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旨问心 曲鹅桥下我血染白衣
作品:《万两江山》 “你这颗斤两必争的脑子里现在一定囤着一团浆糊,”他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像极了是在我面前招摇他那未卜先知能力,接着道:我却万分清醒。我打定主意踏进这府邸,自然会给足你时间接受我的身份与你的身份。我既然要你,就要一个心甘情愿的你。”
转眼间他又字字铿锵,眼神中有沉着毅定,带着容不得人说“不”的威严。少倾,他换了副形容,一弯眼,笑意盈盈地说:“重逢仓促,读书时,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印象根深蒂固,那时不知后命如何,也不敢对你表露心迹……不过都不要紧,从今天起,我会抽时间常常伴你,就当做我与你,将心都归零,重头再来。”
怪怪,要不是我早与这位殿下相识,铁定要认准他会读心术。
“杨起恍,是择善师父留我在通天时给我起的名字,不论人前人后,都叫此名,就是怕人察出我是谁。我本名华旻煜,字子继,当朝承明帝为我父皇,嘉纯皇后为我母后,我另有皇弟七人,二弟旻桢已成人,凌贵妃所出。三弟旻洵年少,与我乃是同胞。我父皇称帝后,扩充后宫多纳妃,杜贤妃则是前朝将军……”
他交待得极其郑重,郑重到字字都像是要我心悦诚服。
“了解了!”未免他一一报出皇帝那后宫佳丽三千,我果断及时地打住了。
“我时年二十有三,未娶妃,未纳妾,只空留床榻身侧处,待有朝一日……与你同眠相拥而卧……”
“这个……也了解了……”画面入骨,不好想象,我只得应承着干笑两声。
大师兄消失的这几年,不仅变得“无赖”,还能把油滑离谱的事情,一本正经地说教般道来。
果然我的道行还是太浅。
“还有什么是不了解的?”他问道。
还有什么?那就说一说……
我往身后的空地上挪了挪,撩开一缕头发,“那么,就说说,你在山上,是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妄念的?”
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二有二要三的性子,总不能他大张旗鼓地来我家要人,我还傻傻地对着天空数星星吧。并且我认为,作为当事人之一,我应该问得理直气壮。
“曲鹅桥,你救我那次。”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曲鹅桥?
哎呦,我神经牵了牵。曲鹅桥上的那段记忆散到不知要哪里拾了,好久的功夫才想出来,不就是我与他第一次下山嘛。
那日阳山书院的桐清先生突然告知第二天将率其弟子到通天留住数日,顺便与师父磋谈论学。师娘临时命大师兄下山置备些所需之物。
院内会功夫通经论的师兄们都卯起了劲准备第二日要在阳山弟子前现一现威风,陪师兄下山当搬工的重任就落在我一个闲人的身上了。
照着师娘附列的清单采购一上午倒是不费劲,简单吃过一顿午饭我们就往回赶。头次下山我连欣山有几条街都还没看清,心中免不得抱怨。
那时我与他还是初识,未有深交,又畏于他一院大弟子的身份,面上饶是不敢有怨言,只尽是喜笑颜开,他说买甚就买甚,他说往东我绝不朝北。
南风袭袭,潮气湿粘,又闷热难耐,我穿着一身男装配上一筒长靴,闷到脚底心都在冒汗。一路熬到了这位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师兄开口说了声“前头且歇会儿”。
落脚的地方叫“曲鹅桥”,顾名思义,有鹅有桥,若再添一摊茶棚以茶爽口,堪为满足。我方立在桥碑上琢磨这桥名甚是奇怪,大师兄一纵身已到桥底河边,挽起袖子透了一管清凉。
他不远处有五六只白鹅,肥美婀娜,弯下长脖头隐于翅下,久栖息岸边,丝毫不惧生人。是谓青山绿水,少年鹅美,妙哉妙哉。
原来这“曲鹅桥”,当如此解意。
性子上头,我学着大师兄潇洒地跃下河岸,踏脚踩上了一边墨绿厚实的青苔,怎料却立身不住后倾,如脚踩滑珠,被怪力拉住一般,畅通无阻地直直蹭溜向前,逼近河道方向!
我眼前那个活物忽地动了,转过身,一脸惊愕。
“哎——哎!大师兄!”
说时是快,我本能伸长双臂,想是指望拽住他能免于落水,可一双手僵直僵直的,僵直到,一把将他推下河。
顿是那一声“噗通”水花四溅,落汤之人手足并用乱划一气。
怎的一场滑行后,我安然在岸上,他却在水下?
他比划得甚是激烈,我瞬时领悟,我这大师兄,是不会水的。
没加思索,我扒了鞋一个鱼跃下水,潜入水深处手迅速摸到他的小臂,本想着上去一把抓住,可他一心只要将口鼻全力向上冒出水面,手是一通乱划,手劲太大,我反被压入水底。
这一沉倒是脚尖向下触到河底,觉出这段河深不过略高过我少许。
河水泛起白花,早已将落水前一番燥热难耐的春暖浸成了透凉。
若是在这般深浅的河道里被淹死或是冻死,真就太划不来了。
不敢顿迟,我立马蹬底浮游向上一探头,不想刚出河面就瞧到他狰狞的面孔,除了挣扎,划得没有丝毫章法,这样下去不被淹死也先被自己累死。
我深憋住一口气,沉下身子,抱上了他的膝盖。他在水下比我想象的轻,我借着浮力一鼓作气往上一抬,待他吸足了气即松开双臂,奋力腾起身体,趁他还未没入水下,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时间赶得刚好,我的神识还不算慌乱,对他说道:“水并不太深,你试试用脚尖及底,应该不会没入水下!”
他倒是一怔,不似之前挣扎,听我说完后颇为平静,说道:“你松开,我探探底。”
我扣住他的手腕,任由他缓缓沉入水下,水面由他的嘴及鼻,鼻再及眼,最后停在他眉心处。看样子,我估摸他已用双脚触到河底。这水深果真不及他的身高。
他隐下水许久不动,我惊地扯住他往上一提,该不会这一下就憋到呼吸不了了吧!
“大师兄!”我狂喝一声。
不慌不忙地,他从河底一蹬而起,呛出一句“还活着!”
我那刚刚被吓飞的魂魄,又收拢了回来。
我俩在水中一拉一扯地好不容易上了岸,一身湿漉漉地让我感觉身子重到前倾,总觉要一头栽倒。
就在此刻,一波热潮从体内涌出,顺着大腿内侧留下。我掐指一算,这两天正是来月信的时候,心中一凉,完了!
果真我下身这葵水泛滥,一条被水浸得透白的长裤被染的红红火火,一派色彩绚丽,后悔不该大义炳然地跳进这河水里救起本就高过水深的他。
真臊啊,臊得我将头一埋到底。
“你受伤了?!一定是刚才被河中石子划破了腿!伤在哪里?快止血!”
最着急不过大师兄……
该如何与他说呢?明示?太难为情。暗示?可行。
可行又如何开口?
防不胜防间,我已被他按在树下,就听见“嘶啦”一声,我的裤管,被他撕开了!
我瞬时惊跳起,僵直着身子不再肯坐下,直嚷着“并无大碍!”
实在是不得了的难为情。
“河水淌的虽清缓,水中石子却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说着他麻利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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