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冕宁县是节目的第二个录制地点。


    冷梵提起一天下午到节目组安排在成都的酒店。


    自从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冷梵的生后变化非常大。


    最直观的表现是下飞机后开始有人接机了。


    冷梵没有带墨镜和帽子的习惯，一踏出出站口，立刻被人认了出来，呼啦啦为了里外好几层人。


    如此盛况完全不在冷梵的预计之中，这次因为工作室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陶楠被她留在北京，要晚上才过来。


    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地被人群围在中间。


    按她预想，这个综艺才播出了一期，受到关注也是因为谢芃和言清浅，她顶多沾一点光，被一些观众认识而已，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专门等她。


    “姐姐，你好漂亮啊。”


    “姐，你比节目里还白，白到发光。”


    “这次会去哪里录制呀？”


    冷梵一直努力往边上挪动，以免影响机场的正常秩序，也试图维持秩序，可惜她说话的声音根本传不出人墙。


    要等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机场的安保老师们是不是快过来了？


    这时，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


    “请让一让。”陆恒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许是因为戴着口罩，他声音闷闷的，比平时的语速快了几分，温和的气度露出了不常见的另一面。


    陆恒川将自己的黑色棒球帽戴在她头上，拖过她的行李箱，拉着她的手腕大步穿过人群。


    冷梵被绊得一个踉跄，陆恒川察觉到了她步伐不稳，松开她的手腕改抓住她的手臂，以免她摔倒。


    两人走得很快，围着冷梵的人已经对着她拍过一会儿，很快就放弃了跟随，挥手与她道别，还对她说路上小心。


    但冷梵一转头，发现又有黑压压一群人从不远处小跑着追上来，气势如虹。


    “别回头，快走。”陆恒川压着声音说。


    冷梵醒悟，陆恒川哪里能独善其身，他不过口罩挡得严实，又占了腿长步子大的优势，趁粉丝们没反应过来率先突围。


    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离开了机场，钻进了等在门口的黑色商务车上。


    冷梵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心扑通通直跳，两颊跑得微红，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淡淡的冷香飘荡在车里。


    陆恒川瞧着她失神的样子低低地轻笑，又欲盖弥彰地咳了几声。


    “多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冷梵不得不说。


    陆恒川微笑摇头。


    他似乎也知道在冷梵下了决心后，再与她多说会勾起她逆反性的厌烦，遂闭口不言，脸偏向另一边只看着窗外。


    酒店很快便到。


    两人拿了房间卡，乘电梯到同一层，而后各分左右去自己的房间。


    对于陆恒川的态度，冷梵暂时无暇多想，她放下行李后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和陶楠沟通工作室那边的情况。


    这一忙起来，几个小时从身边流过，她揉揉脖子看眼窗外，才发现天都黑了，晚饭的时间完全错过。


    算了，先把事情做完。


    她提醒着自己要早休息，可这件事情做完还有下一件，不知不觉她还是熬到了凌晨。然后，转天天刚亮就不得不爬起来。


    这次节目组要求的集合时间是早上五点钟，因为距离酒店距离录制地有4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他们7人分坐在两辆车上，明星嘉宾和素人嘉宾混座。


    冷梵和谢芃、尹桐、陆恒川坐一辆车，林泽聿、言清浅和卢博文在另一辆车。


    窗外风景如画，车内一片安静。


    原本善于活跃气氛的谢芃沉默了很多，尹桐起初忙于给经纪人发消息，后来头晕，倚着车窗闭目养神。


    坐在副驾驶的冷梵目视前方，负责驾车的陆恒川专心应对复杂的路况。


    黑色的口罩遮住他的大半张脸，眉眼透着有说不出的锋利和一股无所谓的惫懒，两种好似截然不同的情绪却在他身上相处得很好。


    开到半程，在服务区休息，谢芃自告奋勇换下陆恒川，尹桐也换到了副驾驶。


    冷梵和陆恒川改坐后排，两人一左一右，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尹桐有意识地和谢芃聊起了天，毕竟是在录节目，不可能全程不吭声。


    冷梵对于他们的话题不太插得进去话，只好自己找事情做，贡献一些其他动作。


    这辆车的前排座椅背后有小电视，她试着按下开关，不光顺利打开，还连上了网。


    “要不要听首歌？”冷梵问。


    “别别别。”尹桐和谢芃异口同声道，“我们没版权。”


    冷梵了然，于是选择了他们节目的第一期。


    听到自己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谢芃差点猛踩刹车，“姐，你好歹提前说一声，给我一个心理准备。”


    把尹桐笑得捂着脸的手半天没放下去，“就放这个，梵妹选的好。还给咱们节目做宣传呢。”


    “在节目中看节目中的节目。在这无限嵌套。”谢芃说。


    话说《蜀道行》的第一期任务是给蜀南竹海拍一期宣传片。


    任务听起来简单，其实范围太广、框架太广，反而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这一期节目中，身为编剧加剪辑师的卢博文和摄影师的陆恒川，以及以前当过模特的谢芃，三人发挥了巨大作用，几乎主导了这一天的日程。


    所以第一期播出后，粉丝们更能看到谢芃不仅在剧里又帅又苏，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双商量在线，通过短视频剪辑的精彩片段，让不少没看过剧的路人也对他有了好感，声望更上一层楼。


    陆恒川更不用说，作为素人嘉宾仅参加了短短一期的综艺，而且剪辑之后他会比实际录制时更边缘，绕是这样依旧吸引了一大群粉丝。


    前天要求陆恒川开微博的声音甚至冲到了热搜榜的前三名。


    然而，这期功效巨大的节目，他们都还没有好好看过。


    谢芃和尹桐因为平时都在剧组或者有通告，只看了工作人员摘出来的片段。冷梵上次是光看弹幕，学习要如何注意自己的言行。


    问到陆恒川，他只是摇头。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大家安静地或看或听着节目。


    冷梵发现因为有官方背景，这期节目的剪辑非常流畅，没有奇怪的顺序错位和故意制造矛盾，嘉宾形象也都很正面，没有选取容易被误解的或具有争议的画面。即使没有谢芃、言清浅的流量加持，也能让一部分观众看进去，得到精神上的放松。


    节目中的她外面甜美，气质却冷清，话不多，声音清澈，与周围人有淡淡的距离感，像凌寒独自开梅花。


    而她和陆恒川一起纳入镜头中时，便凑齐了梅与雪。


    陆恒川的疏离与冷梵不同，他与人群的距离更远，当他一个人做事情时，连镜头的拍摄都好像是一种打扰。


    两人的同时出现，有仿若电影镜头下极具立体感的美。


    冷梵的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节目中她与陆恒川的对话声却敲打着她的鼓膜。


    录制第一期时，陆恒川突然出现。


    彼时她还抱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心里像小猫挠膝盖似的发痒，她甚至不知道陆恒川还记不记得她。


    她状似寻常地与他对话，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黑夜中寻找归途般试探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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