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们看着面前这一位长袍祭祀,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为什么两个祭祀不走一起,而是要前后脚过来,但至少明面上没有出现什么出格的举动。


    该鞠躬就鞠躬;


    该行礼就行礼。


    在神庙里对神像不敬不一定会倒霉,但是在恕瑞玛对祭祀不敬,是肯定会倒霉的。


    而站在南柯身边的阿莫尔在习惯性地弯下了自己的腰杆后,忽然用眼角余光察觉到了之前那位祭祀正在做跟他一样的动作。


    他,也要拜么?


    他,为什么要拜?


    难道......


    ‘噗通’


    聪明的阿莫尔直接跪在了地上。


    在结合南柯和祭祀的对话以及祭祀的行为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后来的‘祭祀’是谁......


    “起来。”


    阿兹尔低头看向了阿莫尔。


    他选择用祭祀长袍来遮住自己的脸就是不像惊动太多普通人。


    在享受了超然的地位和话语权之后,他需要面对的是话语权和地位反过来施加于他的‘束缚’。


    而这种‘束缚’,也是造成他拥有强烈孤独感的主要原因。


    “......是。”


    阿莫尔在旁边祭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在平时他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别说被祭祀搀扶了,就连跟祭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在这里,在阿兹尔的面前,他跟祭祀是‘平等’的。


    “别声张。”https:/


    阿兹尔对祭祀嘱咐道。


    后者立刻点了点头,松开已经站稳的阿莫尔,并对他道:“配合我。”


    “是!”


    阿莫尔应声,而后跟着祭祀去了驻军那边,给这边的两个人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恕瑞玛祭祀的本职工作,除了侍奉‘神’之外,还有研习魔法。


    而他来这里,除了传达阿兹尔的话外,还需要破开那道自焚阵法。


    在这两个人离开后,阿兹尔的目光落在了弗拉基米尔的身上。


    他知道南柯有一个‘随从’,但他从未见过。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某些情报人员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塞满了沙粒。


    弗拉基米尔虽然没有主动将自己的灵魂气息逸散出来,但阿兹尔能感知到一种比较隐晦的‘神性‘。


    这意味着这个身穿红色探险衣的男人就算没有成’神‘,但至少脚趾头已经迈进了这个阶层。


    “我是阿兹尔。”阿兹尔主动道。


    “弗拉基米尔。”


    “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把一个’神‘丢进了监狱,哪怕是在恕瑞玛最强盛的时期也有些过份了。


    “那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弗拉基米尔摆了摆手。


    “是的,是个误会。”阿兹尔转头看向了南柯,若有所思地问道:“这里是个意外么?”


    南柯回答道:“是一个惊喜。”


    意外和惊喜,所代表的含义截然不同。


    前者,并不能代表什么。


    而后者,能反映出南柯的一种态度。


    他不仅知道发现了什么,而且认为这个发现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以阿兹尔的脑子,不难听出南柯的话外音,面前这个死神比宫殿里那只,要聪明太多太多。


    “啧,明明都是死神,但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因为人跟青蛙的差距,比人和神的差距更大。”


    早在穿越之前,南柯就从蛙蛙们的言语和思想里弄懂了这些道理。


    有些井底之蛙的脑子,愚蠢地让你很难去承认它们曾经跟你是同类。


    “但你确定这对于你来说是惊喜么?”阿兹尔的眼神低沉了起来,泽拉斯的踪迹似乎是唤醒了这位皇帝某段沉睡的记忆。


    来自朋友的背叛,永远比来自敌人的伤害更加沉痛。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但太阳能量倾泻肆掠的画面对于阿兹尔来说,仿佛就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事情。


    时间能抚平伤口,但恨能让那种疼变得永恒。


    “你或许知道他是谁,但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恐怖......


    毁灭虽然比建造简单得多,但就连当时的虚空都没有彻底毁灭恕瑞玛,而他,做到了。


    他比那些虚空生物隐藏地更加完美,像是一粒最普通的沙粒,却在无声无息将布置了一道能吞噬一切的陷阱。


    而在他主动暴露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一丁点的不对劲。


    相信我,如果他知道你打算跟我站在一起,那么你将面对无止尽地算计和阴谋。”


    阿兹尔很平静地说道。


    “你是在劝我离远一点?”南柯问道。


    阿兹尔似笑非笑道:“有些经历只需要一回就足够了。”


    “你认为我会背叛你?”


    “为什么不会呢?”阿兹尔看着南柯,“那只青蛙告诉过我,你的责任是对付那些虚空生物,所以在对付虚空生物方面,我能完全相信你,也愿意配合你,因为它们也是我的敌人。


    但泽拉斯......我准备自己来。”


    阿兹尔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对南柯和弗拉基米尔露出了笑容,“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那些法师到底想要毁掉什么。”


    穿着祭祀长袍的阿兹尔率先走向了阵法。


    弗拉基米尔和南柯走得稍微慢了一些,一道猩红色的薄膜将两个人笼罩了起来。


    在施展这道隔音阵法时,弗拉基米尔没有做任何遮掩。


    “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你瞧,一个皇帝竟然直接走出了自己的宫殿,而且连破解阵法的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


    弗拉基米尔笑着看着阿兹尔的背影道,“他很急,而急躁往往是因为内心缺乏足够的底气。”


    南柯道:“毕竟即将面对的是曾经‘打败’过他的对手,而且他还不准备接受帮助。”


    背景故事里关于阿兹尔和泽拉斯的故事字符并不多,因此就算是南柯也没办法跟阿兹尔感同身受。


    但从阿兹尔的反应来看,那段经历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噩梦。


    “呵,他不是不愿意接受帮助,而是可笑的自尊暂时压抑住了他的理智。


    再聪明的皇帝也会犯错,你信不信他现在可能已经后悔自己刚刚拒绝了我们。


    等一下只要我们给他一个合适的阶梯,他就会自己走下来,毕竟,一个聪明的皇帝虽然会犯错,但也会在犯错后对错误进行补救......


    他帮我们对付虚空,我们帮他对付泽拉斯,这本就是一个双赢的事儿。”


    南柯点了点头,“那我们得找一个什么阶梯......”


    话音落下。


    前面响起一阵欢呼声,似乎是阵法已经被破开了。


    而伴随着欢呼一起传递到南柯面前的,是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弗拉基米尔眨了眨眼,而后道:“你看,梯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