯则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有谈过恋爱。”


    盛清歌一愣。


    陆斯则比她大两岁,今年二十六。


    这张脸、这家世、这学历、这性格……


    听见他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盛清歌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理性占上风,甚至怀疑陆斯则会不会和江临一样、是个能把一分兴致说成十二分爱意的渣男。


    警铃作响。


    虽然警铃也说不清、对方是哪里触碰了红线。或许只是过往创伤降低了感受阈值,陆斯则是个误入迷雾区的无辜者。


    盛清歌知道这种揣测不公平、也不礼貌,而她也不至于自恋到认为陆斯则对她有兴趣。


    只不过是会让她联想到江临。


    理智依旧分条列点条理清晰,情绪却不受半分控制。


    一整天积攒下来的、虚无缥缈的零散心动,在此刻都融入过往被江临吊着的一幕幕,在盛清歌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一一闪过。


    连他那一句欲言又止的话,都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


    盛清歌很讨厌自己现在敏感多疑的性格,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中学时候、那样暗戳戳对喜欢的男生表达喜欢。


    简单点来说,她不敢再相信其他人对于自己情感问题的陈述。


    因为担心一切情感的开始,在心动之初就已经预设了分崩离析的未来,所以她下意识用沉默逃避。


    陆斯则却淡声解释:“学业任务比较重,没什么时间。”


    这理由倒是逻辑性很强,也说的通。


    警铃声慢慢降低,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似的。


    盛清歌把手机放在手里把玩,余光是飞驰向后的路灯,昏黄的光亮在车子里掠过。


    她想把注意力转移到车窗外,心思却不受控制地往驾驶座方向飘。


    这感觉太熟悉了,胆怯又勇敢、心底慌乱举止却刻意淡然……


    车子转了个弯,她甚至注意到陆斯则右手极其细微的动了动,用大拇指压了压食指侧面。


    在这一瞬间,和之前每一次清醒的自我认知相同,盛清歌忽然意识到。


    她对陆斯则产生了好感。


    ……


    好感是很脆弱的东西,仅凭借理智即可压制。


    盛清歌觉得自己是足够理智的,因此一定能做到及时止损。


    且不说陆斯则这个人对待感情是否会认真,就说她一年前逃了两家婚约,没给父母面子的同时也没给陆家留面子,她和陆斯则就没有可能。


    一天一夜的相处结束,盛清歌和陆斯则在楼道里说了再见,而后各回各家。


    推门而入,陈设一点没变,连门口的茉莉白玫都是昨晚新换的那一束,却让人觉得异常冷清。


    盛清歌抬手按按自己眉心,让自己振作起来。


    无非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又不是生活必需品。


    这时她脚边的塑料袋突然倒下去,哗啦一声,里面是十几个娃娃,都是在店里抓到的。


    抓娃娃店里狗血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盛清歌低头,看见自己风衣衣角沾染的咖啡渍……


    原来被人护在怀里,是那种感觉啊。


    她拿出手机,给陆斯则发消息:【今天晚上谢谢你啊,你有没有被烫伤?】


    今天天气暖,陆斯则就穿了一件t恤和薄外套。


    当时他们正并排站在娃娃机前抓娃娃,一个冒冒失失的男人从大门跑进来,像踩不住刹车一样,手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过道窄,左右都有人,盛清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躲开。


    这时陆斯则侧身,直接挡在她面前。


    冒失男人为了不烫到他自己,在摔倒的一瞬间,他把杯子往外扔。


    滚烫咖啡尽数泼到陆斯则后背上。


    当时旁边有人在尖叫,盛清歌担忧地仰头,只看到他眉间略微一皱,随后就舒展开,还安慰她:“我们也是做了好人好事,对面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和小曦一样可爱的小女孩。


    后来他们没有去看烟花秀。


    盛清歌让他去医院,陆斯则说没关系,他买药自己回家处理。


    下车后,陆斯则让她回家休息,他自己回房间检查被泼到的地方怎么样了。


    两分钟后,他的消息才弹出来:【没事,但是需要上药。】


    【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帮他一下?


    帮他上药?


    盛清歌放下东西转身出门,按响隔壁门铃。


    很快,陆斯则把门打开。


    他身上是一件休闲白衬衫,穿得松松垮垮,扣子系到第二颗、锁骨若隐若现。衣摆垂在身前,一看就是临时套上的。


    盛清歌还注意到,他把眼镜摘掉了。


    男人抱歉地笑笑,开口解释:“原本不想打扰你休息,但是我自己上药的确有些吃力。”


    茶几上摆有烫伤药膏,沙发旁的垃圾桶里有好几支棉签。


    她走过去弯腰拿起药膏看,叹了声气,看向他的视线有几分无可奈何,“陆医生啊,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陆斯则垂眸,“还是有些唐突的,但是在附近的朋友只有你。”


    盛清歌故作不在意地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唐突的,在医生眼里,病患就是病患,职责是把病治好,是这样吗?”


    陆斯则坐下,“是这样。”


    “那就没什么了……”尾音还未消散,盛清歌就看见,陆斯则解开了他自己的衬衫衣扣,动作可以说是干净利落。


    衬衫被他放在一旁,后背肌肤展示在她面前,上面是大片的红。


    陆斯则皮肤冷白,这红色就更明显骇人。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健身痕迹,但肌肉结实,一看就有注意规律健身。


    玻璃上映照出他的身材,和她眼前的一样赏心悦目。


    盛清歌站在他身后,弯腰,仔细地一点一点用棉签沾药膏轻轻涂抹。


    面庞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刚涂了一小块,她看见他手放在膝盖上,握起拳头,额头有青筋崩起。


    弄得盛清歌都有点紧张,“疼吗?是不是我力气太重了?”


    她明明动作很轻了,他还疼的隐忍成这样。


    看来这烫伤真的严重。


    “要不要去医院啊,我看你好像很疼。”出于好心,盛清歌轻轻往刚涂药的地方吹了吹。


    湿润微凉的气息吹在他肌肤上,耳畔是喜欢多年的女生温柔关心的声音。


    陆斯则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闭了闭眼睛,用意志力压住声音里不该出现的情绪,声音比平时低许多,因此显得冷漠:“不用,你把药涂上就行……力气不用太轻。”


    盛清歌以为他是指长痛不如短痛,倒是把动作加快了。


    涂完药膏,她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站在他的角度真心提议,“你明天还是在医院让护士处理吧,我这力气真是没轻没重的。”


    陆斯则没转身,轻声答应道:“好。”


    盛清歌动作一顿。


    明明是她的提议,可当他说好,心里竟然会有失落。


    大概是因为,她害他被烫伤,却没办法弥补吧。


    给自己找好理由,盛清歌说:“我明天去干洗店,你的外套我帮你一起带过去吧。”


    陆斯则:“嗯。”


    盛清歌:“……”


    今晚的陆医生格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可能是她真的太麻烦,才让陆斯则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都没了耐心。


    在心里默默叹气,最后说了一声晚安,盛清歌出门,路过衣架时取下他的外套。


    回家后,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挨着她的风衣,想着明早出门一起带走。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清歌,是我。”是陆斯则的声音。


    盛清歌打开门,注意到他把衣服换成了睡袍,款式宽大,他平时看起来偏瘦的身材竟然能撑起来。


    “怎么了?”


    陆斯则解释:“我钱包在外套衣兜里。”


    盛清歌立刻拿过衣服给他。


    等他把钱包拿走,盛清歌重新挂好衣服,他还站在门口,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盛清歌扯出淡定礼貌的笑,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陆斯则说:“周末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秀?”


    盛清歌怔愣两秒钟,随后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完成的行程也不用必须补上。”他还会主动约她出去玩,是不是意味着,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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