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温柠在阳台摸了摸衣角，已经干透了。


    在其他室友起床前，她把衣服叠好放进书包，随后匆匆赶去食堂。


    买了两个肉包子，边走边吃，她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确认没人留意后，她把衣服放进周野的抽屉。


    她不太想让别人误会她和周野的关系。


    想起那晚他说的话，温柠仍旧有些不可思议，但她贵在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周野这个人的浪荡不羁。


    所以他那天晚上大概是……脑子发抽？或者开玩笑？


    总之，她不会当真的。


    教室里陆续来了很多人，上早读课的时候，周野来了。


    他从前门进来，黑色的书包挂在单肩上，手抄裤兜，眼型深邃尖锐，看起来倦懒又冷淡。


    五一后班上重新调了位置，他坐在温柠的斜上方，临近过道。


    往自己座位走时，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她，温柠睫毛颤了下，低头看自己的书本。


    当他坐下，温柠的余光又情不自禁挪了过去。


    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进抽屉，看了几秒，抖开那件黑色外套，搭在后背的椅子上。


    温柠的指尖无意识蜷了下，那件衣服在掌心搓洗的触感犹在昨日，今天就和衣服的主人紧密相贴。


    莫名有一丝亲昵感。


    —


    窗外的香樟树渐渐茂盛，蝉鸣响彻校园，夏天真的来了。


    有的女生把校裙故意改短或者提高腰线，露出笔直修长的腿，展现青春靓丽的美。


    “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这是你们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至关重要的选择，关系着你大学所读的专业，未来的职业规划……这周五开家长会，希望同学们和家长能商量好，根据个人情况，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临近下课前，张楠在讲台上讲分科的事情。


    话音刚落，下面就躁动起来。


    卢扬：“澜锅~您学什么呀？”


    陆星澜余光下意识往后面瞥了眼，“可能……理科吧。”


    卢扬：“组长~~~”


    温柠抿抿唇，“还没想好。”


    “加多宝~”卢扬调过头，“你呢？”


    “你才加多宝，你全家都是加多宝，你管我选什么。”


    “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卢扬握着圆珠笔，在徐佳的桌子上敲，叽叽咕咕跟念经似的。


    徐佳捶他一拳：“卢扬，你烦不烦。”


    自从温柠和徐佳闹矛盾后，除了一些作业上的必要谈话，再无其他交流，卢扬的常常犯贱，也是想调动组里的氛围，打破她们的间隙隔阂。


    这些，温柠都看在眼里，也尽量配合，不过效果始终差强人意。


    温柠下意识看了眼周野，他右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文理科分数差得不多，时而理科占上风，时而文科更胜一筹，她也拿不准选什么。


    其实，海城一中在高一开学前就分好了文理科班，只不过高二才正式分科。


    八班被分为理科班，意味着选择文科的人将会被分出去。


    而选择理科，将会留在原班。


    ……


    晚上的时候，温柠给陈茹打了个电话，告知她家长会的事情。


    自陈茹和温胜离婚后，陈茹无视了她很多次成长的时刻，但像这种关乎学习和未来的家长会，她一般不会缺席。


    周五这天上午，班主任把月考成绩条发给学生，让他们贴在桌角，之后让他们去接各自的家长。


    温柠把书本整理好，刚到门口，就见陈茹拉着胡遥问高一（8）班是不是在这层楼。


    “妈！我在这。”温柠挥挥手。


    “什么时候搬到三楼了？”


    “我一直都在三楼。”


    陈茹又瞅了眼门牌：“你坐哪？”


    温柠领着她到自己的位置，家长会还没开始，温柠想出去透透气。


    胡遥也在阳台，拉着她说悄悄话：“温柠，你妈妈真好看，就是有点高冷的样子。”


    大家都是室友，平时关系挺近的，有什么说什么。


    温柠但笑不语。


    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跟周围因为各种操劳而面相疲惫的母亲相比，陈茹日夜坚持涂抹的化妆品确实没白买，她清楚脸蛋是自己的资本，自然呵护有加，当初，黎明国就是见色起意才栽倒她身上的。


    娶了才知道她脾气有多火辣，也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婚姻才走到现在。


    温柠忽然就想到几年前那个温柔知性的女人——周野的妈妈。


    她透过窗户，视线落在周野的位置上。


    这次家长会很重要，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那个空位便尤为明显。


    他的父母都没有来。


    开完家长会差不多到饭点了，温柠想带陈茹去食堂吃完饭再走。


    一路上陈茹不停念叨：


    “理科好找工作，我看你文理分数都差不多，就选理科吧，到时候大学读会计。你王婶的表侄女也是会计毕业，现在工资都快上万了……”


    她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陈茹早就给她规划好了一切。


    一直啰嗦到一楼，温柠插不上话，最后说了声想去趟洗手间，那种压抑的心情才松缓了些。


    每层楼都有洗手间，陈茹就站在围栏上等她。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高挑女孩走过来，“阿姨，你是温柠的妈妈吗？”


    陈茹对她有点印象，当时八班的班主任讲事情前，就让她协助班长挨个登记到场的家长。


    “对，什么事吗？”


    ……


    温柠洗完手出来，走近就看到陈茹阴沉的脸，看起来非常刻薄吓人，她心情不好时就会这样。


    温柠脊骨发凉，脚步放慢了些，声线有些颤地询问道：“妈，怎么了……”


    周野和几个男生结伴往食堂的方向走，他们刚打完球，身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像夏天野蛮生长的白杨树。


    卢浩勾着他肩：“野哥，你衣服上怎么有一股花香味儿啊？”


    周野手臂上搭着那件黑色薄外套，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其他人也围过来，还真是，“有点骚啊，周爷~”


    “该不会一晚上都待在温柔乡吧？”


    嬉笑声一片，男生间就爱说那些带颜色的段子。


    周野混不吝地嗤了声，把外套捏在手里，不予理会。


    他眼眸微敛，余光瞥见一个妇人拽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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