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时，气氛明显变得诡异，但是哪里诡异又说不上来。顾泽琛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不和篮球社的人互动，隐没在黑暗里盯着一瓶开口的酒发呆。


    张然刚刚出去吐了一次，这会儿半醒半醉，抱着啤酒瓶还要继续喝。黎漾拦住她，温声劝道：“好了然然，不能再喝了，已经喝得够多了。”


    “不要，我要继续喝！我可是夜店女王，千杯不醉的。”张然靠在黎漾胸前，无意识呢喃，“这里好舒服啊。”


    黎漾知道张然会喝酒，但是没想过她喝醉后行为那么恶劣啊！


    “然然……”


    张然蹭了蹭，开始胡言乱语：“漾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我特别特别羡慕你，超级羡慕你……”


    黎漾不明白，她有什么可羡慕的，“然然，你喝醉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张然推开黎漾，“不要！”


    自顾自走到包间的中心位置，随手抢了一个人的话筒，醉意顺着电流传到每个人耳中：“你知不知道啊，我真的好羡慕你。你温柔，漂亮，学习又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我呢，平平无奇，只能在你的阴影下生活。就连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


    张然开始哭，为什么要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喜欢黎漾，为什么不看看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喊她男人婆，凭什么她要在别人的阴影下生活……


    包间里的兄弟各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中几个男生说话，打圆场。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搞那么难看。”


    “男人婆你够了，喝得不少了，把话筒放下，去那边休息休息。”


    “都散开，都散开，该干啥干啥去。”


    “两个女人一台戏，算不算一出好戏？”


    “闭嘴，少说两句话。”


    ……


    张然看向那群男人：“你们都给我闭嘴，别逼老娘扇你们。”


    平时打打闹闹惯了，张然也喜欢和他们打闹，说的话有时过分了也没人在意，没人见过张然发火。此刻那群反应迟钝的男生明显感觉到了张然的怒火，看戏的心态瞬间消失，认真看向两位主角。甚至还有人拉了拉顾泽琛，希望他出面说句什么。


    黎漾站在斑斓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光晕落在她眼底，悄无声息碎裂成一片片，“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张然说：“不然呢？我该怎么想。心甘情愿被你的阴影笼罩吗？”


    张然放下话筒，一个箭步冲到黎漾面前，抓住黎漾的手腕，众目睽睽之下把黎漾拽走了。出了KTV的大门，确定那群男生没追出来，张然松了口气，刚刚怒气腾腾，现在眉眼弯弯：“怎么样啊漾漾，我的演技没拖后腿吧。”


    黎漾轻笑，刚刚陪着张然去厕所吐的时候偶然听见顾泽琛和他的小弟在大声密谋阴谋诡计。她们离开的时候好像惊动了顾泽琛，看见顾泽琛往这边看了一眼，回到包间肯定不能直接找借口离开了，会被顾泽琛怀疑，怕撕破脸，人多势众，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周旋不过那群男生。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所以黎漾和张然先发疯，合谋演了愤然离场的好戏。


    张然牵着黎漾的手：“我们走吧。”


    黎漾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想退社。”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退吧，那里面也没什么人值得我们流恋的。”张然说。


    两个人叫了出租车回到宿舍。另一边，上官怜鹤恨铁不成钢的捶墙：“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弟顶着一张无辜脸：“我也不知道张然发什么疯，突然和黎漾撕破脸，还把黎漾带走了。”


    上官怜鹤冷哼一声：“就知道她会坏事，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小弟犹豫道：“那钱的事……”


    “事情没办成，你还想要钱？”


    上官怜鹤留下一个非常绝情的背影。


    黎漾和张然回到宿舍后，洗漱完就上床了。躺在床上，可能是第一天住校，不适应环境，也可能是酒精作用，张然睡不着，主动找话聊：“漾漾，你会不会觉得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情实感啊？”


    黎漾说：“不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然说：“真好。真没想到顾泽琛竟然敢听信小人的话，做那种下三滥的事。”


    “人不可貌相吧，经过这件事，我们以后看人一定要擦亮眼睛。”黎漾看了一眼手机，有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


    -一切安全？


    黎漾回了个嗯，想了想还是把张然帮她的事编辑成信息发了过去。


    张然放下手机，说：“睡了，晚安。”


    “晚安。”


    过了很久黎漾快要睡着的时候，意识迷糊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询问：“怎么了……”


    张然穿好衣服，说：“我去上厕所。”


    她哪里去上厕所，她那是去犯贱。躺在床上越想顾泽琛越心烦，睡不着，想见一面顾泽琛。


    宿舍里有个开放式的小阳台，为了方便晒东西，并没有安装全包式护栏。只有一楼的宿舍安了全包式防盗栏。阳台上下距离不算太大，有防护栏可以抓，再加上有空调外机能踩住，下去的过程不算太艰难。张然打篮球的，身高手长，干事也利落，用了五分钟的时间从三楼爬到了一楼。


    这个时候安保大爷都在睡着，张然出不去，选择爬墙出去。五分钟前，她看见顾泽琛的小弟发朋友圈，说顾泽琛还坐在那里发呆，一点意思都没有。张然决定再次回到KTV，见一面顾泽琛。


    回到KTV包间里的人已经没有很多了，顾泽琛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黑暗里。张然把剩下的人打发走，自己径直走到顾泽琛面前坐下：“还在发呆？顾泽琛我真是小瞧你了，真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顾泽琛抬头，讷讷看向张然：“我没有……”


    “没有？”张然伸手拿起放在顾泽琛面前的啤酒，“这个是要给黎漾喝得吧？”


    顾泽琛瞳孔地震，伸手阻拦张然，还是慢了一步，亲眼看着张然喝了一口。他伸手打掉张然手里的啤酒瓶，啤酒瓶落到黑色的地毯上，酒水淌了出来消失在地毯中。


    “别喝！我让你别喝！”顾泽琛双目猩红。


    张然抹了一把嘴，笑得有几分邪气：“怎么？因为我不是黎漾，不配喝是吗？”


    “顾泽琛！同学十多年，我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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