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元淼迷案

作品:《古代反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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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仪腾一下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诧异道:“你说谁死了?”


    茶茶将糖炒栗子放在石桌上,郑重的道:“元淼!元淼死了!”


    这怎么可能?分明三天前还在与她为难……


    心里一凉,他的死不会与自己有关吧?


    李令仪心惊之下忍不住对此事真伪存了质疑,想要询问,刚一张口便被茶茶预判到了。


    “真的!奴婢特意去现场看过了,千真万确!此时他的尸首还在西街里仁巷他自己家里躺着呢。”


    “怎么死的?”


    “说是上吊,当时官府在场,奴婢出门急,没有带证明身份的信物,所以没能查看伤口。”


    “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起身就向外走,茶茶也急忙跟上。


    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应该同惠明说一句,免得她着急。


    李令仪叫了几声没人应声,便让茶茶去找。


    不一会儿茶茶回来说:“屋里没人,大概在后院吧。”


    不仅惠明不见踪影,连高翊与裴鸿羽也不知去了哪里。


    李令仪果断放弃,“那别找了,找个人给她说一声就得了!”


    两个人刚出驿馆大门,迎面碰上了从外头回来的裴鸿羽。


    “殿下?您怎么还在驿馆?您不是去……”


    裴鸿羽看起来颇为诧异。


    李令仪此刻想着元淼的事,心里着急打断他道:“怎么这大半天不见你们人影,是不是你与高大人已经去现场看过了?”


    “啊?臣……”


    “我现在正要去,”李令仪脚步不停,“你忙你的,我有茶茶就行!”


    裴鸿羽看着她们俩着急忙慌的背影,抓了抓脑袋,嘟囔道:“啊?什么跟什么啊?”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晃着脑袋走进了驿馆。


    这边李令仪与茶茶出了驿馆一路往西走,路过城隍庙后又往右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一个清幽的里仁巷。


    里仁巷清幽狭窄,过不去车马。这里居住的也都不是富贵人家,只是温饱尚过得去。


    巷子往里第五家,门口左右有两个青石墩子的便是元淼家。


    元淼家里人口简单,除了高堂老母亲之外,还有一个过门未满三年的媳妇儿。


    官府办案,封锁了现场。但此刻他家门口还是聚集了一堆人,男男女女大人孩子应当都是左邻右舍,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李令仪走近时听到有人感叹:“可怜呐,年纪轻轻的,受如此奇耻大辱,难怪想不开啊!”


    “谁说不是啊!早听说这些个天潢贵胄,最是不拿别人当人看的!漪澜桥迎驾的时候你们去了吧?还以为这一位是不同的,什么一心为民,说的那么好听,还兹当是好人呢!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竟然把人往死里作践!”


    果然,舆论还是受了那日之事的影响,李令仪心里一阵无语。


    可是元淼的邻人话锋一转,开始议论起元夫人来了。


    “多好的一个小媳妇儿啊,出身京城望族,却甘愿跟着夫家到这里来受苦!”


    “嗐,说起来孤老婆子我不知道承了她的多少情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语带哭腔,抹着眼泪道:“每日她去担水,总要来给我也担上两桶!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从来不忘了我!那么好的人就这么去了……老天爷不长眼呐!”


    一圈人也跟着伤心。


    听到这里,李令仪一头雾水。什么就这么去了?不是说死的人是元淼吗?又关元夫人什么事?难道她殉情了?


    “请大家让一让!”


    茶茶高喊一声,人群纷纷转过头来,有认出她的,看她的目光极其复杂,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能问出来,沉默着让出了一条道。


    李令仪与茶茶,在夹道百姓的注目下走了进去。


    事情到底关不关她的事,进去就知道了。


    元淼家的大门过道很窄,并排走不下两个人。绕过影壁小院空间豁然开朗,除了三间正屋之外,还有两间西屋。


    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堆着杂物。


    看得出元夫人是一个性情恬淡且热爱生活之人,院子左边是菜畦,墙角是鸡圈。


    影壁旁还有一个葡萄架,架下摆着桌椅,俨然一个小茶亭。


    茶亭不大,却容得下这位贵女与夫君绵长的情意。


    又往里走了两步,汤禧拖着肥胖的身躯迎了过来,“殿……殿下,您、您怎么来了?这儿怪晦气的……您……”


    李令仪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前事他讪讪的闭了嘴。


    “人在哪?”


    “谁?”汤禧意识到了问的谁,忙道:“哦哦在……在堂屋!原是在里屋里上的吊,里屋太窄仄,把人解下来之后就放在了堂屋。”


    几人说着一道往堂屋走,屋内几个人或坐或站各自忙碌,还有的人手里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


    而堂屋正中间,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白布盖着的人。


    李令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掀开了白布。


    元淼还是那个元淼,眉宇不曾有一丝变化,就连身上穿的,还是那日的麻布青衫。


    李令仪心下微涩,转头又问:“仵作验过了吗?什么时候死的?”


    汤禧答:“验过了,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其他没有伤口。初步判断,是自杀。尸身还没凉透,仵作说大概一个时辰前断的气。”


    他说话时,李令仪仔细观察了元淼的颈部。一道紫红色的勒痕深入肌理,观之触目惊心。


    正如汤禧所说,除了勒痕之外,其他再无明显外伤。


    茶茶查看过后向她点了点头,她也未发现有异。


    李令仪蹙眉问道:“自杀?为什么自杀?”


    汤禧抬了抬眼皮,看她一眼又迅速别开,语焉不详道:“您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


    李令仪侧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汤禧见她脸上神色不似作伪,又提醒道:“高大人的事儿,您真的不知道?”


    越说李令仪越糊涂,侧头看茶茶:“高大人什么事?”


    茶茶一脸茫然,“奴婢也不知。”


    见此情景,汤禧不敢再打哑谜,开口道:“今日午正时牌,高大人与……”似是不好开口,汤禧顿了顿又继续说:“与元夫人相约……楼外楼相见,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高大人醉酒神志不清,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间,却始终不见元夫人出来。”


    “待店小二进屋查看时,发现……发现……”


    急脾气茶茶忍不住催促道:“发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